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端坐在玉器餐桌,天罪笑眯眯替白衣等人盛上粥,一臉殷勤模樣讓李忘仙一陣不自在,竟然被名義上的主子伺候,這讓他既感動又舒心,另外,白衣一代容華,也甚為不自在,她向來一人獨處,現今竟然四人環坐,這倒讓她萌生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奇妙感覺。


    白衣低頭想要飲一口粥,才意識到她還戴著麵紗,微微一愣,隨即餘光便瞥見天罪一臉意味深長的詭異淺笑,便心底不由一陣發笑,竟然想趁機看清她的容貌,一陣好氣又好笑,旋即正襟危坐,纖纖玉指輕佻,便要慢慢摘下輕紗,天罪由斜視瞬息轉變成緊緊正視,口中的飯菜都未咀嚼,存在口中。


    “哎,耳朵癢,咦?你看我幹嘛!”這時,白衣忍住笑意,假裝疑惑。


    天罪一口飯菜差點噴出來,陡然生出一種‘我褲子都脫了就讓我看這個’的感覺,翻翻白眼,隨即含糊不清道:“快吃飯,這醃肉特別好吃,快嚐嚐!”天罪緊忙替白衣往碗中夾菜,李忘仙、幽逐靈也察覺天罪醉翁之意不在酒,搖頭苦笑。


    白衣忍不住翻起白眼,忍俊不禁的同時又一陣溫馨,這家夥就不能稍微消停會,這般可愛不太好,隨即她又想起臨行前妖皇的殺機,她極其清楚妖皇的個性脾氣,既然殺心已起,必然說得出做得到,柳葉彎眉微蹙,思忖片刻,抿嘴道:“給我找個寢舍,我這幾天要住在這!”


    天罪神色微呆,隨即小雞啄米般點頭,意外收獲的同時還想趁機一睹容顏,緊忙將白衣的玉碗中疊起小山,白衣神色呆滯,天罪這不依不撓的精神讓她近乎要無從招架。


    “我今天減肥,不吃!”白衣硬著頭皮,黑著臉拽起一臉無奈的幽逐靈,起身離開餐桌。


    “哎,可惜呃!”天罪一臉不甘,望見李忘仙強忍憋笑的模樣,恨得牙癢癢,羞惱又道:“憋死你,快吃,剩下的都是你的,待會將碗筷刷幹淨!”說完也頭也不回離開,隻剩下一臉苦笑的李忘仙。


    夜色宛若濃稠而又深沉不化的墨硯,夜初靜,人已寐,天罪隔著仙王殿淡淡的熒光窗紗凝視的夜空,似乎在回憶著先前的情形,天罪最終以他即將突破為借口,閉關修煉。


    這一次他需要完全整合他身上的一切,雙眸微眯,將從參與初級選拔至王戰結束的戰鬥以及領悟一一回憶,他要以此來探究九滅第一式的奧秘,探究他演變出的日月妖瞳。


    據說龍階境界蘊靈,靈階境界悟靈,想起絕驚滅同他的暗中傳音:“你的天賦太恐怖,在龍階蘊靈的同時,也在機緣巧合下悟靈,覺醒靈技,這可屬於萬中無一的資質,不能說前所未有,可也稱得上實屬罕見,老夫告誡你未突破靈階,不要在施展此靈技,以免因妒忌惹來殺身之禍。”


    天罪突破龍階五重天以來至今已達巔峰,若非他特意壓製突破,早已踏入龍階六重天,龍階階位每突破一重天,身體軀殼靈性便暴漲一分,這在修煉界被稱之為蘊靈,為突破靈階做鋪墊,世人龍階皆可蘊靈,可在靈階悟靈卻障礙重重,不僅需要天賦還需要氣韻,悟出體魄潛能之靈,就似獸類的血脈之力般,靈獸通靈,血脈覺醒。


    靈技亦被稱之為靈之神技,天賦卓絕的靈階人傑才有機會領悟的神秘靈技,亦可稱之為特殊戰技,古籍記載有人悟出的靈技可以化形萬靈,有人可以吞雲吐霧,有人可以執掌雷電等等。


    靈技不計其數,可陪同領悟之人成長進化,最終可衍變成神威煌煌之技。


    挖掘軀殼的內在潛能,身賦靈技的靈階修士無一不屬於靈階境的霸主,同階無敵的存在。


    他如今完全違背常理,在龍階便悟靈,即使天罪都不敢相信,絕驚滅曾說在帝皇仙年輕一代做到這一程度的屈指可數。


    日月妖瞳,天罪將他悟出的靈技稱之日月妖瞳,即便悟出靈技,威能神秘莫測,卻也不過施展兩次,他的戰力近乎暴漲一倍不止,可隱約覺得他仍難以真正掌控這神秘的靈技。


    天罪兩次感覺這種神秘靈技的存在,第一次在生死曆練爭奪血靈蟬被吞食狼腹,他吞食爆靈丹莫名其妙同逐靈顛龍倒鳳,第二次在終極王戰,他身處生死邊緣,突破極限顯化的日月妖瞳,這兩次瞬息都讓他感覺無極宙體的細胞、血液與根骨凝煉極致,彷如都要暴體而出,他又想起數次聽見心髒擂鼓般的擊鼓聲,魂魄都一陣發燙,即便喪失意識,可他貌似依然可以憑借軀殼聞擂鼓戰鬥,這讓他不由震驚猜測軀殼本能,戰鬥的本能,不死的本能。


