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酒猛地坐起身,胸膛劇烈起伏著,骨裂的痛意似乎在殘留在肢體中。


    “小酒你怎麽了?”


    安酒渾身顫抖,驚恐地看著身邊麵容熟悉的老人。


    “奶……奶奶?”


    “怎麽出了這麽多汗?”奶奶伸手摸向她的額頭,“也沒發燒啊。”


    安酒勉強道:“我、我沒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剛剛不還在黑暗中墜落嗎?


    但——那之前呢?


    安酒茫然地舉起手,打量每一根手指。


    她感覺腦袋就像一團漿糊。


    轉動起來很費勁。


    一雙蒼老的手覆蓋上來,握住她的手腕。


    聲音擔憂。


    “小酒?你到底怎麽了?”


    沿著手心傳來的,是奶奶溫暖的體溫。


    這讓她稍稍安定了些。


    “沒事,昨晚做了噩夢。”


    “沒生病就好。”奶奶拍拍她的額頭,寵溺道,“快起床吧,昨天你還說讓我早點叫你,怕今天上班再去晚了。”


    安酒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下床。


    奶奶整理被子,順便和她聊天:“這姓王的領導有這麽凶嗎?規定時間到還不行,非得早點過去,他是不有啥事讓你幹?”


    安酒走到紅桶旁,揭開蓋子,裏麵有兩副碗筷,還有一個鋁製飯盒和杯子。


    她從中拿起杯子,回頭對奶奶說:“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奶奶用手掌掃了掃褥子上的灰,“你快去上班吧,我就是隨便問問。”


    “……我走了。”


    安酒抓著鐵門上的柵欄,很輕鬆就拉開門。


    她頓了下,走了出去。


    經過隔壁的時候,下意識往裏看過去。


    但屋裏沒人。


    48樓和往常一樣,路邊坐著人,一副頹廢度日的樣子。


    她快步從中間走過。


    等到了榨油坊門外,她敲門、無人,亮出工作牌找到地方坐下。


    這一套流程進行的很順暢。


    她本來在好好坐著,可不知何時睡著了,直到頭發被拽。


    “睡得這麽香?”


    王哥站在麵前,手指在她的衣服領上蹭了蹭。


    “雖然我昨天就覺得你這頭黃毛該處理一下,但這也剪的太醜了,你在誰家剪的?我要避雷。”


    宛如一道驚雷,轟的一聲在她腦海中炸響。


    但。


    她並不知道為什麽!


    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安酒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王哥打開坊間的門,回頭皺眉瞪她。


    “跟上啊!你不會是想偷懶吧?!如果你抱著這個想法,就趕緊滾蛋。”


    安酒手臂一撐,從地上站起,跟在後麵進了榨油坊。


    重新關上門後。


    王哥坐在椅子上,腰背和臀之間形成一個流暢的倒c。


    安酒收回視線,換工衣。


    “要我說啊,你或許吧,長得也不醜,有沒有想法找個靠山?”


    安酒動作停了一下,“……什麽意思?”


    “我的話不好理解嗎?找個好男人,至少不愁吃喝,要是再有點本事的話,提高公民等級住樓下,那邊的好資源可不少。”


    他聳聳肩,自顧自地笑起來。


    “比你這樣辛苦幹活要來得更快,別的不說,就拿看病這件事來說,你覺得憑你現在的能力,能看得起病嗎?”


    安酒下意識開口回複:“要是讓奶奶知道——”


    她頓住,這句話,怎麽這麽熟悉?


    就像是以前說過一遍似的?


    王哥無情嘲笑:“我隻是建議,具體怎麽做,我可幫不了你一點。”


    之後兩人都沒再開口。


    其他工友陸陸續續走進坊裏,到點後開門迎客,開啟忙碌的工作。


    時間仿佛加倍流轉。


    轉眼間她就聽到大家報名,想要參加下午的任務。


    她跟著舉手。


    “就你了。”王哥的手指指向她。


    安酒沒有一點欣喜。


    因為她逐漸感覺到身體深處傳來的疲憊,連大腦也變得模糊和遲鈍起來。


    眼前的畫麵就像走馬觀花,一幀一幀,從這個動作,跳到動作完全不連貫的下一個畫麵。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魏管理出現。


    不知為何,她的聽覺似乎變得很靈敏,在轟隆作響的機器中,清晰聽到王哥和她之間的對話:


    “……要不你去看看他?”


    “……這還不簡單?你就說是去給他送福利油的。”


    “……帶個人過去敲門。”


    “……先別忙著謝,姐也有事需要你幫忙。”


    “……給姐弄兩瓶精煉後的油。”


    “……這不是還有這麽多員工能擔責嗎。”


    最後一句:“不用擔心那麽多,之後上麵要忙別的事,福利油這東西,誰領上誰沒領上,不會有人計較的,比起油,還是魚更重要。”


    聽完這句話,安酒的精神更加混沌起來。


    她似乎和魏管理說了些沒營養的話。


    再一轉眼,榨油坊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在忙著加班榨油。


    她好累……


    安酒定定看著精品種子、精品油十幾秒。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盯著看。


    最終,她像頭老黃牛般,埋頭認真幹活。


    “跟我走,去送油。”王哥從外麵走進來,手一揮,把所有精品油都收進官方空間裏。


    安酒跟在他後麵走了出去。


    但走出沒多遠,王哥突然說他有東西忘拿了,讓她到電梯那等著,獨自一人回去取。


    安酒看了看他的背影,拖著疲憊不堪的腳步往前走。


    為了躲開迎麵走來的本樓層居民,她被自己絆倒。


    下巴磕在地磚上。


    挺疼的。


    她看著光潔的地麵,像是被磕傻了般,定定看著上麵燈光的倒影。


    良久之後,坐起身,檢查四肢有沒有被磕青。


    王哥匆匆趕來,帶她坐電梯下樓。


    看到那扇熟悉的門,安酒在他的催促下走上前敲門。


    哄宋海之開門。


    隨後王哥進去,她的任務完成。


    但她沒走,反而又上前敲響門,“王哥,坐電梯得刷碼。”


    王哥罵罵咧咧給她授權,然後重重關上門。


    安酒坐電梯回家。


    她閉著眼靠在廂壁上,疲憊的感覺越來越濃,像是四肢都被灌了水泥。


    就連想要抬一下手指都十分吃力。


    回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還得早點下去榨油坊上班。


    但,這個電梯,好長……


    怎麽還沒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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