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盤根錯節雲譎波詭的戰局瞬息萬變,可這會兒彷如已然定格,戰場逐漸被割裂,之前呂崆的殞命貌似刺激鬼犬部的部眾,出手狠辣,即使對戰一族少主嫡傳也根本不留餘地,痛下殺手,最讓天罪詫異的卻是戰場上的眾人皆屬於帝皇仙人,其餘外來勢力根本不參戰。


    天魔殿中的龍魔宮龍魁、魔魅,虎鯊殿呼延煙雨……


    這些人都在冷眼旁觀,興趣盎然地盯著帝皇仙人內訌,不僅這些外人,即使不少帝皇仙人也都在幸災樂禍,恍惚之際,天罪彷如已預見帝皇仙最終衰弱被外人分割蠶食的跡象。


    “咻!”就在這時,倪妖嬈身側猛地瞬息閃現十道人影,天罪雙眼微眯盯著包含楚君威在內的十人,這些人貌似從錦繡山河外剛進來,一個個尤為強大,尤其其中一人根本不弱於他。


    倪妖嬈微微勾勾食指,嘴角上翹略顯冷傲,“將這潭渾水再攪渾些,霸業、喙斧最好勿要跟那幾人對上,其餘可以不計後果,皆可殺!”


    天罪聞聲一臉懵逼,不計後果?


    這娘們真不擔心將這些少主嫡傳殺害會引發何等大的衝擊,她到底在依仗什麽?就在他心思百轉的瞬息,猛地望見作壁上觀的老怪物出手,霎時不少嫡傳喋血,看得天罪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生死境老怪物參戰,千歲的老怪物竟然也厚著臉皮跟年輕代爭鋒,這讓不少人都始料未及,天罪不得不凝重分析其中蘊藏的動靜,帝皇仙界極為很少出世的老怪物也不得已隨波逐流,順應大勢。


    “噗!”就在他沉思僅少半響,忽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嘩然聲瞬息驚醒,死死盯著匍匐在少陵帝皇腳下垂死掙紮僅剩半條命的生死境老怪物,瞳孔凝縮,反觀一直以來鎮定冷傲的倪妖嬈,一臉凝重警戒。


    少陵帝皇跨境大敗生死境,這般逆天戰力實在讓人震驚。


    “少陵族逆天啦,竟出現這麽一尊年輕至尊,若不夭折,他必將攜少陵族創立不朽霸業。”一位生死境老嫗渾身戰栗,顫音喃喃道。


    天罪大口喘粗氣,自發繃緊神經,少陵帝皇給予他的壓力簡直比峰嶽還要沉重,少陵帝皇帶予他的威脅無法想象,危機感讓他竟恨不得遇見此人便生出逃得念頭,心下惱怒,硬生生將念頭掐斷。


    “少陵少主當真天賦異稟,果然未讓我山雀部的將軍失望。”浮屠刀邵俊表情謙卑尊敬,卻也忍不住讚歎,少陵帝皇默然無聲,反而轉過身盯著神情冷然的倪妖嬈,隨即豐神如玉的身影瞬閃,天罪猛地便被恐怖的壓迫感驚的倒退,倪妖嬈冷哼一聲,青銅蟒紋槍劃破天際,狠狠跟少陵帝皇緊攥的黃金兵刃撞擊上,雲浪四分五裂,數十餘嫡傳受其衝擊粉身碎骨魂歸塵埃,兩人紛紛倒退數十餘丈。


    天罪失神猝不及防,猛地被餘波掀飛,剛要平複下胸口處的氣血翻滾,瞬息背脊襲來的刺疼讓他不禁渾身發冷,狼狽倉惶翻旋身體,隨即一柄鋼刀猛劈而下,刀氣觸及大山開裂,若非他躲得及時,整個身體估計都要被劈成兩半。


    “龍魔宮、北岸花廊一別,妾身對閣下記憶尤深,今個兒閑暇無聊特來再熟悉熟悉!”龍魔宮魔魅一襲繡著黑鳳的碧霞羅勾勒凹凸有致的體態,甚為魅冶,誘惑勾引般輕舔鮮血般紅唇。


