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澎湃的殺氣好似衝破九霄之外,恐怖的煞氣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簫璿影與幽逐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變故驚住,早已在不遠處盯著簫猙閉關之地,戾氣近乎將天空都渲染的暗淡烏光。
幽逐靈神色既震驚又凝重,反而簫璿影神色驚喜,眼眸充斥著難以掩飾的激動,隱約淚光彌漫,嬌軀微顫,簫猙終於覺醒了。
就在這時,簫璿影隱約覺察天罪迅疾接近,彷如想起何事,神色複雜,咬了咬牙,衝往煞氣旋渦。
“咻!”一束凜冽的陰森殺機撲來,狂暴銳利的氣芒瞬息割裂四處的草木,颶風般的殺伐之意侵襲每人心神。
天罪劍眉微蹙,他隱約發現這等殺伐之意竟然能夠侵染人的魂魄,引得他的魂魄一陣陰鬱,不禁微驚,喃喃一聲:“想必他成功了!”
“砰!”一股鏗鏘之音傳出,嘶鳴聲尾隨而至,天罪神色驚變,隨即暴怒,咆哮道:“簫璿影,你敢!”
殺機盡顯,天罪的無限殺氣近乎凝滯,一拳轟在煞氣旋渦最中央。
“轟隆隆!”大地開裂,能量擴散,整個田園風光化為烏有,天罪倒退十丈,表情陰冷憤怒到極點,掌心捧著疲憊的先天靈物,天生。
反觀另一邊,簫猙一臉複雜愧疚,低頭尷尬凝視著被簫璿影封印在胸口逐漸煉化的先天之物,簫璿影大口喘息,胳膊盡斷,已被天罪重創。
“姑姑,我不需要它。”簫猙紅著眼,聲嘶力竭,體質蘇醒的喜悅徹底消失,抬頭盯著可怕的天罪,心沉入穀底。
除了無盡殺意,他察覺不出天罪一丁點感情。
這次,簫璿影竟不敢觸及天罪冰冷至極的眼眸,心中發慌發緊,喘著粗氣,咬牙道:“它已被我設下神禁封印,跟簫猙魂魄關聯千絲萬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簫猙彷如已然知曉,心死如燈滅,他希望可以從天罪眼中望見一抹寬恕,可卻無顏不敢抬頭。
他姑侄倆徹頭徹尾做了一次卑鄙小人。
背叛!欺騙!
天罪將天生包裹融於身體,當再也察覺不到天絕的波動,徹底喪失了理性。
天罪慢慢踱步而來,每一步似踏在簫猙、簫璿影心尖,釋放的暴戾殺意讓仨人寒毛倒豎,簫猙張口想要解釋,卻不知該說什麽,咬破嘴唇擋在簫璿影身前。
簫璿影自知理虧,也知無法善後,卻仍抱有一絲希望,強裝鎮定,還未來的及開口。
“轟!”一道爆破聲襲來,暴怒的天罪瞬息而至,眼底的殺機讓簫猙頭皮發麻,硬著頭皮,兩指微捏,一道殺氣幻化的利刃破空撞上天罪拳頭。
天罪雙目金華流轉,猩紅電火繚繞拳頭,瞬息粉碎襲來的利刃。
簫猙渾身灰色煞氣籠罩,動如驚雷般閃現在天罪身側,急切道:“她糊塗,你……”
天罪渾身血氣如龍,隱約傳來‘哢嚓哢嚓’聲,細心凝神而視,細微的電芒雷火流轉,充斥著極為狂暴的能量波動,腳下追雲逐電,電芒微閃便如鬼魅般出現在簫猙背脊,旋即淩厲一腳踹出,簫猙如炮彈般斜飛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兩米大的深坑。
“錚!”簫璿影迎擊而上,劍氣縱橫,可重創的身軀卻無法抵抗暴怒的天罪,頃刻間,胸口塌陷,狂吐鮮血。
簫璿影神色震驚,天罪出手狠辣,毫無留手可言,招招要其性命,她低估這次激怒天罪的反應,即便心中再有悔意,也無計可施。
就在這時,一道隱匿氣息瞬息出現在天罪背脊,一束冷芒斬往天罪脖頸,幽逐靈驟然行動。
天罪似乎早已預料,心中殺意更勝,縮地成寸,毫不留情,狂暴一拳砸在其背部,幽逐靈也始料未及,未曾料想天罪這般警覺,噴一口鮮血,剛要遁走便又被擒住手腕,隨即便覺萬鈞之力襲來,懸浮的身體狠狠砸在地上。
