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安酒如何拚命轉動方向盤,輪胎都像是被上了鎖,根本轉不了一點,隻能眼睜睜看著車頭朝下,一路顛簸翹輪子,最終側翻著滑滾旋轉到坑底。


    劇烈晃動下,她感覺腦袋仿佛漏氣的氣球,朝各個方向抽動,渾身骨骼也被擠壓出不妙的咯咯聲。


    等車終於停下不動後,她眼前一片血紅,頭痛欲裂,身體每一處都叫囂著疼痛。


    可能是經過通過這次車禍負負得正了,她的耳朵聽到一陣尖銳蜂鳴聲。


    隨著這聲音漸漸降低,代替的是冰塊砸在車身上的哐當動靜。


    她費力左轉頭,隔著眼前薄薄的血霧,順著正對著天空的車門望出去的下一秒,她瞳孔緊縮,緊急喚出空間罩包裹住身體。


    與此同時,椅子那麽大的冰塊從天而降,“砰”一聲砸了下來。


    在這股強橫衝擊下,車門瞬間向內凹陷,金屬麵板扭曲變形,警報係統發出尖銳刺耳的滴、滴聲。


    包裹安酒身體的空間也被擠壓進幾寸,向她提示掉了一千血。


    這次她沒受傷,但車內的空間越發狹窄了。


    她的胳膊幾乎都能感覺到冰塊傳遞來的寒意,連呼吸也逐漸染上了白霧。


    福禍相依,冰塊給了她一擊,卻也擋住後麵跟著砸下的危險。


    不知過多久,外麵終於安靜了。


    安酒也趁機休整好身體狀態,擦掉臉上的血,摩挲著解開係在身上的安全帶,拔出雙腿,順著破碎的前擋風玻璃窗爬了出去。


    車側翻在大坑最低點,飛濺的冰塊在車身堆聚,一腳踩上去,冰塊之間擠壓摩擦出嘎啦、嘎啦的聲音,她盡量踩在大塊冰上,站到相對平坦的地方快速觀察過四周。


    坑呈不規則漏洞狀,坡度不大,能爬上去。


    大卡車在這場災難中被砸的破破爛爛,車頭受傷最重,其次是車廂壁。


    裏麵正傳出哎呦、哎呦的痛呼。


    安酒暫時沒空理會,四肢並用,先爬出坑看看外麵什麽情況。


    一分鍾後她到頂了,翻出身,視線頓時被一座巨大冰山所吸引,潔白的冰體在日光直射下閃爍著冷峻的光澤!


    上麵布滿嶙峋的紋路和深深的裂縫,風從中間吹過,打在她身上仿佛被潑了一盆涼水,寒意入骨!


    它隨時都有可能坍塌,而大體積的冰塊一旦落下,將會瞬間填平隻有十多米距離的大坑!


    到時候車裏的所有人都會被活埋在冰下,窒息而亡!


    安酒沒有絲毫遲疑,轉身跳下大坑,一路滑行到車廂旁。


    她用力捶著車壁,等裏麵的人都看過來時,一邊揮手一邊喊:“快點出來!快點往上爬!!”


    哪怕大家聽不到聲音,也能從她的表情和動作上看出來,危機還未解除,他們還得逃命。


    生死危機下,身體疼痛會被忽視,一群人捂著傷處,一個接一個爬下車,向最近的地方跑去。


    在車廂最裏麵,安酒終於看到了阿玲和幾個奶奶,她們受傷不輕,隻能彼此攙扶著勉強走過來。


    “小酒啊……”


    見了安酒,她們想哭。


    “先到了地上再說,這裏很危險。”安酒語速很快,但還算輕柔的打斷,幫忙攙起傷到眼睛的奶奶,合力往上爬。


    “等等……救救我……”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車廂裏響起。


    司機伸出全是血的手,腫脹的眼睛裏滿是求生欲\\望——他身邊還躺著兩個,但從脖子扭折的幅度看,已經涼了。


    安酒舔舔幹涸的嘴唇,微微的刺痛仿佛有針在紮,她聲音沙啞道:“趕緊出來,我沒力氣返回去,如果你能走過來,我就能順手拉你一把。”


    別奢求太多,她能折返回來報信,也是看在有熟人的麵子上,再多她做不到。


    司機沒有任何遲疑,用盡全身力氣爬起往前走,下車的時候還能聽到他因劇痛發出的吼聲。


    他很擔心被安酒拋棄,每次邁出的步子又大又急,等走來的時候,如豬頭般的臉上全是血和汗的混雜物,聞起來又腥又潮。


    按照先前說的那樣,安酒握住他的手腕,拽著他往上爬。


    等他們好不容易到了地上,更是一刻不停地往遠處走,隻求盡量遠離這座冰山。


    追上前麵的那些人後,大家混在一起,奶奶也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她實在太擔心,想看一眼就回去,卻發現出來的時機剛剛好。


    正好聽見阿玲在問:“大姨呢?她沒事吧?”


    她趕忙快走追上去,說:“我沒事,你們——”


    後麵的話她說不出來了。


    能看到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有傷,連安酒頭上都腫起個大包,額頭上有條五厘米傷痕,血肉外翻著,看起來好嚇人。


    “小酒!!”奶奶頓時淌出兩行淚,撲過去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心髒一刺一刺的疼,“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肉都翻出來了啊!”


    她伸出來的手顫抖著不敢摸,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沒事,等回去再處理。”安酒握住奶奶的手,把她扯到身邊,“先離開這裏再說。”


    可僅憑雙腿能走出多遠?


    硬撐著走了兩小時後,回頭一看,冰山還是那麽大,好似這麽長時間都是在原地踏步。


    什麽叫望山跑死馬,安酒算是親身體驗了。


    隨著冰山轟隆坍塌下一角的巨大聲音,眾人發現冰塊飛不到這麽遠,就再也堅持不住的雙腿酸軟,跌坐在地上。


    安酒也累癱了,這麽一停下,四肢酸爽的冒泡泡,額頭上的傷口不斷傳來被汗水刺激的痛感。


    她記得空間裏有碘伏。


    先前情況緊急,為了逃命沒時間處理,趁著現在休息,她趕緊背著人取出來,遞給奶奶,讓她幫忙給傷口消毒。


    奶奶下手很輕,可還是疼得她想呲牙。


    “接下來怎麽辦?車都毀了,該怎麽回去?”


    這個問題縈繞在每個人心頭。


    安酒找到司機,問他有沒有辦法聯係到官方,那邊派車來接,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了。


    “有是有,”司機勉力撐起身,“但是聯絡器在車上,而且有開啟密碼,你得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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