    “區區粗鄙荒野莽夫怎可讓魔魅小姐出手,煙雨代勞即可!”虎鯊殿呼延煙雨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魔魅也不轉頭,深深盯一眼表情陰沉的陳八叔,隨即似蝶般飄身離去。


    陳八叔嘴角抽搐,他並未從魔魅眼底察覺一丁點殺意,反而從中望見一抹期許,一抹殺掉呼延煙雨的期許,這個女人真的怪,瞥一眼虎鯊殿的少主之一,貌似在北岸花廊就是此人傷及華幽小一行人。


    “嘿,貌似你傷勢嚴峻,不如先給你個調養傷勢的機會。”呼延煙雨語氣玩味,隨即屈指微彈,一道靈光似鋸齒般爆射天罪麵門,可僅在半路便讓華幽碧攔截,華幽碧冷笑:“倒不如我來陪你玩玩!”


    “幽火,上次守邊關你我未分出輸贏,今個兒何不借機一分高下。”


    薑千瑟雙眸冷電流轉,挑釁邀戰。


    眾人爭鋒相對,天罪表情陰晴不定,心下卻甚為憋屈,若非他無法徹底展露手腳,他真想施展七禽鬥術撕碎這些狂妄之輩。


    “你照料自身即可,除非那些變態出手,不然真當老子隨這些垃圾怎麽捏啊!”天罪罵罵咧咧,他的傷勢雖說嚴峻,卻也調養不少,對付個阿貓阿狗足矣。


    華幽碧猶豫片刻,才稍微點點頭,隨即欲言欲止,又含蓄悄聲叮囑道:“勿要跟蝶樓靠的太近,帝皇仙固然如今戰亂頻繁,內戰內訌,可蝶樓卻屬於外人,帝皇仙無論哪方勢力也都稍微抵觸。”


    天罪無奈歎息,可惜他早就成為眾矢之的,帝皇仙人心底的眼中釘肉中刺,仰仗外人生存的幾率最大,更況且在這北帝都,倪妖嬈的飛揚跋扈,標示北帝的態度。


    他想要借蝶樓、借倪妖嬈以及神秘北帝將北帝都搞亂,激化各族間的最大衝突,他跟鬥柒顏才可以借機安然脫身,不然風險太大。


    “聽我的,不要跟蝶樓為敵,尤其不可在這諾達的北帝都,除非華族今後不想在北帝都混。”天罪偷摸隱秘傳音,華幽碧眼皮微抖,深深掃一眼陳八叔,旋即飄身離去,薑千瑟獰笑一聲,“小心這莽夫扮豬吃老虎。”


    呼延煙雨聳肩嗤笑,“剛好,在下最喜歡抽骨剝皮。”


    “嘭!”天罪瞬息橫移大言不慚的呼延煙雨身前,毫不花哨掄出一拳,呼延煙雨也不慌張,掌心玄光流轉,一頭虎鯊似躍龍門般撞在莽夫拳頭,霎時,天罪可怕一拳就好似擊打在棉花上,魂魄時不時傳來一陣刺疼。


    龍吟震碎玄光,雙手交錯猛然砸下,擊碎虎鯊影。


    “虎鯊殿人都修習虎鯊傀靈訣,乃魂魄鍛煉之法門,任何攻伐都蘊藏魂魄之能!”魔魅冷眼在不遠處關注,時不時隱蔽傳音,整得天罪不知所以然,兩人交戰不斷流彩四溢。


    其餘各處也似群魔亂舞,生死境都存在殞命的幾率,天罪跟呼延煙雨對戰的同時,也在冷靜分析倪妖嬈的最終用意,絕非僅讓眾人爭奪錦繡山河這般簡單,錦繡山河跟北帝僅屬於引子,拋繡球也屬於借口,若不出乎他所料,倪妖嬈要將各族爭端擴大化,激化衝突,順勢將七柄刀鋒都拖下水,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會廣傳輿論。


    爭端擴大化,激化衝突!


    這一點倒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這樣才好脫困,這樣才好讓仙祭天樂順勢發展。他也要加一把火,即使出這錦繡山河他也可引風吹火,幹幾票大的,禍引各宗族權勢,有人想要在北帝都安安靜靜下棋,他偏將棋局搞糟糕,將爭鬥輿論最大化。


    “殺!”