天罪彷如回歸野性,猶如地獄之籠的洪荒猛獸,盡數折斷幽逐靈兩臂,毫無憐香惜玉可言。
簫璿影見此情形,亡魂皆駭,卻因先前的重創以及神禁封印,再無一戰之力,隻能踉踉蹌蹌撲過來,也不在乎曾經掛在嘴邊的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抱住天罪。
幽逐靈奄奄一息,似若昏迷,天罪一腳踢飛簫璿影,隨即兩腳遁地,猩紅電芒繚繞的拳頭轟擊其腦袋。
簫猙咬斷舌頭,紅著眼撲殺而來,硬抗天罪一擊,隨即護著簫璿影倒退,他不想跟天罪打,可再留手簫璿影必然要死在這。
天罪穩住身形,神色冷漠,瞟一眼簫氏二人,再瞧一眼半死不活的幽逐靈,語氣毫無波動,暴怒間第一次開口:“我再給一次機會,將它還我,否則爾等就給它償命。”
簫猙心生曙光,微喘口氣看向簫璿影,眼神近乎央求,看得簫璿影心顫,可她也無能為力,她家族遺存的神禁卷軸唯有一個,設下神禁,除非有通天之能才可破解。
她這次徹底失利,心生悔意,自負將原本還好的局麵打亂。
簫猙恍如心死,直起身,直麵天罪,煞氣瞬息消失不見,不,並非消失,收攏,天罪神色陰暗,他霎時察覺簫猙的氣息逐漸強大銳利,他麵對的彷如並非一個人類,猶如一柄冰冷的利刃,蓄勢而動,殺氣衝霄。
天罪眼色陰冷,隨即就見簫猙突然變幻的模樣,心中凜然。
簫猙發絲似寒雪,英俊的臉上越發冷漠,曾經漆黑的眼眸如今竟是變成銀灰色,好似充斥著無盡的死亡絕望,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她是我唯一至親,你要殺她,我必先死,倘若今天我依然輸你,我死,倘若你敗,解除奴隸契約,我不殺你。”冰冷聲響起,簫猙神色漠然。
“好笑,你倒真敢說,生死魂草送予你,先天靈物助你恢複,我敗要解除契約,不殺我?這算盤打的好啊!”天罪神色徹底陰寒下來,這不識好歹兩人實在可惡。
簫璿影、簫猙二人神色不自然。
“你曾說過,失敗不配談結果,隻能任人宰割。”簫猙埋下心中的愧疚,語氣寒冷。
“我想控製你,你能拒絕?”
天罪恢複理性,死死盯著簫猙胸口的紋絡,天絕就這般不明不白讓人奪取,實在可恨,不殺簫璿影不足以平息他的憤怒,可他不想殺簫猙,若無天絕,他咬牙殺了也就殺了,可如今。
簫猙、簫璿影隱約覺察,不覺心下一寒,他們深知這次眼中的少年真動了殺機,徹底決裂般的殺意,簫猙神色終於劇變,倘若說他的殺氣純粹冰冷暴戾凶煞,然而,天罪的殺氣卻蘊藏窒息以及壓抑。
“倘若你敗,你我恩怨一筆勾銷,並且我簫璿影發誓答允以一件絕世奇物贈予你,彌補你的損失,這件奇珍流傳於死靈聖天,一人湮滅,聖天葬魂,死人墓。”簫璿影想起被族眾視為奇珍異物的玉器,不計其數的絕世修士埋葬在死人墓,無人能夠抵達觸及死人墓碑,開啟整個死靈聖天的秘藏。
她想起祖輩神色驚恐地講起宛如末世般的殺戮,數十餘億修士,無論天賦或境界卓絕精深,最終竟然就十餘人生存下來,並取下墓碑上指甲蓋般大小的玉佩,她的太祖父便屬於其中之一,又在數十餘人角逐殺戮下,她的太祖父僥幸活下來,要知道即便大族族長,聖天執掌人與食物鏈上的霸主先賢等都喋血於死人墓,可以說他的太祖父極為僥幸,卻也在回族一年去世。
族內,無人能夠研究其猩紅玉佩的究竟,諸多經天緯地的大人物都不得其奧秘,這玉器可以說無價也可以說毫無價值,在那個時代,她的祖輩不知承受多少紛爭戰鬥,付出多大慘烈代價,才能守護這件玉器,整個大族緣於它大傷元氣,一蹶不振,不然絕不可能在近代讓人滅族。
不談亡族緣由,這災星可以說成為她族衰敗的罪魁禍首,災星玉器,棄之亦可!
她父親死前慘淡之言!
天罪好似對簫璿影言說的無動於衷,一臉無情,眼底的殺機在不斷凝聚,簫猙神色微緊,知道生死之戰避不可免。
“我隻要你的命!”
