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這次任務看似簡單卻比較難做,仙祭天樂能夠讓咱任意帶走關押的頂尖罪犯,即便讓帶必然要跟咱使絆子,孽土中的人才資源豐腴,卻也魚龍混雜,仙祭天樂關押他們卻無法降服,肯定都屬於難啃的硬骨頭。”老馮麵帶憂慮。


    胡生皺著粗眉,回憶先前的安排,低聲道:“先不說其它,倒不如說蹊蹺,尤其侯爺不想讓狼牙鐵騎知曉,還讓我們找一個手背上有火焰胎記的中年人,讓我們務必帶出來。”


    “為何讓咱們去執行這等秘密行動啊。”刀疤也一臉納悶。


    其餘人也表情疑惑,尤為對這一點最好奇。


    龍武天兵派誰不好,偏偏派他們這批夥夫去冒險。


    “老胡,小夜被侯爺留下,該不會出什麽亂子吧!”老馮心中不安,胡生麵容沉穩,冷靜道:“你幾個先回,我在這等等他,咱一起出來的,不能落下一個,尤其是小夜。”


    校場,就剩天罪、倪妖嬈獨處。


    倪妖嬈興趣盎然地在他附近徘徊,關注夜白的反應,天罪摸不清楚這女人的套路,表現出憨厚坦率,心中卻格外機警。


    “你名‘夜白’?”


    “回侯爺,是的。”


    “凝凡說你很難帶,卻也很想栽培你。”


    “不難帶,都督謬讚。”


    “家裏可有親戚?”


    “背井離鄉,並無親戚。”天罪一問一答,毫不多餘。


    倪妖嬈就彷如跟他隨便嘮著家常,全無其它,尤其當倪妖嬈想要替他介紹一戶好人家,徹底把他問懵。


    最終,倪妖嬈收斂犀利的眸光,讚譽道:“你不過來龍武區區近月,竟將龍武玄功、龍武拳修煉到這個程度,很不錯。”言畢,似打發臭要飯的一般,隨手扔出一麻袋。


    “這裏有龍武玄功一階至七階,龍武拳三十二式,勿要懈怠。”


    天罪駐留在原處,深深望一眼逐漸消失的倩影,轉身離去。


    第二天,火頭軍十六人背負好行囊,整裝待發,可天祭安排的人並未立馬帶他們走,反而在原地等候。


    直至凝凡冷著臉拽著女扮男裝的諸葛彩衣過來,讓眾人狐疑,天祭之人似早已知曉,表情無辜。


    臨行之際,凝凡斜眼瞟一眼毫無表情的諸葛彩衣,平緩道:“你們保護好她!”


    一行人漸行漸遠,不知何時,倪妖嬈站立在凝凡後側,凝凡語氣發寒道:“姓黃的當真是小雞肚腸,彩衣不過言辭過激,竟威脅吾等將她也派往孽土,可恨啊,彩衣很危險。”


    “唉!”倪妖嬈發絲微旋,蔥白玉指輕攏,歎息道:“彩衣嬌生慣養,眼高於頂,在家受不得委屈,可在外由不得她。”


    “侯爺!”一名探子似有緊急軍情,突然來報。


    “狼牙鐵騎離鄔江也跟天祭的一名交易人達成合作,也派人前往同一處孽土。”倪妖嬈首次表情惱怒,眼底中的寒芒四溢。


    天祭竟敢出爾反爾,離鄔江,你的手伸得太長了!


    火頭軍、諸葛彩衣一行人被帶往一處甚為隱秘的海島,天罪一路上心中狐疑,聽李忘仙說,仙祭天樂中的孽土其實是來收容一些罪犯、惡徒之類的基地,保護他們的安全意圖收服。


    屬於孽土資源。


    在仙聖域有九座孽土,這一座位於東河洋區,規模最小的第九座,東曠孽土。


    “龍武天兵的朋友,登島後自然有人帶著諸位,順便跟各位提個醒,這裏的人脾氣都不太好,注意安全,尤其女性,這裏可緊缺。”天祭安排的人有意無意掃一眼諸葛彩衣。


    老胡等人神色陰沉,可此人又轉過身來,一拍腦門,戲謔道:“抱歉,黃大人特意交代,因第一次合作,特意延長諸位駐留的時間,一個月,以示誠意。”


    眾人麵色猛變,諸葛彩衣第一次冷冷發聲,“好一個誠意,不曾想仙祭天樂也是背信棄義之輩,一個月,我們能撐到那個時候?”


    “哈哈,你也不在仙聖打聽打聽,多少勢力想要來孽土捕獲資源,一個月又讓多少宗族爭破頭顱,爾等竟敵視盟友,實在傷人。”


    火頭軍、諸葛彩衣憤怒難消,唯獨天罪盯望著罪犯的天堂,無奈聳聳肩。


    “他們背信棄義,或許會打亂侯爺的周密安排。”諸葛彩衣恨聲道。


    胡生臉色陰鬱,冷靜道:“吾等必定要堅持一個月,不可讓他們的計謀得逞,先等來接我們的人再從長計議吧。”


    天罪噗嗤一笑,惹得所有人不解皺眉。


    “等誰,等死啊,這都看不透,誰會來接應咱,快走了。”


