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帽的一條腿被車屁股擠壓得並不牢靠,他拚命地想要掙脫,麵目猙獰,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看著就要把腿抽出來了。


    這時,段宏從車裏一躍而下,手中的甩棍高高揚起,帶著呼呼的風聲,準確地落在了漁夫帽的腦袋上。


    段宏這一下用了全力,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全部宣泄出來。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漁夫帽的腦袋遭受重擊,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呆滯,身體也癱軟下去,剛剛還在拚命掙紮的那條腿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漁夫帽像一灘爛泥般掉在地上,段宏第一時間把他的手槍拿在手裏,然後衝張毅喊:“好啦!”


    越野車總算安靜下來,發動機的轟鳴聲漸漸停歇。段宏警惕地看著四周,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張毅也從車裏跳下來,他的腳步略顯匆忙,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徑直朝著白雪奔去。


    此時,黑子已經如一陣疾風般衝到白雪身邊。


    他的雙手顫抖著解開她身上的束縛,然後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不停地呼喚著:“白雪,白雪,醒醒,醒醒!”聲音中飽含著無盡的焦急與關切。


    金南和李辰也迅速把另外兩人的手槍撿起來,開始仔細地搜查整個倉庫。


    他們的眼神敏銳而警覺,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確認安全後,他們也快步來到黑子身邊。


    外麵的兄弟們見槍聲停止也衝進來不少人。


    金南看著昏迷的白雪,眉頭緊皺,擔憂地問道:“怎麽樣?白雪她沒事吧?”


    黑子搖了搖頭,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白雪的臉龐,繼續呼喚著她的名字。


    很快,白雪便悠悠轉醒,當她看見黑子的臉淚水和灰塵混合成泥土,讓他的麵容顯得狼狽不堪。


    半邊臉淌滿了血,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刺痛了白雪的雙眼。


    她也“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聲音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和對黑子的心疼:“黑子,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沒事了,沒事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家!”說罷,黑子抱起白雪,轉頭對金南說,“有活口的話,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完事處理一下吧。”


    黑子說這話時,語氣非常清淡,仿佛隻是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金南和張毅他們聞言,心中不禁一凜,他們從這平淡的語氣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冷酷果斷的黑子。


    曾經那個在困境中從不退縮,麵對敵人毫不留情的黑子,又回來了。


    “好啦,放心,先帶白雪回去。段宏,多帶些兄弟護送他們!”金南迅速回應道,語氣嚴肅而堅定。


    段宏應了一聲,立刻招呼了一群兄弟圍攏過來,他們個個神情肅穆,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形成一道嚴密的保護圈,護送著黑子和白雪往倉庫外走去。


    倉庫外,夜色深沉,冷風呼嘯。


    但在這一片黑暗中,眾人的心中卻燃起了戰鬥的火苗。


    段宏開著車,帶著半數的兄弟往家裏駛去。


    車裏,黑子把白雪緊緊地摟在懷裏,仿佛一鬆手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他的心裏,除了對白雪的愧疚,就是對這些混蛋無邊的仇恨。


    那仇恨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他咬著牙,暗暗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白雪在黑子的懷中微微顫抖著,黑子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


    而他自己的眼神,卻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那是複仇的決心在燃燒。


    “嫂子,你放心,我們一定替你報仇!老大,肯定是那些…”


    段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突然意識到孫曉琳那事白雪並不知道,要是讓她知道今晚的人可能是毒販派來的,她可能會更害怕。


    黑子沒有埋怨段宏,“對,有仇不報非君子,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出氣!”


    倉庫裏,張毅把被他撞倒的漁夫帽拽到跟前,“南哥,四個人死了三個,這個還活著!”