天罪雙眸微眯,冷芒流轉,猛地一道破空聲炸響,簫猙頭皮微麻,旋即便被一個猩紅電芒繚繞的拳頭轟擊而來,直擊頭顱,說時遲那時快,劍鳴動天,鏗鏘之音不絕於耳,天罪手背一道猙獰的血痕,血流不止,反觀簫猙,直接倒飛而出,一個旋身手攥一柄利刃,複雜地凝視著受傷的天罪,鬆鬆發麻的手掌,心頭一陣震驚。
這般看起來簫猙占盡上風,實則早已處於下風。
天罪竟徒手硬抗簫猙的劍刃,讓簫璿影既震驚又緊張。
“可以,就先讓我試試恢複的你到底什麽斤兩。”天罪低頭瞥一眼傷痕,嘴角噙著冷笑,神色邪凜,無極宙體每個細胞近乎都翻騰,霎時間,猩紅色雷霆血電猛然爆發,將四處淹沒,擴散而出,如汪洋般浩蕩,五髒六腑內斂神華,整個心髒彷如戰鼓雷鳴。
他選擇不再蟄伏。
“錚!”狂暴的雷霆血電收斂,手中憑空而現一柄毫無刀鞘的利刃,猩紅利刃電芒流轉,雷火繚繞。
幾人望見天罪驚人一幕,不由心驚肉跳,天罪精氣神攀升到極致,威壓之勢極盛。
“小心!”
電芒撕裂長空,一道猩紅弧線劃過天際,簫猙瞳孔微縮,長嘯一聲,銀色瞳孔的殺氣竟然宛如實質化,整個人宛如一柄利劍,瞬息避開襲來的猩紅電芒,淩空一頓,飄逸中又不失剛猛,刺上天罪心口,簫猙施展出蛻變以來的全力。
劍華衝天,簫猙每一劍每一招都詭異無比,蘊藏煞氣的同時,讓人心神迷失,天罪屏氣凝神,即便心怒,卻也為簫猙這般蛻變心驚不已。
“死亡破!”簫猙冷喝,劍尖微挑,煞氣無盡湧現凝聚成灰色旋渦,刹那間將天罪吸往煞氣旋渦之內,劍氣如雨,天罪承受駭浪擊天般的劍擊。
天罪被轟退整個身體創傷不斷,血液橫流,宛如破裂的瓷器,天罪抹掉嘴邊的血液,擦拭額上的血痕,獰笑道:“倘若就這點本事,還讓我拿不出真實水平。”
簫猙渾身劇震,彷如木雕泥塑般紋絲不動,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程度,他明顯察覺天罪傷勢不輕,但感覺天罪越發變得可怕。
簫璿影與醒來的幽逐靈神色不安,第七感隱約刺激三人,一個絕世凶獸將要蘇醒過來,危險性令人繃緊神經,簫璿影玉般拳頭緊攥。
“滄瀾破!”簫猙烏光爍爍,攻勢愈發淩厲,殺氣肆虐,不知何時,早已大雨傾盆,兩人宛如柄鋒芒畢露的利刃,碰撞穿梭,激起陣陣氣浪。
簫猙宛如殺戮凶器,整個銀眸早已充斥著猩紅,一劍刺來,劍氣橫生,附近被戰鬥波及,支離破碎,狼藉一片。
“黔驢技窮?”天罪覺察簫猙的戰鬥狀態逐漸下滑,譏諷冷笑一聲,冷峻道:“輪到我了。”
“猩刃!”天罪手上的猩紅利刃猛然暴漲,神態狂野劈往簫猙頭顱,並且封死簫猙退路,簫猙冷喝一聲,持劍而立,轟的一聲,簫猙身下一個丈米深坑,簫猙背脊微曲,抓劍的手掌受不住衝擊,虎口破裂,嘴角一抹猩紅血液。
天罪邪魅一笑,猩刃電火流轉,冷冷道:“雷刃!”
“哢!”一道雷鳴聲炸響,整個猩刃竟然突變,刀鋒好似一道猩紅閃電,穿破簫猙胸口,血雨橫飛。
雷火的灼燒感讓簫猙悶哼一聲,還未來得及斬斷刺透身體的雷火,天罪殘忍獰笑,緊隨而至,一拳轟擊在簫猙腹部。
簫猙狂噴一口鮮血,整個身體萎縮,借力千鈞一發之際,逃離此處。
天罪神色平淡,指間雷霆若隱若現,腳下流光微晃,瞬息閃現在簫猙眼底,手指抵在簫猙眉心,幾人大驚失色,速度怎會這般恐怖,即便同天罪戰鬥過的簫璿影、幽逐靈都一陣發寒。
莫非他一直都在隱藏實力,然而,天罪卻無暇給幾人思忖的時間。
“火刃!”
