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雲煙,白鶴點水,仙吟迷蒙,曾幾何時,死氣沉沉的真靈天界而今已變得複蘇繁榮,生機勃勃,尤為今日,九仙陣中的群獸歡躍,都抬頭仰視著懸掛在雲端的天庭,仙祭天樂的修士一個個精神亢奮,穿戴整齊,都徒步走上被譽為試煉階梯的九千石玉階。


    今天,將屬於仙祭天樂載入史冊的重要一天,仙祭天樂的主人即要論功行賞,封王拜將,能夠進入真靈天界無一不屬於仙祭天樂中的精英,能夠從九千石玉階攀爬至天庭的皆都屬於精英中的精英,唯有出現在真仙天庭的人才有資格受賞領封,一些實力不夠的眾人羨慕狂熱望著玄天盡頭,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衝飛而上。


    那裏所在的皆屬於仙祭天樂最頂尖的存在。


    “呦嗬,司馬老頭,今兒個來的很早啊,帶這麽多人,能爬上去嗎,可別在半道上累著,讓你老背上去。”一名染著綠發的老婦拄著鷹頭拐杖率領近千餘人閑亭漫步,安穩攀上石玉階。


    司馬江河重重冷哼一聲,微瞟一眼,瞧見老婦以及數名老人後側的青稚少年,抿嘴冷笑道:“金婆娘,你竟把毛都還沒長起的娃娃都帶上來討封,可要當心啊。”


    “嘿嘿,老身就想讓他們上來漲漲見識,如果自身爬不上去,即使在石玉階上餓死,也活該。”司馬族人聞聲都不禁心下冷凝,紛紛投往視線。


    老婦人後背,數名少年少女氣定神閑,略顯傲然,老婦平靜一笑,詭異道:“司馬老頭,丁老鬼早就率人攀上石玉階巔,你再不快點,估計連湯都剩不下嘍,可勿要像渭水河畔一樣,拱手讓人。”


    司馬族人聞言表情都不太好看,老婦等於在他們傷口上撒鹽,可司馬江河卻莞爾一笑,無所謂道:“有得有失是為因果,大人們對我族的付出心知肚明,可你金氏倒要小心點才好,月前的大戰,爾等可都躲在戰局最後方,聽聞澹台王爺可沒少罵爾等啊。”言畢,留下神色陰晴不定的老婦人一夥,揚長而去。


    “姥姥,若真因那一戰讓陛下心生嫌隙......”


    “王爺會替我等做主的,我在意的是司馬老頭的態度,他絕非這般好脾氣,卻在渭水河畔忍讓,聽這司馬老頭說言,似乎已深知結果。”


    就在她沉思之際,一股凶殘暴虐的冰冷氣場瞬息將四野氣氛凝固,老婦瞳孔微縮,緊忙低頭讓開一條路,神色敬畏,金氏其他人也表情崇敬中流露出狂熱,俯身恭請,“王爺。”


    天猙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對此無動於衷,甚至都沒睜眼瞧他們,率部下慢行而上,所過之處,石階上的人皆弓腰行禮。


    在仙祭天樂,天猙絕對屬於最有威望、最有權力的王爺,無論何人都打心眼裏佩服,即使稱他為仙祭天樂頭號戰將也一點也不為過,武力殺伐讓人聞風喪膽,據統計仙祭天樂的三分之一的疆域都跟他或多或少存在關係,可見其戰功赫赫。


    “終有一天,我也要站在王爺身邊。”少男少女充斥著無法想象的野心,不得不說天猙可以稱得上仙祭天樂所有年輕人的偶像。


    老婦欣慰一笑,隨即皺眉道:“唉,有目標是好事,可這次那位歸來,自古功高蓋主,這位或許......”


    “屁的猜測,就他這點成就,憑陛下的氣度與氣量,根本不足以顧忌,小心再敢亂嚼舌根,這殺神第一個滅殺爾等。”似笑麵虎般的錢多多突然冒出來,冷著臉警告, 老婦等人心裏冒汗, 謹言慎行。


    真仙寢殿中,天罪兩臂橫向直伸,挺直站於九尺玲瓏玉鏡前,身軀凜凜,淺黛、微遙神情溫柔癡戀,分兩側替主人穿上一襲乳白色蟒龍羽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淺黛移身,半抱替主人係上同色銀絲蛛紋帶,“澹台臭婆娘可曾回來過?”


    “奴婢不知。”微遙心虛小聲道,斜眼瞟一眼紫煌故意安排下的兩侍女,紫妙心、紫妾顏,紫妙心纖細玉指捏一柄玉梳,輕柔梳理亮黑順滑如同綢緞般的青發,隨即戴上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愈發凸現天罪溫潤如玉,紫妾顏半折纖腰,在銀絲蛛紋帶為天罪係上一條紫龍雕影閃爍的古董橢圓形玉佩。


    “紫鵝卵玄晶在紫霄仙上下也不過兩到五枚,紫煌大人獨占兩枚,送予您一枚,可見您在紫煌大人心中位置之重要啊。”


