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冰天仙海,仙聖域必經之航線上,一座竹筏搭建成的簡陋棱堡佇立海上,仙府仙老人物盤踞在四下,千餘位仙府精英徘徊巡邏,棱堡上,鬥柒顏以及她親叔被神索捆綁著,尤其二人一身修境皆被封印,這會兒功夫,即使鬥柒顏想如何施展大殺器都不可能,驚才絕世的古代天盤膝而坐,肌膚雪光縈繞,白晳小臉冷淡,眼睛倒不小,卻被刻意眯著,流露出冷峻的殺氣。


    “他明知此處乃你設下的陷阱,肯定不會來的。”鬥柒顏姿顏冷豔,打斷古代天清修。


    古代天淡漠無聲,餘光卻偷瞄一眼鬥柒顏的三千青發,那處棕芒一閃即逝,龍熊便已狡詐隱蔽逃離,古代天深有察覺卻毫不製止,故意讓龍熊前去通風報信。


    “真仙大人,鬥族派人來傳信,希望我等可以將此女交予鬥族,鬥族上下必將感激不盡。”這時,一位年輕精英跪伏於水波上,恭敬報告,可話音剛落,天上便降下鬥族大部隊族人,大約估計不亞於五千餘人,而且皆屬於同境界中的高手。


    鬥柒顏以及她親叔神情冰冷,殺意四射,盯望著鬥族下大本錢派來的士卒,心下沉重,尤其她親叔叔表情冷凝,“丫頭不要擔心,她還未達目的,不會將你我輕易交予這群雜碎的,此外,即使真交予他們,咱倆也不必畏懼,煉獄軒軒主的威懾,鬥淩那老匹夫根本承受不住。”鬥柒顏默不作聲,心下僅希咦天罪勿要明知圈套仍要往坑裏跳。


    可她內心深處又可笑地祈望天罪可以來救她。


    “鬥柒顏違背族規,殘害族人,實乃我族大逆不道的叛族罪人,望真仙大人交予我等回族懲戒,鬥族上下必當銘感不忘。”鬥族一位老怪率先拱手要求。


    “鬥族的朋友請回吧!”


    一尊仙老閣的仙老捋著白胡須,飛淩於鬥族人正前列,笑著環視鬥族人,毫不客氣再道:“真仙下令,任何膽敢出手者殺無赦,爾等族長來也要聽命真仙之令,真仙之令也乃仙府之令,諸位最好勿要過界,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威脅、霸道不以言表,鬥族人神色冷凝,驀地,一道蒼老駝背的人影從中央跨出來,仙府仙老頓時投來驚疑不定的視線,“呦,鬥淩那小家夥竟然將你這老不死的從棺材中叫醒,看來此行勢在必得啊。”


    一尊仙老淡笑一聲,對上駝背的老頭。


    “仙府當真不讓?”駝背老頭麵對仙府都毫無懼意,冷漠聲響徹天際。


    忽然,古代天一雙如秋潭的雙眸隱藏在細密的睫毛下,眼中似乎有利箭射出,口齒冰冷,“此處界域百裏,冒犯者殺無赦!”


    真仙暴怒,流血千裏!


    最終,鬥族人都不敢觸怒威淩的仙府,含恨退居百裏外看守。可當鬥族人望見徘徊在百裏外,也不敢私行而往千餘號少陵族人,突生些同病相憐的感觸。


    同時,一則隱藏著特殊含義的音信廣傳冰海陸地。


    真仙、真皇、真帝以及禍殃巔峰之戰。


    這四人中唯有天罪的情況最尷尬,不僅無法無天,最重要無門無派,靠著近年來的變態成長登上問鼎巔峰之列,起初,某些人根本不想將天罪安排在年輕代巔峰上,帝皇仙界的神煌仙體蒼塵歌、夕族夕缺、澹台族的澹台妃宸等年輕代大人物都要甚於天罪。


    可在冰天仙海,某些人有意而為之讓這四人碰撞火花。


    除此之外,由於天罪跟不少古族曖昧不清,文章中特意點出澹台妃宸以及澹台古族,以此來刺激挑釁天罪前往征戰。這屬於年輕一代的爭鬥,若天罪做縮頭烏龜,不敢戰,先不談對他本人名望威懾有影響,對澹台族來說也可謂丟盡顏麵。


    同時,就在世人熙熙攘攘幸災樂禍之際,素來諱莫如深的澹台族突然性爆發言論,“同代比鬥,老一代若敢介入,澹台定蒞臨各門閥問候,即使仙府亦當如此!”


    不顯山不露水的澹台族出其不意的發聲讓天下人凝重,神秘的澹台族不要說諸閥忌憚,即使仙府都不願撕破臉皮,蘊藏的能量難以莫測, 可最讓世人冷凝的卻是澹台族的反應,帝皇仙群雄割鹿,諸侯混戰,澹台族這等強大卻根本無意於開疆拓土,就似淡泊名利的大賢,如今卻因天罪罕見開口,可見天罪在澹台族的分量不可估計。


    冰殿,天罪、愁斷腸等人緊盯著龍熊張牙舞爪地比劃,心中微沉,他也已派人打聽過簡陋棱堡的情況,鬥族、少陵族虎視眈眈,其餘門閥也都望風而來,尤其古代天霸道程度簡直讓眾人歎為觀止。


    “貌似這小家夥在說,最好不要跑到那去作死啊!”愁斷腸嘴角抽搐,謹慎道。


    天罪嘴角噙著冷笑,玩味道:“不去,不去等著人家看笑話,若真不去,那女人下場好點讓鬥族擒回鬥族,不好點估計在棱堡就讓古代天劈成兩半了,你真指望玉族、海氏一族敢跟仙府硬撼?”