指尖電火迸濺,頃刻間籠罩簫猙全身,簫猙嘶吼一聲,煞氣匯聚,龐大的灰色劍刃好似劃破虛空斬來,天罪不閃不避,喃喃一聲:“索刃!”霎時間,全身繚繞的雷霆血電變幻成一道道猩紅鎖鏈將整個身體守護。
灰色劍刃索刃相撞,氣浪淹沒此處,簫猙直接被餘波震飛,隨即一道鎖鏈響聲傳來,天罪從餘波中緩緩踏來。
猩刃近戰,雷刃遠戰,火刃群戰,索刃守護。
這屬於他從修煉奴天荒訣悟出的戰鬥方式,統稱雷霆血電,非戰技,也並非古術。
索刃閃爍著猩紅的光芒,穿梭而來,直接刺穿簫猙膝蓋,直接硬拽過來,殘忍無比。
“住手!”簫璿影深知簫猙已敗,神色緊張,徹底大失方寸,情緒失控,失聲道。
可天罪無動於衷,一雙邪意盎然的眼眸毫無波動,隻充斥著還未消失的殺機。
天罪冷酷獰笑,猩刃而立,一拳轟斷其四肢,簫猙咬緊牙關,無論承受任何痛苦,都不吭聲。
簫璿影心神恐懼,聲嘶力竭咆哮,狼狽撲過來,卻讓天罪一個嘴巴抽飛,冰冷道:“恢複過來就這點出息,枉費我盡心盡力救你。”
“你二人血脈親戚,你受盡折磨她也會發瘋吧。”
簫璿影聞言忍不住渾身戰栗,低著頭近乎求饒:“我的錯,與他二人無關,你可以折磨我。”
天罪彷如置若未聞,反而一個轉身扭斷幽逐靈的手腕,語氣平靜道:“在地獄之籠無法馴服的野獸除了死,毫無任何歸宿。”
猩刃眼見就要刺破幽逐靈心髒,幽逐靈神色死灰,隨即反而又神色舒緩,宛如解脫。
藍華衝天瞬息而來,轟擊在天罪背脊,天罪被突如其來重擊,狼狽撞飛,他一個旋身,抹去嘴邊的血液,陰冷地瞪著簫璿影,寒意深入骨髓。
天罪未曾想此女竟還能站起來,整個身體被墨汁般妖炎環繞,狂暴的氣勢噴發,一擊蓄勢待發。
簫璿影喘著粗氣,渾身能量不穩,還有一束束黑霧侵蝕她的軀體,明顯觸及身上的惡疾封印。
天罪冷笑一聲,率先發難,天鏟微晃,詭異之氣四處波及,地上石板開裂,如泄洪般橫掃而來。
簫璿影劍舞輕靈,一道劍波便割裂襲來的妖炎,天罪瞬息迎來,攜雷霆萬鈞之勢斜劈而下,簫璿影選擇同天罪硬碰硬,兵器火花濺射。
兩人貌似殺紅眼,刀刀見血。
“刺啦!”簫璿影一劍刺破天罪右肩,天罪彷如未感覺痛楚,一拳轟擊在簫璿影小腹,隨即轉身飛踹,簫璿影緊咬銀牙,單臂抵擋。
簫璿影倒飛而出,單臂差點讓天罪卸掉,她長喘粗氣,神色煞白,剛要站起身,反噬之力撲來,黑霧籠罩,痛苦在地上翻滾,一條條蚯蚓般的黑紋在全身攀爬,任憑她怎樣抵抗都毫無效果。
“停下!”簫猙望見姑姑的狀況,神色驚恐,完全失態,失聲嘶吼,幽逐靈想要阻止也有心無力。
這時的天罪完全就好似一頭咬住敵人,死都不鬆口的餓狼,對於簫猙的嘶啞聲熟視無睹,腳下生風,一拳轟殺。
“住手!”簫猙目眥欲裂,即使四肢盡斷,他竟站起撲來抱住天罪右腿,緩緩攀爬,驚恐道:“求求你別殺她,主人,求你,求你!”
受盡黑霧折磨的簫璿影聞聲,發指眥裂。
“主人,它在……我身上,您少了天絕,我願改姓,隨您姓氏,求您,求您,饒她性命。”
天罪軀體微僵,簫猙的高傲同他比不妨多讓,可如今低三下四態度徹底觸動他的內心,他低頭盯著簫猙淒慘佝僂的模樣,於心不忍,當望見天絕竟自發幫其療傷,心中黯然。
大雨傾盆,沉默半響,天罪閉眼仰天歎口濁氣,慢慢收斂殺意,一腳將簫猙踢飛至簫璿影身側,寂寥轉過身,消失在暴雨中。
“好好照顧天絕,不要埋沒它。”
“從今天起,我天猙發誓甘心奉您為主,今生今生,碧落黃泉,永世之仆。”簫猙跪伏五體投地,語氣莊嚴,神色肅穆堅決。
簫璿影緊咬滲出血的櫻唇,心如死灰,合上雙眼認命,彷如姓氏之變擊潰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家族榮耀。
簫族,徹底煙消雲散!
