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恭迎龍武天兵的兄弟們來此處做客,營帳稍微簡陋,希望諸位勿要怪罪才好啊,咦,為何才您幾位,其餘的兄弟們為何不來,難不成擔心我等這缺酒不成?”一名身披青銅狼甲壯漢豪爽大笑,前來迎接諸葛彩衣一行人。


    諸葛彩衣神情泰然,嘴角噙一抹淺笑,解釋道:“周統領莫怪,前些天他們執行命令,大意之餘不慎負傷,現仍在營地養傷,未能前來都深感遺憾啊。”


    周統領眼底精芒閃爍,擺擺手,表情發寒,痛快許諾道:“竟有此事?倒不知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告知周某,周某必定替他們出這口惡氣。”


    “一群小蝦米而已,吾等尚能解決,便不勞周統領掛念了。”諸葛彩衣婉言謝絕。


    周統領帶著笑意點頭,掀開帳簾,諸葛彩衣等人環視帳中的架勢,眼皮微抖,尤其注視最中央座位的倆人,忍不住心神動蕩。


    諸葛彩衣微微施禮,語氣平靜,笑道:“離都統好大的手筆,竟將您二位一齊都派來,想必此次狼牙軍令甚為嚴峻。”


    “末將參見兩位都督!”刀疤等人同樣心中震驚,躬身行禮,唯獨天罪不為所動。


    諸葛彩衣抿嘴淺笑,替夜白逐一引薦,“這一位乃邢立安邢都督,這位吳華吳都督,這兩位可都屬於離鄔江離都統強大的左膀右臂。”天罪莞爾一笑,態度和煦。


    “這位小兄弟新來的吧,恭喜侯爺又得精兵強將啊。”左側的邢立安深深望一眼,毫不吝嗇讚美之意。


    宴席開始,這狼牙人馬倒也享受,美女載歌載舞,好酒暢飲,諸葛彩衣有意無意竟跟天罪共用一張桌,近距離接觸倒讓倆人格外不自在。


    “前些天聽聞侯爺派精兵僅用一天便將曲梁區打下來,實在天佑神機,來,咱們同舉杯,敬倪侯爺!”右側的吳華毫不做作,將酒一飲而盡。


    天罪懶得聽一個個的揶揄奉承,也懶得猜他們的狡詐心思,似神遊天外,眸光偶然停頓在一倒酒的清秀美女身上,眯著眼偷瞄著清秀美女倒酒,又觀察其餘人做出的反應。


    反饋來的信號極為不簡單,莫非此女比他們來頭還大?


    當此女靠近他替諸葛彩衣斟酒的一刹那,天罪猛地心神微凝。


    第七感應衝擊,靈台微緊,這女子好生不簡單,即使不強於少陵帝皇卻也絕對弱不到哪去的最頂尖年輕高手。


    神機兩大兵營真得臥虎藏龍!


    清秀美女恭敬轉身,剛要替天罪斟酒,天罪卻裝作受寵若驚,猛地從她手上搶過酒壺,“不敢,實不敢當,讓小人來就行。”


    清秀美女麵色凝滯,卻又瞬息轉變平凡侍女般驚慌,一臉無辜,營帳眾人氣氛微頓,邢立安笑意連連道:“誒,讓下人來做即可,何須這位夜白兄弟親力親為呢!”


    夜白卻貌似依然不敢逾越,諸葛彩衣柳葉眉微蹙,心思玲瓏,接過酒壺替夜白斟滿,幫他解圍,暗中留意清秀侍女,卻看不出半點端倪。


    “侯爺公務繁忙,離都統擔心諸位執行軍令延誤仙聖軍機,也派吾等來幫諸位一把,不知諸位可否順心?” 邢立安表情略微關心,微微提及。


    諸葛彩衣心神微動,“謝離都統牽掛,一切還算順風順水,若有需要肯定叨擾諸位。”


    “那便好,那便好。”


    當真宴無好宴,這幫人旁敲側擊,不斷試探,聽得天罪心裏發笑,他也看透倪妖嬈跟離鄔江最終目的。


    火焰胎記的中年?有趣的很,究竟何等人物能夠讓倪妖嬈、離鄔江這般重視。


    “說來慚愧,吾等還依舊未曾找尋見此人,若不介意,想讓諸位幫幫忙,也好讓吾等盡快向侯爺複命!”天罪猛然發聲打斷諸葛彩衣,似意有所指,一臉求助。


    霎時,在場的氣氛迅然微凝,狼牙兵眾不曾想夜白瞬息透漏一切,有些發蒙,諸葛彩衣愣一會兒,惱怒瞪著隨便暴露軍機的夜白。


    邢立安幹咳一聲,豎起耳朵,態度堅決道:“不知夜白小兄弟究竟所指何人?有何體態相貌特征,我等必定解決諸位之托付。”


    “噢,他呀……疼!”夜白似口無遮攔,諸葛彩衣在桌底狠狠掐他大腿上軟肉,眼底藏著冷意,打斷道:“邢都督好意吾等心領了,若這等小事都要托付給他人,那我龍武的顏麵將何存?”


    邢立安、吳華等人表情微僵,霎時間又恢複自然,天罪戲謔盯著眾人的反應,尤其又將目光停靠在置若罔聞的清秀美女身上,心中嘟囔,“裝得太完美也等於破綻!”