    “讓外麵兄弟警惕著點,把車燈都關了吧,另外去外麵找個好地方,挖一個深點的坑。”


    張毅一聽就明白了,立刻小跑著出去安排。


    李辰低聲說道:“去把車燈關掉。”身旁的人立刻照做,四周瞬間陷入一片昏暗。


    李辰隨即用手機的電筒照亮,一步步走到漁夫帽跟前。


    他伸出手,粗暴地抓起漁夫帽的頭發,用力往上一提,讓他的臉抬起。


    電筒的光直直地打在漁夫帽的臉上,那扭曲的麵容在光影中顯得格外猙獰。


    金南蹲下來看看他的臉,的確不是本地人,“另外三個都死了,你現在有一個活命機會,告訴我誰讓你們來的?”


    漁夫帽被段宏那一棍子打的不輕,腦袋上有個洞咕嘟咕嘟的冒著血,神誌有些不清,嘴巴裏血水成流兒的往下淌。


    李辰使勁的晃了晃他的腦袋,幾乎沒什麽反應,隻有嗓子裏咕嚕咕嚕的,似乎喘氣都費勁了!


    金南無奈地搖搖頭,長歎一口氣說道:“搜身吧,把他們四個身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留下,等會扔坑裏埋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手下的人立刻行動起來,他們的動作熟練而迅速,在這昏暗的倉庫裏,猶如一群幽靈在穿梭。


    不一會兒,便將這四人身上的物品搜刮一空,隻留下幾具冰冷的軀體躺在地上。


    外麵的張毅帶著兄弟們用樹枝,用木板,用甩棍,甚至把車上頭枕都拔下來了,費力的挖坑。


    後來,有機靈的兄弟用手機的電筒照亮,在倉庫裏翻出來一把破舊的鐵鍬和一根鐵棍。


    二十左右個壯漢迅速集結,形成了一條默契的流水線作業。


    第一個壯漢握緊鐵鍬,奮力向地麵鏟去,泥土翻飛。


    不多時,他力竭後便將鐵鍬交給下個人。接過鐵鍬的人毫不猶豫,繼續深挖,仿佛要將這地底挖穿。


    而拿著鐵棍的人則在一旁輔助,搗碎較大的土塊,讓挖掘工作更加順暢。


    除了粗重的呼吸聲和挖掘工具與地麵碰撞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嚴肅和決絕,仿佛在完成一項神聖的使命。


    半個小時後,張毅急匆匆地跑進來,身上的衣服沾滿了塵土,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南哥,坑挖好了,怎麽樣?問出什麽沒有?”他喘著粗氣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和期待。


    金南臉色陰沉,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說:“這個也不行了,腦袋都打漏了。”


    張毅狠狠地捶了一下旁邊的柱子,罵道:“該死的!那就別浪費時間了,直接把他們扔進坑裏去!”


    金南揮揮手,示意了一下。


    有兄弟迅速行動起來,他們像拖死狗一般將四個漁夫帽搬出去,毫不留情地扔進了五米深的坑裏。


    心細的李辰環顧四周,又讓兄弟們盡量把現場複原,抹去一切可能留下的痕跡。


    兄弟們紛紛動手,整理雜物,撫平地麵的痕跡。


    待一切處理妥當,大家才神色凝重地離開,車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夜,又回歸了寂靜。路上的車已經不多,隻有偶爾幾輛匆匆駛過,帶起一陣微風。


    但每個人心情都不輕鬆,凝重的氛圍彌漫在車內。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麽驚險的事情了,那種生死一線的緊張感仍殘留在心頭。


    金南坐在車裏,眉頭緊鎖,目光深邃。他已經開始站在黑子的角度想下一步了。


    黑子等人回到家,立刻讓兄弟們回到酒店去休息。


    他抱著白雪進了家門,一看大家都在。婉兒幾個女人立刻圍了上來,滿臉的關切與焦急。


    “白雪,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關切的話語此起彼伏。


    白雪見到姐妹們,剛剛平複一些的情緒再次崩潰,又是止不住的流淚。


    黑子把白雪交給她們,轉身跟馬三和段宏來到門外。


    幾人默默地抽著煙,黑子深吸一口,緩緩把事跟馬三說了一遍。煙霧繚繞中,馬三的臉色愈發陰沉。


    “老大,這四個漁夫帽肯定是那個什麽香椰島來的,這是毒販的報複。”