幽逐靈神色既震驚又凝重,反而簫璿影神色驚喜,眼眸充斥著難以掩飾的激動,隱約淚光彌漫,嬌軀微顫,簫猙終於覺醒了。
就在這時,簫璿影隱約覺察天罪迅疾接近,彷如想起何事,神色複雜,咬了咬牙,衝往煞氣旋渦。
“咻!”一束凜冽的陰森殺機撲來,狂暴銳利的氣芒瞬息割裂四處的草木,颶風般的殺伐之意侵襲每人心神。
天罪劍眉微蹙,他隱約發現這等殺伐之意竟然能夠侵染人的魂魄,引得他的魂魄一陣陰鬱,不禁微驚,喃喃一聲:“想必他成功了!”
“砰!”一股鏗鏘之音傳出,嘶鳴聲尾隨而至,天罪神色驚變,隨即暴怒,咆哮道:“簫璿影,你敢!”
殺機盡顯,天罪的無限殺氣近乎凝滯,一拳轟在煞氣旋渦最中央。
“轟隆隆!”大地開裂,能量擴散,整個田園風光化為烏有,天罪倒退十丈,表情陰冷憤怒到極點,掌心捧著疲憊的先天靈物,天生。
反觀另一邊,簫猙一臉複雜愧疚,低頭尷尬凝視著被簫璿影封印在胸口逐漸煉化的先天之物,簫璿影大口喘息,胳膊盡斷,已被天罪重創。
“姑姑,我不需要它。”簫猙紅著眼,聲嘶力竭,體質蘇醒的喜悅徹底消失,抬頭盯著可怕的天罪,心沉入穀底。
除了無盡殺意,他察覺不出天罪一丁點感情。
這次,簫璿影竟不敢觸及天罪冰冷至極的眼眸,心中發慌發緊,喘著粗氣,咬牙道:“它已被我設下神禁封印,跟簫猙魂魄關聯千絲萬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簫猙彷如已然知曉,心死如燈滅,他希望可以從天罪眼中望見一抹寬恕,可卻無顏不敢抬頭。
他姑侄倆徹頭徹尾做了一次卑鄙小人。
背叛!欺騙!
天罪將天生包裹融於身體,當再也察覺不到天絕的波動,徹底喪失了理性。
天罪慢慢踱步而來,每一步似踏在簫猙、簫璿影心尖,釋放的暴戾殺意讓仨人寒毛倒豎,簫猙張口想要解釋,卻不知該說什麽,咬破嘴唇擋在簫璿影身前。
簫璿影自知理虧,也知無法善後,卻仍抱有一絲希望,強裝鎮定,還未來的及開口。
“轟!”一道爆破聲襲來,暴怒的天罪瞬息而至,眼底的殺機讓簫猙頭皮發麻,硬著頭皮,兩指微捏,一道殺氣幻化的利刃破空撞上天罪拳頭。
天罪雙目金華流轉,猩紅電火繚繞拳頭,瞬息粉碎襲來的利刃。
簫猙渾身灰色煞氣籠罩,動如驚雷般閃現在天罪身側,急切道:“她糊塗,你……”
天罪渾身血氣如龍,隱約傳來‘哢嚓哢嚓’聲,細心凝神而視,細微的電芒雷火流轉,充斥著極為狂暴的能量波動,腳下追雲逐電,電芒微閃便如鬼魅般出現在簫猙背脊,旋即淩厲一腳踹出,簫猙如炮彈般斜飛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兩米大的深坑。
“錚!”簫璿影迎擊而上,劍氣縱橫,可重創的身軀卻無法抵抗暴怒的天罪,頃刻間,胸口塌陷,狂吐鮮血。
簫璿影神色震驚,天罪出手狠辣,毫無留手可言,招招要其性命,她低估這次激怒天罪的反應,即便心中再有悔意,也無計可施。
就在這時,一道隱匿氣息瞬息出現在天罪背脊,一束冷芒斬往天罪脖頸,幽逐靈驟然行動。
天罪似乎早已預料,心中殺意更勝,縮地成寸,毫不留情,狂暴一拳砸在其背部,幽逐靈也始料未及,未曾料想天罪這般警覺,噴一口鮮血,剛要遁走便又被擒住手腕,隨即便覺萬鈞之力襲來,懸浮的身體狠狠砸在地上。
天罪彷如回歸野性,猶如地獄之籠的洪荒猛獸,盡數折斷幽逐靈兩臂,毫無憐香惜玉可言。
簫璿影見此情形,亡魂皆駭,卻因先前的重創以及神禁封印,再無一戰之力,隻能踉踉蹌蹌撲過來,也不在乎曾經掛在嘴邊的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抱住天罪。