    等其餘人想明白,咬咬牙跟上夜白,進入特殊的海島城。


    不得不說,東曠孽土被鑄就成同城池一般無二的,一應俱全。


    “都當心點,即便市井之徒都不弱啊。”刀疤謹慎低聲道。


    胡生神情鄭重,嘴角抽搐道:“何止不弱,某些都甚於神機軍隊中的軍人,仙祭天樂到底隱藏何等大的能力,將他們關押在這。”


    “倘若真得屬於關押,早就發生暴亂了,孽土的諸多人在外惡名昭彰,身壓命案,仙祭天樂等若於他們的保護傘,安樂窩,在這逃難卻也可正常生活,何樂而不為。”天罪語氣平靜。


    諸葛彩衣等人深深瞧一眼夜白,顯然都不曾料想夜白看問題看得如此之透徹。


    “哎呦,各位有點眼生,想必剛進來的吧,要不要住店,上等客房。”這時,一名先天缺陷的駝背青年熱情招呼來拉客。


    天罪眼皮微抖,其他人一陣猶豫,相視一眼,微微點頭。


    “咱們應該四處轉轉,住店麽,估計到處都有。”天罪突然性打斷,提議道。


    諸葛彩衣冷哼一聲,隨駝背青年進店,胡生無奈搖頭,隨即便聽見夜白輕聲道:“我先四處轉轉打探打探。”


    慢行於島中,青樓、茶館、餐館等等比比皆是,可殺戮卻並未見任何一例,這倒奇怪,李忘仙曾說孽土中窮凶惡徒占據九成,每天都發生流血事件。


    天罪徘徊於孽土最大的地下賭區,在一名衣著暴露侍女的迎接下,遊逛各類賭桌。


    “先生若有興致,可隨意玩,若有其他需求,奴婢也可效勞。”侍女媚笑。


    天罪兩手托著後腦勺,語氣平淡,“我找黃箜,順便找一安靜的地兒。”侍女收斂笑意,躬身退下。


    當侍女在一間試試小心翼翼通報,便見兩位大人物早已整裝等候,黃映也在其列,侍女不禁咽一口唾沫。


    地下賭區,最隱秘寬敞的石室,天罪半眯著眼單手撐著下巴,坐在最上座。


    “天祭第七十八總壇總交易人黃映、黃箜見過陛下。”兩名中年神色恭敬激動,跪伏近乎趴在地上。


    天罪淡笑一聲,“在外便免了吧,隨便坐,姓錢的想來將一切都已告知你二人。”


    黃映、黃箜兩兄弟卻似不敢就坐,黃映恭敬道:“王爺已通知我二人,能為陛下分憂,實屬屬下的榮幸,若陛下有任何需要,皆可告知我等。”


    “將東曠孽土的大概情況一一告訴我,此外派人查個人,包括此人的一切資料。”天罪虛眯著眼,他要瞧瞧倪妖嬈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當天罪神清氣爽地踏出賭區,黃映、黃箜兩兄弟才如釋重負,尤其黃箜抹幹淨額尖上的冷汗,道:“大哥,幸虧王爺通知的早,如若你我不知,在孽土意外冒犯陛下,咱倆十條命也不夠殺的。”


    黃映輕笑,“即便未通知,發生意外,陛下也不會怪罪你我,不知者不怪,陛下的心胸可絕非你我可揣測的。”


    “王爺說,這次陛下私自跑出來,仙祭天樂知曉的人屈指可數,皆認為陛下依然在閉關修煉,切記絕不可暴露陛下行蹤,不然你我或許會惹來殺生大禍。”


    黃映謹慎告誡,隨即再道:“尋找陛下要找的人也要秘密進行。”


    黃箜點頭,又欲言又止,詢問道:“大哥,我要不要借機點點海島上的十幾個黑幫頭目,以免……”


    “以免怎麽樣!”黃映神情發冷,語氣甚為不屑道:“一堆毒蛇、豺狼、虎豹,敢同陛下掰手腕,哼哼,把這九座孽土都算上,陛下都未必看得上眼。”


    惡?凶?這也要看對誰!


    夜幕,天罪剛要跟胡生等人匯合,卻見爭執的一幕,老馮、刀疤等人義憤填膺,諸葛彩衣渾身殺氣,他們竟讓人硬生生趕出來。


    “瑪德,沒錢住個屁的店,快滾!”駝背青年一改先前之態,吐吐沫,滿臉嘲諷。


    天罪神色平常,似早就料到肯定會碰上不盡如意之事。


    “十間客房一千枚神玄璧,現如今又要一萬枚神玄璧,真當我們軟柿子捏的。”老馮‘哢哢’捏捏拳頭,表情血腥。


    卻不料駝背青年獰笑,道:“在這耍橫,若非今日是羅吟大人規定的齋日,不得殺生,早讓爾等見閻王去了。”


    刀疤實在忍受不住,便要拔刀,卻被人一把攔住,胡生等人回頭詫異地注視著夜白,一頭霧水。


    “先走吧。”天罪笑得很自然,讓眾人忍下這口氣。


    老胡等人可深知夜白絕非怕事的主,念頭一轉便清楚夜白深知其中的端倪,互視一眼,重重冷哼一聲。


    可某人卻不以為然,一聲悲鳴響徹四野,胡生等人率先轉頭,盯著被諸葛彩衣砍斷右臂的駝背青年,麵容驚變,緊忙站在諸葛彩衣身前。


    “他們竟敢無視羅吟大人齋日。”其他人也都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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