    馬三一聽,眉頭緊鎖,神色凝重,他知道這事嚴重了,而且肯定完不了。


    黑子當然也猜到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圈在空氣中緩緩飄散。


    “我也想到了是他們,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呢?”黑子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


    段宏在一旁沉默不語,隻是用力地把手中的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狠狠踩滅,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一並踩熄。


    他們當然想不明白,按理說當時已經把線索都掐斷了,該抓的都抓了。


    “項東那裏不可能走漏消息,當地的警察根本不知道是我們出手抓的人。”黑子緊皺眉頭,自言自語道。


    馬三一臉困惑,撓了撓頭說:“難道還有我們沒注意到的漏網之魚?”


    段宏搖搖頭,沉聲道:“不太可能,當時的行動那麽縝密,不可能有漏網的。”


    三人陷入了沉思,煙霧在他們周圍彌漫,氣氛愈發沉重。


    突然,黑子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段宏和馬三疑惑的看著他。


    “喂,東子,還沒睡啊?”黑子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馬三和段宏這才明白,電話是打給項東的。


    “嗯,沒睡呢,我還沒回 c 市。”項東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帶著一絲疲憊。


    黑子緊接著問道:“上次那事,你確定沒有留下什麽尾巴?”


    電話那頭的項東語氣堅定地回答:“我辦事你還不放心?絕對沒有!”


    那正好,有件事恐怕得麻煩你,去查查有沒有漏網之魚跟香椰島存在聯係。”黑子的語氣嚴肅且急切。


    在項東的追問之下,黑子將今晚的事再次向他講述了一遍。


    項東在得知白雪安然無恙後,稍稍放下心來,“這件事的確頗為蹊蹺,正好我們每晚都要進行匯總,我今晚提一下,你等我的消息。”


    黑子回應道:“好,那就拜托你了,東子。”


    “你們這段時間還要小心啊!這幫毒販心狠手辣,你可別有事啊!”


    “行啦!囉嗦!”


    黑子不耐煩的掛了電話,馬三趕緊又遞上一支煙,啪的一下給他點上。


    “黑哥,今晚的事沒驚動警察吧?”馬三小心的問。


    “應該沒有吧,我們也沒報警,哎你們當時沒人報警吧?”


    馬三回憶著,“我們都沒報警,不過當時有一對男女過來幫忙,不知道他們後來報警沒有?”


    “沒事,當事人都不報警,一個路人不會多管閑事的!”黑子嘴裏叼著煙看著小區入口的方向,馬三知道他在擔心金南和張毅他們。


    三人在屋外等了足足四十分鍾,周圍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遠處有車燈閃過,“哎,是他們回來了。”段宏往前指著,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黑子和馬三立刻朝著段宏所指的方向望去,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車子越來越近,燈光照亮了他們凝重的麵容。


    金南第一個下車,與黑子對視後點了下頭,黑子心領神會。


    “兄弟們都回去了?”張毅從車裏下來,話語急切。


    “老大,讓他們回去休息了,大家都說就等你一句話,咱們就踏平香椰島!”張毅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決心。


    黑子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先別急,等項東的消息。”


    眾人沉默不語,氣氛壓抑而緊張。


    這可不是開玩笑,香椰島上的阿南達將軍手下是有武裝部隊的。具體人數不詳,但人家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那是一片陌生且危險的地域,貿然行動隻會讓己方陷入絕境。


    黑子深知這一點,他的目光凝重,腦海中飛速思考著應對之策。


    金南也麵色嚴峻,緩緩說道:“是啊,不能衝動行事,必須從長計議。”


    眾人陷入了沉思,夜風中彌漫著不安與焦慮。


    當局者迷,看黑子焦頭爛額的樣子,金南給大家打了個手勢,“這事別在這裏說。


    黑子,你進去看看白雪,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到半山別墅去,或者去茶樓那裏研究!”


    一句話提醒了大家,眾人紛紛要進去看白雪,但都被金南攔住,“白雪現在最需要黑子!”


    眾人這才停下腳步,黑子感激地看了金南一眼,轉身快步走進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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