幽逐靈奄奄一息,似若昏迷,天罪一腳踢飛簫璿影,隨即兩腳遁地,猩紅電芒繚繞的拳頭轟擊其腦袋。
簫猙咬斷舌頭,紅著眼撲殺而來,硬抗天罪一擊,隨即護著簫璿影倒退,他不想跟天罪打,可再留手簫璿影必然要死在這。
天罪穩住身形,神色冷漠,瞟一眼簫氏二人,再瞧一眼半死不活的幽逐靈,語氣毫無波動,暴怒間第一次開口:“我再給一次機會,將它還我,否則爾等就給它償命。”
簫猙心生曙光,微喘口氣看向簫璿影,眼神近乎央求,看得簫璿影心顫,可她也無能為力,她家族遺存的神禁卷軸唯有一個,設下神禁,除非有通天之能才可破解。
她這次徹底失利,心生悔意,自負將原本還好的局麵打亂。
簫猙恍如心死,直起身,直麵天罪,煞氣瞬息消失不見,不,並非消失,收攏,天罪神色陰暗,他霎時察覺簫猙的氣息逐漸強大銳利,他麵對的彷如並非一個人類,猶如一柄冰冷的利刃,蓄勢而動,殺氣衝霄。
天罪眼色陰冷,隨即就見簫猙突然變幻的模樣,心中凜然。
簫猙發絲似寒雪,英俊的臉上越發冷漠,曾經漆黑的眼眸如今竟是變成銀灰色,好似充斥著無盡的死亡絕望,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她是我唯一至親,你要殺她,我必先死,倘若今天我依然輸你,我死,倘若你敗,解除奴隸契約,我不殺你。”冰冷聲響起,簫猙神色漠然。
“好笑,你倒真敢說,生死魂草送予你,先天靈物助你恢複,我敗要解除契約,不殺我?這算盤打的好啊!”天罪神色徹底陰寒下來,這不識好歹兩人實在可惡。
簫璿影、簫猙二人神色不自然。
“你曾說過,失敗不配談結果,隻能任人宰割。”簫猙埋下心中的愧疚,語氣寒冷。
“我想控製你,你能拒絕?”
天罪恢複理性,死死盯著簫猙胸口的紋絡,天絕就這般不明不白讓人奪取,實在可恨,不殺簫璿影不足以平息他的憤怒,可他不想殺簫猙,若無天絕,他咬牙殺了也就殺了,可如今。
簫猙、簫璿影隱約覺察,不覺心下一寒,他們深知這次眼中的少年真動了殺機,徹底決裂般的殺意,簫猙神色終於劇變,倘若說他的殺氣純粹冰冷暴戾凶煞,然而,天罪的殺氣卻蘊藏窒息以及壓抑。
“倘若你敗,你我恩怨一筆勾銷,並且我簫璿影發誓答允以一件絕世奇物贈予你,彌補你的損失,這件奇珍流傳於死靈聖天,一人湮滅,聖天葬魂,死人墓。”簫璿影想起被族眾視為奇珍異物的玉器,不計其數的絕世修士埋葬在死人墓,無人能夠抵達觸及死人墓碑,開啟整個死靈聖天的秘藏。
她想起祖輩神色驚恐地講起宛如末世般的殺戮,數十餘億修士,無論天賦或境界卓絕精深,最終竟然就十餘人生存下來,並取下墓碑上指甲蓋般大小的玉佩,她的太祖父便屬於其中之一,又在數十餘人角逐殺戮下,她的太祖父僥幸活下來,要知道即便大族族長,聖天執掌人與食物鏈上的霸主先賢等都喋血於死人墓,可以說他的太祖父極為僥幸,卻也在回族一年去世。
族內,無人能夠研究其猩紅玉佩的究竟,諸多經天緯地的大人物都不得其奧秘,這玉器可以說無價也可以說毫無價值,在那個時代,她的祖輩不知承受多少紛爭戰鬥,付出多大慘烈代價,才能守護這件玉器,整個大族緣於它大傷元氣,一蹶不振,不然絕不可能在近代讓人滅族。
不談亡族緣由,這災星可以說成為她族衰敗的罪魁禍首,災星玉器,棄之亦可!
她父親死前慘淡之言!
天罪好似對簫璿影言說的無動於衷,一臉無情,眼底的殺機在不斷凝聚,簫猙神色微緊,知道生死之戰避不可免。
“我隻要你的命!”