    酒過三巡,邢立安並未挽留龍武一行人,吳華盯著逐漸消失的人影,神情驟然變冷,道:“他們明顯知曉倪妖嬈最終目的,因何不留下他們,撬開嘴巴。”


    “吳老弟,外邊這麽多雙眼都瞧著呢,不可大張旗鼓,況且剛才某人不也透露些軍機麽,慢慢來,上邊的情報想來未必作假,滅門的天火山莊竟還有人活在世上,咱可在這個叫夜白的身上找突破口。”


    這時,清秀美女卻猛然打斷,溫聲道:“都注意點,這個名叫夜白的可不簡單,另外,派往他們駐地的人馬呢,算下時辰……”


    半路上,諸葛彩衣陡然止住身形,對夜白拔劍相向,冷漠道:“泄露軍機者,死!”


    脖頸處,天罪清晰察覺劍上襲來的寒氣,卻笑意不減,刀疤等人驚慌製止,“諸葛小姐,你要做什麽,快將劍拿下來。”


    “哼,爾等難道不知在龍武天兵泄露軍機將有何處罰?”


    刀疤眼皮微抖,低聲道:“魂飛魄散,斷千身,難聚首!”


    “好,行刑!”諸葛彩衣冷血無情,毫無周旋的餘地,刀疤渾身皆震,卻始終不動手,氣得諸葛彩衣身軀戰栗。


    “給我個合乎情理的解釋,便饒恕你這一次。”


    分析形勢利弊,諸葛彩衣不得已給夜白個台階下。


    可惜夜白依然默不作聲,也不求饒,就幸災樂禍盯著想動手卻又在猶豫的諸葛彩衣,僵持不下,許久,他才晃動下胳膊肘,伸伸懶腰,道:“快回營地?”


    言畢,他頭也不回一溜煙消失無影,甚為瀟灑,諸葛彩衣狠咬牙,平複暴怒,冷嘯道:“今晚給我個解釋,否則軍法不容情。”


    臨近營地便襲來一陣陣血腥味,天罪腳下踏電,迅疾而往,諸葛彩衣等人也表情劇變。


    各個角落明顯剛承受過戰鬥摧殘不久,血跡斑斑,仍很新鮮。


    胡生正安排收拾屍首,望見夜白,猛地鬆口氣,“老胡我剛要下令去狼牙營帳要人,還好爾等相安無事,那幫猴崽子沒難為你們吧。”


    天罪也不做聲,環視四野。


    胡生對夜白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拱手作揖道:“夜小爺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晌午果真有不少人馬偷襲,幸虧提早設防,否則肯定被殺得措手不及。”


    “快滾犢子!”天罪笑罵一聲,直接忽視胡生的吹捧,反問道:“活口呢?”


    “綁著呢,快來!”


    可惜嚴刑拷問之餘,不僅一無所獲,最終卻將矛頭都指向孽土的一方勢力。


    惡人塢!


    天罪倒對這個勢力尤為知曉,黃映曾告知惡人塢的實力相當雄厚,行事也甚為囂張,在東礦位列第二。


    “哼,即使沒證據,也肯定跟狼牙這夥龜孫子脫不掉幹係。”老馮義憤填膺,他也身中數刀,拖著繃帶,忍不住咬牙切齒。


    “先安排放出風,惡人塢跟他們暗中勾結,耐心等候,狼牙這幫人肯定還要請咱喝茶去的。”天罪神情陰險,似猜透路數。


    夜幕降臨,夜白、諸葛彩衣似乎要秉燭夜談,深知其中意味的刀疤等人臉上掛著一絲憂慮,某人嘀咕忍不住嘀咕,“也不知老胡到底是否勸說諸葛小娘皮,奶奶的,若發狠砍夜小爺腦袋,老子也不幹了,就在孽土做土匪頭子。”


    “住口,怎麽,想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滾!”


    “驢操的,你懂個屁,小爺救過咱的命,況且黑天白夜都僅服他一人,在這咱都離不開他,俺不滾,老子要等小爺平安出來。”


    諸葛彩衣忍住脾氣,跟夜白對立而坐,冷靜道:“胡生讓我不計前嫌,好,念你在孽土的成果,說吧,因何緣故那麽做。”


    不得不說,一襲淡雅裙裝的諸葛彩衣也倒真有一番風味,據老胡他們說,諸葛彩衣在神機也稱得上才貌雙全的的上流名媛,青睞仰慕者如過江鯉魚。


    “我在問你!”諸葛彩衣聲調有些高漲,不知因何,她尤其討厭夜白將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做派模樣。


    天罪聳聳肩,戲謔性岔開話題,反問:“你我非親非故,一直以來卻反而對我針鋒相對,不知因何緣故,我改,行不?”


    這個倒將諸葛彩衣問住,猶豫半響,漠聲道:“這個軍機關聯甚深,對龍武天兵來說,他的重要性甚於侯爺在帝皇仙,你到底因何緣故那麽做?”


    天罪心中微驚,他貌似依然低估這個重要人物的價值。


    “唉,告訴你也無妨,就咱這點人馬把東礦都掀過來都未必找的見,倒不如順水推舟,讓人多勢眾的狼牙幫忙。”


    “你想在虎口拔牙!”諸葛彩衣表情冷峻。


    “也算吧,今天替咱們斟酒的那小娘皮很不簡單,透露軍機也想見她的反應。”


    “你可知……”


    “不知。”


    ……


    二人僵持到大半夜,當諸葛彩衣轉過身,天罪笑眯眯建議道:“長這麽大,難道沒一個人讓你改改身上的脾氣,省得某天後悔嗎。”


    “多謝你的告誡,你也好自為之!”


    天罪淡笑一聲,也點到即止,諸葛彩衣貌似心性並不壞,或許家族寵愛過度養成這般盛氣淩人,目空一切的小姐脾氣。


    早已滅門的天火山莊竟藏在這麽屁大點的地,錢多多啊,怎可讓這等人物流浪在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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