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安酒靜靜跟在宋海之身後。


    她情緒有些低落,也有點煩躁,因為在學校看到的那個高個男生,喚出了小酒隱藏起來的記憶。


    ——小酒並不是隻有奶奶一個親人。


    她還有父母,甚至還有一個弟弟。


    當初她們一大家蝸居在一起生活,雖然日子艱難,但也好歹算是整個樓層裏人口最多的幸福之家。


    那時奶奶身子很硬朗,由於為人和善,偶然間得了個小機緣,在樓下謀到一份在店裏打掃衛生的工作。


    也算家裏掙貢獻值的一個主力。


    爸不時也能接到點零活,掙多掙少雖然不穩定,但總沒閑著。


    媽在家負責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


    日子過得也算是和美。


    直到兩個孩子長大,開始因為一口吃的、玩的爭搶著打起來。


    小孩子手嫩,打起來不疼,互相推一把坐在地上就是哭。


    但劉勤每次過來第一個抱起來的都是弟弟,掀開他的衣服左看右看,要是哪裏紅了,就說:“不怕,媽媽打她!”


    年幼的小酒張開雙臂,也想要媽媽抱,可迎來的卻是啪的一聲打。


    她一愣,哭的更委屈了。


    “哭什麽哭,”劉勤嫌棄道,“你把我兒子打了還有臉哭?身為姐姐都不懂得讓著點弟弟,我要你有什麽用!”


    弟弟縮在她懷裏,伸出小手,學話道:“打她。”


    劉勤對著小酒舉起手嚇唬:“閉嘴,你再哭我還得打你,把你的胳膊打斷。”


    小酒害怕,可還是想媽媽抱啊,那可是媽媽呀。


    “抱……”


    “抱什麽抱,一邊去。”


    劉勤毫不猶豫地打開她伸來的手。


    一連兩次被推開,年幼的小酒又怕又疼又不知道為什麽,哇的哭了起來。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我指定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生你這麽個討債鬼!”劉勤邊罵,邊在她胳膊上掐。


    小酒太小了,不敢躲,一邊喊疼,一邊哭。


    正巧這時安豐回來了。


    幹了一天活的他滿臉疲憊,累到走路腿打晃。


    一進門看到家裏這副亂糟糟的景象,氣得他一巴掌打在了劉勤臉上。


    “天天什麽都不幹,連個孩子都哄不好!去,給我弄點吃點,倒二兩酒過來解解乏。還有你,也給我安靜點,不然連你們一起揍!”


    劉勤的臉被扇腫,留下五根大大的紅指印。


    她惡狠狠地瞪了眼小酒,低聲罵道:“都是你造成的,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身後安豐吼她:“你還在那幹什麽呢!還想找打?”


    劉勤身子一顫,立刻回道:“我放下兒子就來。”


    弟弟得意地撿起玩具玩起來,小酒走到角落,背貼著牆,把自己縮到裏麵,望著家裏的一切,眼神有些空洞。


    晚上下班回家的奶奶和往常一樣,疼惜地摸了摸孫子、孫女的頭。


    見小酒身子縮成一團,便想讓她平躺著舒舒服服的睡,結果剛碰了一下,就聽到小小的、喊疼的聲音。


    “怎麽了?哪疼告訴奶奶。”


    奶奶掰正小酒的身子,就見小臉上滿是眼淚,很是委屈的樣子。


    她心裏咯噔一下,把小酒抱起來,掀開衣服就想看看是不是哪出問題了。


    結果就看到兩條小胳膊上被掐的全是黑青,那麽大一片,一看就是大人幹的。


    她忍著怒氣,“劉勤,小酒身上這是咋回事?!”


    劉勤裝睡當沒聽到。


    奶奶又喊安豐:“你來看看這孩子胳膊上咋這麽多傷。”


    安豐累得很,隻想好好睡一覺,隨口道:“指不定是在哪摔的,小孩淘氣,磕磕碰碰正常。”


    見他也這樣敷衍,奶奶氣上頭,幹脆動手扒拉讓他轉身,“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是磕出來的不!”


    安豐想發火,可這畢竟是自己的老娘。


    憋氣睜開眼一瞅——好嘛,這不是來借口了。


    他撐手坐起,蒲扇般的手抓著劉勤的頭發直接提起,“媽問你話呢,你沒聽到?孩子這胳膊是咋回事!”


    劉勤頭皮生疼,卻不敢再裝。


    眼珠子轉來轉去,躲閃著說:“這我怎麽知道,咱兒子有多淘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是我看兒子的時候,她跑出去和別人家孩子打架,讓人家媽揍了吧。”


    “媽你聽到了吧,就這麽回事。”安豐鬆開手重新躺下,“我睡了,明天還得幹活,誰都別動我啊!”


    劉勤討好婆婆:“媽你也快睡吧,等明天我好好問問這丫頭咋回事,找那家人去。”


    奶奶半信半疑,低頭問:“小酒,告訴奶奶,是誰打的?”


    小酒窩在她懷裏,不敢吭聲。


    奶奶見問不出來,時間也不早了,就說:“今晚孩子和我睡……”


    時間在慢慢走,小酒從哭聲比弟弟還大,卻沒等到媽媽抱的嚐試,到依舊不能搶弟弟的玩具,弟弟的食物,她漸漸明白了什麽。


    有媽媽撐腰的弟弟有恃無恐的追著她跑,不能還手,不然媽媽會替弟弟打。


    在年幼的小酒眼中,最恐怖、害怕的畫麵,無異於媽媽拉著弟弟的手,往她身上砸,她會嚇得渾身發軟,動都不敢動。


    小酒眼中的空洞越來越大,整個人也變得呆滯,失去了小孩子的活力。


    直到有一天,奶奶突然在白天的時候回了家。


    “劉勤!你幹啥呢!”


    奶奶一把抱起被抓花了臉的小酒,心疼地看著她臉上被摳出的幾道挖痕。


    “兩個都是你生的孩子,咋就這麽區別對待呢!看把她臉撓成啥了?萬一留疤可咋整!這可是個姑娘!”


    劉勤抱著兒子,不以為然道:“沒事,哪有那麽矯情,養養就好了,再說,還不是她自己手欠,不然多獻能撓她?”


    奶奶抹去小酒臉上的血,看著那傷恨得直咬牙,“小酒就比多獻大兩歲,多獻是孩子,她就不是了?你這樣當媽,等以後小酒長大了,她怎麽可能對你好!”


    “切,我還指望她?指望她啥,找個好對象?我還費那勁兒,倒不如指望我兒子有出息。”


    “劉勤——你啊你,總有你後悔的一天,你記住我現在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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