    無極宙體的修煉十死無生,他近乎在生死一線度日如年,臨死之際,他的身體做出本能的反應,這種反應玄之又玄,讓人捉摸不透。


    天罪心神合一,嘴中含著靈氣逼人近乎擁有著五百年成分的紫色靈粹,該靈粹乃是天罪在禁地靈園所尋,沒絲毫半點不好意思。


    他陡然釋放出壓抑之久的雄渾能量,身體澎湃的金華湧動,區區片刻,龍階五重天的屏障宛若紙張一般崩碎,瞬息突破龍階六重天,天罪緊忙吞服靈粹,煉化靈粹蘊含的狂暴能量,無極宙體宛若饕餮巨口,無底洞般恐怖的吞噬著靈粹濃鬱靈氣。


    天罪星眸緊閉,魂魄、心神處於無比空靈的玄妙狀態,回憶而又感悟曾經靈技現世之感。


    天罪好似望見天地之始,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陰陽係日月,玄奧無比,又好似望穿流星追月,星河逐日,仿若有一雙日月極光穿破宇宙大夾層,無任何外物可以遮擋住玄妙神秘的日月極光。


    天罪緊閉的雙眸不知何時微睜,彌漫著金色的天日,銀色的神月,但卻並未神光湛湛,瞳孔幻化日月,妖異神秘無比,眸光中閃爍著金焱耀世,皓月臨塵。


    天罪祭出神念隨即又收斂,日月妖瞳竟然同常態轉變,他絲毫無不適之感,金銀神芒內斂日月妖瞳,左眼神日彷如先知明鏡,他掃視之下,可以發現螞蟻極其細微動作,數次試探,他可以預知其即將發生微妙的反應頻率,這讓他震驚失神,這微妙意味什麽,越發恐怖的戰鬥或許便在這微妙毫秒之間結束,這等於讓他立於不敗之地,倘若可以成長,或許可以預知更長的反應頻率,也不曉得成長至巔峰會發生什麽,難道能預知一生?這讓天罪不敢想象。


    忽然,一陣猙獰地刺痛從左眼襲來,讓他的神色扭曲,捂住左眼,血液猛地滴漸下來,僅僅施展數次,他的左眼宛如讓神火炙烤,詛咒般滲入魂魄深處的刺痛,讓他既驚又懼,半響,刺痛慢慢消散,他神色慘白,左眼視力竟然異常混沌,彷如被一團未知的詛咒迷霧遮籠。


    “看來這右眼不能經常施展啊。”天罪平穩呼吸,驚疑不定道。


    反觀右眼仙月可以隨意幻化兵戈武器,天罪神念祭出,一道魂魄之力襲來,猛地右眼仙光爆射,瞬息飛出一柄飛刀,瞬息穿破一株幾米高的樹木,就在天罪驚歎之餘,又神色震驚地發現樹木竟緩慢凋零幹枯,天罪心神微顫,右眼又祭出一柄戰戟劈在枝繁葉茂的古木,哢嚓一聲,古木枝幹炸裂,附近未墜落的落葉逐漸枯萎,逐漸蔓延,半響才停止。


    死亡!他右眼變幻的兵刃預示著死亡,攜含隱藏的死氣,剝奪侵襲生機,這倒讓天罪倒吸冷氣,隨即又一陣恐怖難忍刺痛感襲上右眼,天罪近乎要咬碎牙齒,這次承受的竟比剛才更加慘烈,同樣右眼鮮血滴漸,他的右眼彷如置於九幽寒潭之下,滲入骨髓的冰冷,又一陣似曾相識感撲來,右眼再次讓一團未知的詛咒迷霧遮籠。


    天罪大口喘息,這靈技簡直屬於先傷敵再傷己,他卻一陣驚喜,倘若這等逆天靈技毫無副作用,那才難以置信,就在這時,天罪猛然感覺魂海竟然莫名其妙衍生出一股死氣,這讓天罪心神皆震,緊忙催動魂魄之力驅除難纏的死氣,卻總也驅除不盡,這股死氣依舊在魂海四處遊蕩,天罪神情大變,這個現象可不妙,他想起詭異仙月右眼,不由一陣發虛,又想起左眼的同樣變故,寒毛倒豎,細眼巡視,魂魄小人縈繞一縷灰白色霧靄。


    天罪癱倒在地上,銀灰符印反饋來一道魔咒般的信息。


    “因果循環,塵世報應,詛咒應生,地獄不空,死亡閻羅,糾纏不休!”


    天罪覺得他由於靈技,沾染上因果,沾染上地獄閻羅,這怎麽可能,簡直詭異莫測,就在他驚懼之際,忽然,魂魄上纏繞的殘破羊皮竟然綻放一道黑芒,古老彷如佛經道言般的字文熒光閃爍,一道吞噬之力紊亂襲來,竟將那一團死氣以及灰白色霧靄吞掉,隨之一切恢複原狀,讓天罪一陣神色癡呆,稍半響,才緩緩鬆一口氣,不知是否一切皆屬氣韻,他僥幸獲得此機緣。


    當然,其實天罪心底也充斥隱藏擔憂,可修煉向來都屬於逆天而行,安慰道:“等我修煉至深境界便再窺探這奧秘。”


    總體來說,天罪這次的收獲巨大,日月妖瞳這等詭異莫測之能即便說出來,都難以想象,他所知道的古籍從未提及這等靈技,這也蒙上一抹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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