    天罪暴喝一聲,不再阻隔呼延煙雨的魂魄之力,任憑侵襲他的魂魄世界,要知道他最不懼魂念攻殺,七禽鬥術、九滅以及殘破的羊皮古紮隨便一件都可製衡外界魂念。


    “咦,你竟然精修過魂魄之法?”呼延煙雨表情陰沉,天罪冷笑譏諷道:“區區魂魄之法?小道兒,這把火就先從你這開始燒!”


    “嘭!”龍炎、鳳炎近乎實質化,就如火舌般纏繞其雙臂,腳尖微點,飄逸拳意狠砸在其下顎,隨即身體如離弦的箭般爆射死死勒住呼延煙雨倒飛的脖頸。


    “雜碎,就這點實力也敢惹我天魔殿。”呼延煙雨雙掌捏印,一道虎嘯聲震得天罪噴一口血,翻身倒退,冷凝盯著呼延煙雨渾身環繞的虎鯊光罩,呼延煙雨陰笑一聲,“虎鯊音波嘯!”


    虎鯊咆哮似千針般刺破天罪耳洞,讓其魂魄都一陣恍惚,天罪咬緊牙關,同樣以龍嘯抵擋。


    音波碰撞摩擦割裂深林,地表浮現一道道裂痕,天罪瞳孔掠過一抹厲芒,咬破牙尖,收斂鳳影,偷摸施展九滅,將九幽穹龍一縷魂念牽引,低聲冷酷道:“若非我在故意藏拙,你連給我擦鞋的資格都不配,這個狀態送你見閻王爺足矣!”


    “嗷!”龍嘯聲陡然膨脹,穿金裂石,呼延煙雨悶哼一聲,猛地捂住雙耳,盯著雙臂以及臉上浮現藍鱗的的莽漢,心下狂跳,剛欲要倒退,莽漢就如半龍半人般閃現在他的右側,重擊一拳竟將他的右臂打的脫臼。


    “嘶!這浮屠獸齋寺的人形凶器之術簡直恐怖。”老一輩倒吸涼氣,薛人屠眼底精芒流轉,感歎道:“如若不然浮屠獸齋寺何以在那等凶險的土地上傳承至今呢,老夫曾有幸遇見浮屠獸齋寺中的一尊浮屠佛陀,施展其術,可搏殺蛟龍,雖一介肉體凡胎卻甚於異類凶獸,此人還未精修,並無凶器化形之象,如若精修,絕不會比少陵族家的少主差!”


    天罪動若悶雷,拳腳相接,呼延煙雨口鼻溢血,皮膚龜裂,一雙瞳孔充斥著褪之不去的驚懼,他彷如並非跟人在戰鬥,莽漢就如一頭饑渴的蠻獸,橫衝直撞,毫無戰鬥技巧可言,其體魄傳來的壓力近乎讓他筋骨欲碎。


    “虎鯊出籠!”呼延煙雨陰沉悶嘯,背脊上一截截虎鯊縮影浮現,天罪頓時瞳孔驟縮,這貌似屬於海洋生物中真實霸主級的虎鯊,不遠處,興趣盎然關注戰鬥的魔魅表情猛地變幻。


    龍魁神情冷凝,淡淡道:“虎鯊殿僅五十頭虎鯊靈,竟然會舍得賜予這垃圾一頭,實在暴殄天物。”


    “轟隆隆!”


    就如先前呂崆,呼延煙雨獰笑拖著陳八叔大戰山嶽地底,呼延煙雨赤紅著眼就如頭虎鯊般撕咬撞擊陳八叔身體,天罪神情慘白卻依然露出滲人的邪笑,“我藏這麽久,不稍微釋放下真得很難受的!”


    “哢嚓!”雀爪攜滲人的煞氣,猛地穿破呼延煙雨胸膛,隨即殘忍撕扯其四肢。


    淒厲聲震動四野,卻一閃即逝,破敗的山嶽再無任何響動,天罪裝模作樣從山嶽中狼狽爬出來,大口喘著粗氣,瞳孔深處的凶性緩緩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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