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天,天罪完全沉寂下來,休息在角鬥場一處石室,戰鬥結束那一夜,蒼塵歌同天罪協議一同前往帝域,參與這次天涯海閣盛事,天罪思忖利弊,最終答應協同前往,這兩天他並未出門,擔心被人惦記,他身懷鬥尊遺物等瑰寶,可以說屬於這次拍賣會的最大受益者。


    不得不說,鬥尊遺物簡直屬於燙手的芋頭,他近乎都不敢放在身上,可他也深知,即便他不放在身上也要讓人懷疑。


    另外,從蒼塵歌之言得知,七禽鬥術鬥族無人可修煉,而且短時間內絕不會再冒然出世,最起碼在天涯海閣降世之前不會,據說由於這次各個古族的試探,引發帝皇仙大人物的震怒,時機未至都不敢再擅自挑戰那些大人物的底線。


    然而,令天罪最無語卻是小狐如牛皮糖一般,纏在天罪身側,睡覺都揪著天罪的羽袍,貌似這個丫頭鐵了心要跟他‘同生共死’,生怕天罪將她丟下,獨自離開。


    淩晨,天罪在淺黛微遙的伺候下熟梳洗幹淨,食過早膳,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以及好奇,閉關想要一探究竟。


    石碑石板狀銘刻玄奧古老的字樣,天罪手指觸摸,一筆筆彷如道韻猶存,他心思百轉,回憶那次在拍賣會奴天荒訣的反應,這東西絕對非同小可。


    “鬥乃戰之本性,與人鬥其樂無窮,與天鬥其樂無窮,與戰鬥其樂無窮,寰宇天地,神妙生命不識幾何,禽乃寰宇神妙生命分支,其翅攬天,乃寰宇得天獨厚。”


    念到此處,古老的字樣戛然而止,石板並未言述七禽鬥術的修煉法門,莫非隱藏玄機不成,天罪微微蹙眉,靈念心神查探,卻未察覺任何異常。


    天罪緊緊盯著古老石板,經過無盡歲月的蹉跎石碑邊際都已布滿裂痕,似乎隨時都存在風化的可能,驀地,他靈光一閃,提取精血滴於石碑,也未有任何變化。


    他不由懷疑石碑的真假,眼底猛然浮現一絲狠色,渾身氣勁暴漲,手掌彷如神鐵般轟擊在石碑。


    一陣生疼襲來,天罪劍眉皺地越發厲害,石碑堅若神鐵,他可深知自身的氣力驚人,竟然不可對其造成絲毫損壞。


    忽然,胸口異常一癢,毛毛蟲小鬼竟然從古怪的鬼字區域爬出來,小鼻子輕嗅,好似聞見誘人氣味,袖珍軀體笨拙地蠕動。


    它瞧見天罪身前的古老石碑,靈眸陡然錚亮,彷如瞧見脫光的美女,烏芒瞬閃撲往古老石碑,張開小口就往下咬。


    “喀嚓!”


    小鬼苦著臉,嘴角還溢著口水,望著古老石碑上的小牙印,大感苦惱地搖搖頭,隨即小鬼羞惱地指指石碑,又指指它自身,再指指天罪,那意思不言而喻,分明就再說替我保存著,等以後我能消化再給我。


    天罪好笑不已,甚為無語地點點頭,小鬼這才滿意地折返。


    “曾經在玉佩中發現九滅的那個狀態!”


    天罪思忖片刻,盤坐下來,運轉奴天荒訣,祭出魂魄之力,魂魄纏繞的銀灰符印彷如迫不及待,猛地浮現體表,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釋放,這次出奇地並未匯聚於雙眼,銀灰符印彷如存在感應一般,竟是化作兩支銀灰觸手,猛地穿透石碑內。


    隨即七彩光輝流轉,天罪長舒一口氣,平穩激動,神念探往魂魄世界。


    七彩輝芒緩緩消散,一條活生生的異靈在天罪不可思議的表情下顯露出來。


    天罪神色呆滯,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禽類生物,美得也太不像話,好似富家子弟閑來無事耍玩的靈鸚鵡一般,不過這頭鸚鵡更加的漂亮。


    羽翼七彩,彩尾竟是變換著七彩色澤,而且極長,麵部也是布滿著條紋,瞳孔也是神妙地變換著色澤,一會呈紅色,一會呈紫色,一會呈黃色……


    “這他娘什麽鬼東西!”天罪死死瞪著鮮活的生命,簡直不符合常理,若非他不曾隱藏銀灰符印,哪裏會知曉這石碑隱藏之秘。


    “它很漂亮對吧!”


    倏然,一道突如其來的和煦聲響起,把天罪嚇一跳,驚駭欲絕地扭頭,一道虛幻的中年人殘魂懸浮於眼前,中年人殘魂似乎隨時都要散盡,可他依舊從此人滿含笑意的瞳孔中望見能使天下臣服的氣魄。


    這讓天罪既驚駭又忌憚,他人殘魂侵襲自身的魂魄世界屬於修煉大忌。


    “鬥尊!”天罪失聲道。


    “鬥尊麽?似乎我都記不清楚了。”中年人依然含笑,並未在意他曾經的名諱。


    “小友天賦異稟,既受天地所鍾,又受天地所忌!”鬥尊滿含深意地環顧魂魄世界,極為深奧道。


    天罪幹笑一聲,繃緊神經,中年人玩味掃一眼心神警惕的小家夥,莞爾一笑,道:“我魂即將盡散,小友放心,我坑過上古諸魔,殺過古代大賢,絕不會碰你,不然因果報應循環,而且以我現在的狀態也無法對你造成威脅。”說完興趣盎然地瞥一眼銀灰符印。