天罪雙眸微眯,冷芒流轉,猛地一道破空聲炸響,簫猙頭皮微麻,旋即便被一個猩紅電芒繚繞的拳頭轟擊而來,直擊頭顱,說時遲那時快,劍鳴動天,鏗鏘之音不絕於耳,天罪手背一道猙獰的血痕,血流不止,反觀簫猙,直接倒飛而出,一個旋身手攥一柄利刃,複雜地凝視著受傷的天罪,鬆鬆發麻的手掌,心頭一陣震驚。
這般看起來簫猙占盡上風,實則早已處於下風。
天罪竟徒手硬抗簫猙的劍刃,讓簫璿影既震驚又緊張。
“可以,就先讓我試試恢複的你到底什麽斤兩。”天罪低頭瞥一眼傷痕,嘴角噙著冷笑,神色邪凜,無極宙體每個細胞近乎都翻騰,霎時間,猩紅色雷霆血電猛然爆發,將四處淹沒,擴散而出,如汪洋般浩蕩,五髒六腑內斂神華,整個心髒彷如戰鼓雷鳴。
他選擇不再蟄伏。
“錚!”狂暴的雷霆血電收斂,手中憑空而現一柄毫無刀鞘的利刃,猩紅利刃電芒流轉,雷火繚繞。
幾人望見天罪驚人一幕,不由心驚肉跳,天罪精氣神攀升到極致,威壓之勢極盛。
“小心!”
電芒撕裂長空,一道猩紅弧線劃過天際,簫猙瞳孔微縮,長嘯一聲,銀色瞳孔的殺氣竟然宛如實質化,整個人宛如一柄利劍,瞬息避開襲來的猩紅電芒,淩空一頓,飄逸中又不失剛猛,刺上天罪心口,簫猙施展出蛻變以來的全力。
劍華衝天,簫猙每一劍每一招都詭異無比,蘊藏煞氣的同時,讓人心神迷失,天罪屏氣凝神,即便心怒,卻也為簫猙這般蛻變心驚不已。
“死亡破!”簫猙冷喝,劍尖微挑,煞氣無盡湧現凝聚成灰色旋渦,刹那間將天罪吸往煞氣旋渦之內,劍氣如雨,天罪承受駭浪擊天般的劍擊。
天罪被轟退整個身體創傷不斷,血液橫流,宛如破裂的瓷器,天罪抹掉嘴邊的血液,擦拭額上的血痕,獰笑道:“倘若就這點本事,還讓我拿不出真實水平。”
簫猙渾身劇震,彷如木雕泥塑般紋絲不動,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程度,他明顯察覺天罪傷勢不輕,但感覺天罪越發變得可怕。
簫璿影與醒來的幽逐靈神色不安,第七感隱約刺激三人,一個絕世凶獸將要蘇醒過來,危險性令人繃緊神經,簫璿影玉般拳頭緊攥。
“滄瀾破!”簫猙烏光爍爍,攻勢愈發淩厲,殺氣肆虐,不知何時,早已大雨傾盆,兩人宛如柄鋒芒畢露的利刃,碰撞穿梭,激起陣陣氣浪。
簫猙宛如殺戮凶器,整個銀眸早已充斥著猩紅,一劍刺來,劍氣橫生,附近被戰鬥波及,支離破碎,狼藉一片。
“黔驢技窮?”天罪覺察簫猙的戰鬥狀態逐漸下滑,譏諷冷笑一聲,冷峻道:“輪到我了。”
“猩刃!”天罪手上的猩紅利刃猛然暴漲,神態狂野劈往簫猙頭顱,並且封死簫猙退路,簫猙冷喝一聲,持劍而立,轟的一聲,簫猙身下一個丈米深坑,簫猙背脊微曲,抓劍的手掌受不住衝擊,虎口破裂,嘴角一抹猩紅血液。
天罪邪魅一笑,猩刃電火流轉,冷冷道:“雷刃!”
“哢!”一道雷鳴聲炸響,整個猩刃竟然突變,刀鋒好似一道猩紅閃電,穿破簫猙胸口,血雨橫飛。
雷火的灼燒感讓簫猙悶哼一聲,還未來得及斬斷刺透身體的雷火,天罪殘忍獰笑,緊隨而至,一拳轟擊在簫猙腹部。
簫猙狂噴一口鮮血,整個身體萎縮,借力千鈞一發之際,逃離此處。
天罪神色平淡,指間雷霆若隱若現,腳下流光微晃,瞬息閃現在簫猙眼底,手指抵在簫猙眉心,幾人大驚失色,速度怎會這般恐怖,即便同天罪戰鬥過的簫璿影、幽逐靈都一陣發寒。
莫非他一直都在隱藏實力,然而,天罪卻無暇給幾人思忖的時間。
“火刃!”
