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龍牙將士們紛紛望著如此極致陌生的夜白,睜大雙目,視線定格形如雕塑,滿臉不可思議,隨即竟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心中生不起絲毫反抗之意。簡箜彧與幾個大內高手同樣神色震驚,難以置信地瞪著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夜白。


    與此同時,在這股威壓之下,即便敵軍修為高深的強者,也感到呼吸困難,靈力凝滯,仿佛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頂,絲毫動彈不得。


    這一刻,天罪仿佛化身為這片世界的至高主宰,一言一行,皆能引動風雲變幻,決定萬物生死。


    令狐笙歌感受這股逆天氣場與魄力,心神皆震,仿如遭遇刺激,身體竟不由自主做出反應,興奮發抖,高昂戰意席卷蒼野。


    “哢嚓!”二者氣場對碰,將虛空撕裂成無數碎片,又迅速愈合,周而複始,如同天地初開時的混沌景象再現。


    所有將士亡魂皆駭,難以想象這二人竟這般恐怖如斯!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兩者要雷霆出手,忽然,山河蒼穹猛地搖晃,隨即整個邊疆白晝變幻黑夜,隨即虛空黑天支離破碎,星辰一個個爆破,數千道大地裂痕蔓延,要塞諸多渡口塌陷崩裂,海嘯衝天,地底似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霎時間,整個宏圖秘域似被徹底撕裂開來,引得生靈塗炭。


    驚天爆炸似要將幾萬裏疆土擊穿,一道金色虹芒席卷,隨即一道偉岸身影爆射淩空,隻見此人擎舉著一塊山嶽似的石碑,石碑枯黃坑坑窪窪,但其散發的古老氣息足以令所有強者震驚。


    隨著石碑從地底挖空,整個宏圖秘域頻繁地震,瞬息各個古城滿目瘡痍,建築坍塌,植物枯槁凋零,四處生機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世界似重新雕琢,卻是以一種殘酷而破碎的方式,大地裂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縫隙,宛如大地母親悲痛的淚痕,深不見底,仿佛能吞噬一切。


    神機帝都搖晃,朝野中的官員震驚失色,隨即各處機構一齊緊急響應。


    天罪麵露震撼,這末日景象令人頭皮發麻,當寰宇銀河中站立的金色身影,不禁心神炸裂,“傅千帆!”


    “傅千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損毀龍脈,挖空神機先祖遺物,殺!”


    數尊蓋世強者出手,刹那間銀河炸開,星辰隕落,風暴肆虐,攪得天翻地覆,謝永卒一馬當先,鐵拳硬撼石碑,滅世能量瞬息傾瀉,普通將士隻得淪為炮灰,哀鴻遍野,天地時而狂風驟雨,時而地裂天崩,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連空間本身都在這股力量的激蕩下扭曲。


    天罪心驚膽戰,歇斯底裏呐喊:“撤,撤!”整個宏圖要塞明顯屬於驚世戰役的中心,龍牙全軍真可能盡數蒙難。


    “想走?”


    令狐笙歌似無視這種災難,化作極光劃破虛空,探出巨大手掌覆蓋而下,似要將龍牙軍拍成血泥,天罪怒不可揭,剛欲施展七禽秘術,不料天邊一道恐怖如斯的刀芒斬落光掌,隨即一道鐵塔般的身影迅疾如電趕來。


    “樊將軍!”


    凝凡等龍牙將士劫後餘生,渾身止不住戰栗,激動呐喊。天罪失神之際,一道身影已跟令狐笙歌對上百餘招。


    飲血大將,樊鵠血?


    “小兄弟好膽識好魄力,多謝照料樊某曾經的將士兄弟,爾等先撤。”樊鵠血仰天長笑,氣蓋周天,一柄斷龍刀膨脹百丈,二者竟衝向倒戈相向的傅千帆。


    “嗷!”一道青色狼影占據大天,隨即就見一尊雄主凶狠撞退協助的黎滿倉。


    “我爹竟也來了,宏圖要塞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百裏嘯月震驚道。


    天罪仰望著寰宇外十幾尊雄主的戰鬥,不覺心馳目眩,既憧憬又震撼,攥緊拳頭,堅定道:“我一定要在離開這裏前,衝破生死境玄關!”隨即他就想到謝永卒提及的龍脈,眼目乍現瘋狂。


    “霸者征戰,鎮壓龍脈之地必然空虛,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目前也屬於神機將士不是?”天罪神態狂熱,心髒猛跳,緣於他困在玄冥境巔峰實在太久了,若能依仗這泄露暴虐的龍脈能量與夔牛,必定可以打破桎梏。


    “有多遠逃多遠,龍牙軍立即撤出宏圖要塞,自今日全軍由嘯月、凝凡做主,不從軍令者軍規處置,不必擔心我,等我回來。”


    言畢,天罪變幻一道流光,直衝最恐怖的戰場,這一幕看得眾將士毛骨悚然,但想到夜白先前的改變,竟立即掐滅了攔截的念想。


    “信他的,咱們撤!”


    天罪猶如一頭太古蠻牛,麵對可駭的戰鬥餘波橫衝直撞,諸多將士統帥驚恐逃離,當瞧見竟有人飛蛾撲火般向戰場最中心飛馳,都不由呆住。


    “快逃啊,兄弟,混哪支軍隊的,還往裏麵鑽。”


    但天罪置若罔聞,無視好意,熱切衝向大地中央附近,真切嗅到了暴虐的純粹能量,就宛如萬古火山噴發,天泉湧現,可這種暴亂的天地元氣太過強橫,他遇見不少生死境強者都其碾碎。


    看著一束束天地元氣凝聚成一道道光柱衝擊寰宇,諸多星辰銀河都被擊穿,看得天罪倒抽寒氣,這地表上就有如此威力,可想而知地底的能量將何其恐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罪咬了咬牙,警惕環視四周,見無人發現,一股腦衝向地底。可他依舊低估了地底能量的逆天,濃鬱至極的元氣時不時炸裂崩壞,爆發的威力足以媲美生死境爆體的程度。


    魂力暴漲,天罪召喚銀灰符印,神識化作實質颶風,拚命探索著窟窿眼似的深淵地底。


    “這是?”天罪冷不丁猛地望見不可思議的一幕,風馳電掣衝向最大的窟窿。


    一頭透明藍獸,有些像藍龍,貌似被猙獰殘暴的能量撐的巨大,膨脹的軀體時不時透過毛孔爆射能量波,穿破雲霄,天罪硬著頭皮瞪著龐大藍獸麵首。


    “難不成它就是被鎮壓的龍脈?這要爆炸,整個宏圖秘域乃至其他古城都得煙消雲散,難怪那些雄主得到石碑就跑路,根本不敢覬覦即將潰決的龍脈。”


    “傅千帆真夠狠的,這是跟神機有著什麽深仇大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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