    丁司汐一臉憂慮,緊張道:“若真得屬於年輕代的爭鬥,兩族肯定不會出手,阿……罪哥,你打得過古代天麽!”


    天罪毫不做作搖搖頭,看得其餘倆人神色沉重,可聽見天罪接下來的斷言,又不禁生出一線希望,“讓我死,也很難!”


    言畢,他望著二人嚴肅,再說道:“等候此事告一段落,我等務必要快馬加鞭前往仙聖域,在路上絕不可做一丁點耽擱,此戰的風險不算太大,依然抗得住,可這今後的絕境,才足以致命!”


    自始至終,天罪都堅信這一點。


    “等抵達最終地點,我可以保證唯有咱欺負別人的份,誰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屁股上拔毛。”近年來承受的磨難在他內心深處紮下根,終有一天,他要挨個找上門問候。


    海仙姬冷豔無暇,似寒冬中的天月,此時,她神異眼眸異象橫生,道韻天成,同天罪對視,天罪神情冷凝且陰沉,淡聲道:“不得已舍真仙天界?威脅我解除九仙陣管束,你說她將屬於你的道,可笑至極!”


    他曾覺得海仙姬、九冰在此處深感奇怪,彷如故意等候他,心存目的,而今到這個進退兩難的節骨眼,這倆娘們貌似才直言來意,極冰仙陣的真靈九寒天冰意圖脫離真靈天界的束縛,找尋‘大道’。


    “她也知道你我的秘密?”天罪虛眯著眼,殺意突生,冷冷發問。


    被九冰控製身體的海仙姬冰冷回複,“毫不知情,吾僅附生在她軀殼上,互補同修,一體雙魂,你根本無從抉擇,幫吾便可活命,不然整個海氏一族都將冷眼旁觀。”


    “可惜,我根本無法控製九仙陣,何來幫你去除這道枷鎖呢,另外,我有腿,這一路都這麽過來的,護我到真靈天界就不必啦。”天罪語氣冷淡。


    九冰氣勢暴漲,使得天罪上下結冰渣,“等那頭源靈醒來,隨手便可毀滅極冰仙陣的陣眼。”天罪貌似早就猜透結果,陰沉冷喝道:“極仙九陣相互關聯密切,等若於唇亡齒寒,安危與共,極冰毀等若於九仙陣半殘,九仙陣中的古獸禽也將承受不可想象的磨難,尤其極冰中的生靈也將生存堪憂。”


    “即使你拿性命威脅於我,我也絕不會拿真靈天界的生靈來開玩笑。”


    “你的命卻關聯整個真靈天界的興衰,孰輕孰重?”言畢,天罪也不答複,兩手交叉背負在後腦勺,轉過身頭也不回邁往殿外,僅留下冰雕般的海仙姬屹立在殿上。


    良久,殿中幽幽傳來一道哀怨聲,“罷了,天魄,再等姐姐幾年!”


    淩夜,寒舍,天罪收拾行囊,整裝待發,望見愁斷腸、丁司汐一臉緊張擔憂,安慰一笑,“你倆跟鬥丫頭的命肯定能保住,我的命任誰想要取,都很難!”


    “你曾說有人能保你無恙的!”愁斷腸眼底精芒乍現,提及道。


    “唉,價格沒談攏,哈哈。”天罪貌似完全不把接下來的硬仗壓心上,噙著淺笑再道:“這巔峰一戰屬於同代比鬥,傷我很簡單,可讓我死難於登天,雖說部署出現點紕漏,卻也無關大局。”


    驀地,愁斷腸撇過頭遞過來一大袋雜七雜八的丹藥,天罪微微愣神,不禁心中溫暖,收下他的好意,隨即埋頭苦笑,無限感歎:“人生啊,似戲,似棋,變得太快,也變得太慢!”


    “吱!”這時,一道門扉聲清晰可聞,愁斷腸、丁司汐神色驚疑,天罪虛眯著眼盯著如約而至的玉人,玩味道:“就你想要打架的模樣算得上順眼,最好將那女人打得她媽都不認得。”


    玉玲瓏!


    風雲驟變,大浪衝天,冰天仙海,烏壓壓的人群似江水般蜂擁而往,簡陋海上棱堡周遭千裏稱得上座無虛席,似大戲即將上演,一個個神情狂熱、激越。


    “終於趕上了!”一杆紋著白龍的大旗縈繞著神芒,一位女扮男裝的絕豔俊秀女子輕撫著折扇,回眸瞟一眼她背脊七丈陳列的虎狼修士,平靜道:“我倒要瞧瞧這次誰敢群毆你。”


    一艘青碧色虎紋點綴於船帆,八尊老怪閑情逸致舉杯喝茶,“唉,那同代的仨人厲害確是厲害點,可咱也絕不可示弱不是,那臭小子可得給咱家丫頭爭口氣啊!”


    一輪晨曦浮遊於水天相接,一縷縷幻熒飄零墜下,鬥柒顏恍若心存感應,盯著逐漸凝聚噙著笑的熟悉身影,心下既發酸又感動,卻沒好氣道:“明知陷阱你還要來!”


    “嘿,人家投的誘餌這麽誘人,不舍命嚐嚐鮮,豈不可惜!”


    溫柔的輕吟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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