指尖電火迸濺,頃刻間籠罩簫猙全身,簫猙嘶吼一聲,煞氣匯聚,龐大的灰色劍刃好似劃破虛空斬來,天罪不閃不避,喃喃一聲:“索刃!”霎時間,全身繚繞的雷霆血電變幻成一道道猩紅鎖鏈將整個身體守護。
灰色劍刃索刃相撞,氣浪淹沒此處,簫猙直接被餘波震飛,隨即一道鎖鏈響聲傳來,天罪從餘波中緩緩踏來。
猩刃近戰,雷刃遠戰,火刃群戰,索刃守護。
這屬於他從修煉奴天荒訣悟出的戰鬥方式,統稱雷霆血電,非戰技,也並非古術。
索刃閃爍著猩紅的光芒,穿梭而來,直接刺穿簫猙膝蓋,直接硬拽過來,殘忍無比。
“住手!”簫璿影深知簫猙已敗,神色緊張,徹底大失方寸,情緒失控,失聲道。
可天罪無動於衷,一雙邪意盎然的眼眸毫無波動,隻充斥著還未消失的殺機。
天罪冷酷獰笑,猩刃而立,一拳轟斷其四肢,簫猙咬緊牙關,無論承受任何痛苦,都不吭聲。
簫璿影心神恐懼,聲嘶力竭咆哮,狼狽撲過來,卻讓天罪一個嘴巴抽飛,冰冷道:“恢複過來就這點出息,枉費我盡心盡力救你。”
“你二人血脈親戚,你受盡折磨她也會發瘋吧。”
簫璿影聞言忍不住渾身戰栗,低著頭近乎求饒:“我的錯,與他二人無關,你可以折磨我。”
天罪彷如置若未聞,反而一個轉身扭斷幽逐靈的手腕,語氣平靜道:“在地獄之籠無法馴服的野獸除了死,毫無任何歸宿。”
猩刃眼見就要刺破幽逐靈心髒,幽逐靈神色死灰,隨即反而又神色舒緩,宛如解脫。
藍華衝天瞬息而來,轟擊在天罪背脊,天罪被突如其來重擊,狼狽撞飛,他一個旋身,抹去嘴邊的血液,陰冷地瞪著簫璿影,寒意深入骨髓。
天罪未曾想此女竟還能站起來,整個身體被墨汁般妖炎環繞,狂暴的氣勢噴發,一擊蓄勢待發。
簫璿影喘著粗氣,渾身能量不穩,還有一束束黑霧侵蝕她的軀體,明顯觸及身上的惡疾封印。
天罪冷笑一聲,率先發難,天鏟微晃,詭異之氣四處波及,地上石板開裂,如泄洪般橫掃而來。
簫璿影劍舞輕靈,一道劍波便割裂襲來的妖炎,天罪瞬息迎來,攜雷霆萬鈞之勢斜劈而下,簫璿影選擇同天罪硬碰硬,兵器火花濺射。
兩人貌似殺紅眼,刀刀見血。
“刺啦!”簫璿影一劍刺破天罪右肩,天罪彷如未感覺痛楚,一拳轟擊在簫璿影小腹,隨即轉身飛踹,簫璿影緊咬銀牙,單臂抵擋。
簫璿影倒飛而出,單臂差點讓天罪卸掉,她長喘粗氣,神色煞白,剛要站起身,反噬之力撲來,黑霧籠罩,痛苦在地上翻滾,一條條蚯蚓般的黑紋在全身攀爬,任憑她怎樣抵抗都毫無效果。
“停下!”簫猙望見姑姑的狀況,神色驚恐,完全失態,失聲嘶吼,幽逐靈想要阻止也有心無力。
這時的天罪完全就好似一頭咬住敵人,死都不鬆口的餓狼,對於簫猙的嘶啞聲熟視無睹,腳下生風,一拳轟殺。
“住手!”簫猙目眥欲裂,即使四肢盡斷,他竟站起撲來抱住天罪右腿,緩緩攀爬,驚恐道:“求求你別殺她,主人,求你,求你!”
受盡黑霧折磨的簫璿影聞聲,發指眥裂。
“主人,它在……我身上,您少了天絕,我願改姓,隨您姓氏,求您,求您,饒她性命。”
天罪軀體微僵,簫猙的高傲同他比不妨多讓,可如今低三下四態度徹底觸動他的內心,他低頭盯著簫猙淒慘佝僂的模樣,於心不忍,當望見天絕竟自發幫其療傷,心中黯然。
大雨傾盆,沉默半響,天罪閉眼仰天歎口濁氣,慢慢收斂殺意,一腳將簫猙踢飛至簫璿影身側,寂寥轉過身,消失在暴雨中。
“好好照顧天絕,不要埋沒它。”
“從今天起,我天猙發誓甘心奉您為主,今生今生,碧落黃泉,永世之仆。”簫猙跪伏五體投地,語氣莊嚴,神色肅穆堅決。
簫璿影緊咬滲出血的櫻唇,心如死灰,合上雙眼認命,彷如姓氏之變擊潰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家族榮耀。
簫族,徹底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