    “既然七禽鬥術被你所獲,便屬因緣,以後它便由你來照料了。”鬥尊大為感慨地望著掙紮的七彩鸚鵡,幽幽道。


    “它很厲害嗎?”天罪問及一個可笑的問題。


    “厲害,但也很傲嬌,我修煉數千載才修成築基便可以同代稱雄,威名廣傳,七禽鬥術博大精深,我也僅僅領悟些皮毛,可也已受益無窮,想要修煉高深境地,卻可惜身殞,希望那頭凶禽囚禁未死。”鬥尊惆悵感慨道。


    “七禽鬥術並非我所創,我曾乃一奴隸,不顧一切,冒古界之大不諱,闖入古界禁地借機將鎮壓鐵牢的石碑取出,希望你可以善待它!”鬥尊似乎要油盡燈枯,殘魂越發慘淡。


    “古界?禁地?鐵牢!”


    天罪第一次獲取帝皇仙的驚天秘密。


    鬥尊深深看一眼一臉震驚的天罪,意味深長道:“憑你的氣韻,終有一天要觸及這個高度,曾幾何時,如今又是幾何時,一切都變了!古界何曾強大,寰宇內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恐怕這會也被掩埋在曆史的時空嘍!”


    “唯一遺憾真仙凋零,無緣見古界傳說真仙容顏!”鬥尊遺憾歎息,隨即又恢複悵然,繼續道:“小友若是應允我一個條件,我願意替你將七禽鬥術築基,七禽鬥術來源悠遠,即使我也摸不清它的來龍去脈,這條生命高傲的很,尤其修煉七禽鬥術苛刻到極致,最低也要擁有上古純血脈返祖凶禽,抽取返祖純血脈魂魄凝練天元荒魄,納入己身淬煉,才可修煉一禽之術,而且七禽並非僅限七頭凶禽,諸天禽類皆可為術,寰宇禽種皆可形變。”


    天罪聞言不由翻起白眼,忍不住咋舌,上古純血脈凶禽,還要反祖,這也太苛刻變態,修煉條件難如登天,可他依然憧憬。


    鬥尊也是苦笑一聲道:“那個時代古凶禽林立,同樣可怕,然而,這也同樣說明七禽術的恐怖,唯有被七禽鬥術接受,方可修煉。”


    “我曾耐不住誘惑,想要獵殺捕獲上古純血凶禽後裔,卻並不能撼動其分毫,若不是古界聖賢所救,早已隕落,最終我終於抓住機緣,闖入一處詭異的墓穴,從而僥幸獲取一具被人封印的上古凶禽,可也因此引發無盡禍亂,八荒域外勢力追殺,最終殞命在萬滅荒境。”


    天罪聞言,又聯想曾經李忘仙所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難道不想知道那頭上古凶禽藏在哪?”鬥尊細細觀察天罪的表情,誘惑道。


    “即使我不想知道您老也會告訴我。”天罪似乎望穿一切,恭敬道。


    鬥尊微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整個魂魄世界都一陣素亂,天罪脆弱的魂魄一陣微顫,近乎要暈厥,讓他甚為駭然,絲微殘魂竟然存在這等威能,鬥尊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鬥尊似乎笑聲用盡殘魂之能,殘魂愈發暗淡,卻也極為開懷道:“小友著實有趣,想必他日必定聞名天下,封印的上古凶禽便在鬥族世代禁地,既然你得到七禽鬥術,想必這代鬥族傳人必然會找上你,引你前往!”


    “上古凶禽這等奇物既然我都贈予你,不如應我個請求如何。”


    “雖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可鬥族同我血脈相生,倘若可以,還望小友照料,而且我也預感你同我鬥族淵源因果甚大。”


    “第二,不言也罷。”鬥尊念想模糊的回憶,還懷揣那個希望傳說?


    “鬥尊大賢但說無妨,即便渺茫,我也會嚐試,倘若真的難以實現,也希望大賢務必不要責怪於我。”這樣的人物值得天罪佩服。


    “第二,若有一天古界一統,雖然渺茫,若你能望見,可在鬥族古地我墓地前上一柱香。”


    說完鬥尊殘魂竟是真實起來,天罪知道這也不過屬於回光返照,想到身懷的千幻玄魄,不由緊忙問道:“前輩,晚輩身懷千幻玄魄,倒不知?”


    天罪話還未說完,便被鬥尊殘魂一把抓住,神情激動無比,情緒失控道:“千幻玄魄,竟然是千幻玄魄,他們果真未曾琢磨出其中的奧秘,也對,即使古界的賢者都不能探出其絲毫奧秘,哈哈!哈哈!好的很!這是我孤苟延殘喘至此聽到最快慰的消息。”


    “小子,千幻玄魄既然在你身上,便與你有緣,千幻玄魄雖說固然罕見稀少,可這枚千幻玄魄被億萬生靈供奉陪葬,其中不乏天鳳、天龍這等凶獸,他屬於乃墓穴中的無上至寶,供奉在大殿,它看似平凡,神輝盡失,可必然蘊藏著玄機,你切勿將它扔掉。”


    “老夫殘魂將散,小友若有一天前往鬥族禁地,或許還能見最後一次!”


    鬥尊來不及說完,殘魂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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