    天罪神色淡然,心底卻埋頭苦笑,這主子不好惹,手底下的人也一丁點不含糊,貌似如今的劍侍天宮大體分成兩撥,算得上勢同水火。


    需要打壓打壓,不然人再稍微多點,還不反了天。


    淺黛聽見瞧見紫妙心的挑釁,柳葉眉微蹙,嬌羞低吟道:“主子冒險在外數年,此次歸來定要好生歇息,主人有一切需要我等都要順從。”


    浪蹄子!紫姓兩女心中暗暗咬牙。


    天罪眼底浮現一抹邪異黑暗的欲望異彩,隨即念想仍在太殺中昏厥沉睡的鬥柒顏,情欲又盡數消散。


    “走吧,去瞧瞧這次仙祭天樂會帶給我什麽驚喜。”天罪轉過身來,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真仙天庭中殿宇林立,宮閣不計其數,卻有一最大的古練兵場,據記載,此處曾屬於天兵天將練兵之地,可容納十萬之數,無法想象曾經的崢嶸歲月,真靈天界何等的強盛,而今古練兵場上修士密密麻麻,竟不亞於十萬,由此可見近年來仙祭天樂的成長同樣匪夷所思。


    天猙屹立於高端,冷漠俯視台下被擠的密不透風的練兵場,嘴角泛起一抹嘲弄殘忍,錢多多戲謔一笑,“良莠不齊也敢來,某些人的貪婪根本無下限,希望不要做得太過吧。”這時,他偶然望見熟悉的幾位名宿,表情瞬息轉冷,剛要邁步卻讓天猙冷言攔住。


    “勿要破壞規矩!”


    錢多多眼色陰沉,心存不忍,隨即冷淡道:“不知趣的東西,死了活該。”


    不多會兒,劍侍天宮在劍舞等人的統率下分散淩於仙殿前,仙殿前的仙座兩側,老僧禪定的李忘仙、丁鹵等祭老閣的大人物睜開眼,默默等候,澹台小辰一襲藍衣長擺袍,俊秀清逸,抿嘴對錢多多、天猙平靜笑道:“走吧!”


    “嚦嚦!”忽然,乍然傳來的禽鳴響徹天際,一道遮天蔽日的大幽炎雀橫空而過,眾人震驚仰視著恐怖古雀,隨即將視線凝縮往大幽炎雀腦袋上盤坐的蟒龍袍青年,心下崇敬亢奮。


    然而,壯觀一幕卻並未結束,一道道獸嘯紛至遝來,一頭頭蓋世古凶獸蜉蝣而上,盤踞在虛空,九仙陣中各遺族的霸主竟也出現。


    古練兵場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咽口唾沫,紛紛將目光投向已坐在仙座上仙祭天樂的創始人,似泥塑木雕。


    天罪真彷如傳說中的謫仙,舉手投足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霸氣威嚴,俊美非凡的臉龐上掛著一縷笑,集危險、野性、優雅、嫵媚與孤傲,浩瀚無垠的眼眸彷如沒有焦距,黑得好像宇宙盡頭無盡的深淵,充斥著平靜,潔白細膩的脖頸縈繞一條十彩袖珍小蛇,又孑然散發一股邪魅性感,一襲乳白蟒龍長袍,隨風衣袂飄飄,似超塵脫俗的神仙。


    這個謎一樣的男人!


    所有人不由回憶近年來男子的種種壯舉,橫跨帝皇仙界,曆經千劫百難而不死不敗,一路高歌,囂張無敵歸來,當世罕見,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就在眾人沉寂呆望之際,天罪俯視而下,反而進入一種特殊玄妙的狀態,心神空靈,體魄魂魄一切都沉寂,似化身成穹蒼,奴天荒訣極限運轉,銀灰符印同魂魄融為一體,一股詭異偉力威壓透發而至,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鋪天壓下。


    “砰!砰!”李忘仙等人首當其衝,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狼狽癱趴在地上,表情驚駭,暴虐威勢毫無驟停,四散而射,波及之地,世人皆癱在地上,九仙陣的霸主同樣深受衝擊,獸目閃爍著極致驚恐,似乎不敢反抗,紛紛淒慘摔落下來。


    一個老者漲紅著臉抬頭對抗抵禦,卻‘噗’的一聲,肉身化作一團血泥,飛濺數丈,隻留下一道殘魂戰栗匍匐在地,讓附近眾人亡魂皆駭。


    “螻蟻們,其勢不可反抗,想死都滾一邊去,可勿要牽連吾等。”大幽炎雀心魂震悚,不敢觸及天罪身影,其它霸主心中翻江倒海,難以平複。


    天地之勢,這家夥竟然駕馭得了真靈天界的天地之勢?


    “嗚!”掛在天罪脖頸上的初見分身似受影響,輾轉醒來,眼露狐疑,瞬息打斷天罪的玄妙狀態,威勢威壓驟然消失殆盡,天罪如淵般的星眸浮現一抹迷茫。


    “吾等拜見陛下。”


    天罪先前稀裏糊塗的震懾徹底驚住所有人,九仙陣的遺族霸主都不敢直視,埋下高傲的腦袋,天罪斜瞟一眼練武場上的猩紅,隨即環視台下瑟瑟發抖的諸多人,心中納悶,平靜道:“諸位皆屬於我仙祭天樂的砥柱中流,若無爾等,絕無仙祭天樂而今的空前盛況,請起吧,在下實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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