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橘黃的光都無法掩蓋女孩瓷白的膚色,她的長相又是極乖巧、討喜的模樣,隻見過一麵,安酒對她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可是今晚怎麽這樣奇怪——


    等等!明明昨晚見了三個人,自己對其中的哪一個印象深刻?!為什麽單指一個她字?!


    意識到問題所在,安酒頭皮瞬間發麻,一股寒氣自腳底升起,傳遍她四肢百骸,卷走體溫,令她指尖不住的顫抖。


    似是聽到夾在晚風中的喘息,女生眼皮一顫,隨後緩緩抬起頭,看向通往小區大門的這條主路。


    橘黃色的光一團連著一團,樹影婆娑,灌木葉子被風搖晃不止。


    四下無人。


    她怔怔了一會兒,神情木然地轉回頭,視線重新落在膝蓋上。


    暗處,安酒以極緩慢的方式吐出憋在肺裏的氣息。


    這個女生,的確不對勁。


    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看到她眨眼!


    安酒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她保持姿勢一動不動,隔著葉片枝幹的間隙瞧出去,警覺高度集中。


    風聲逐漸平息,樹葉摩擦的沙沙聲趨於平靜,詭異到令人心顫的寂靜中,女生再次動了!


    仿佛一個等人高洋娃娃被掰轉頭顱,女生精致的麵容完整出現在肩膀上,她漂亮的眼睛空洞無神,忽地,突然看向灌木叢!


    一串戰栗無法控製的攀上安酒後背,她聲帶繃緊,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高度緊張下,使她有種靈魂被一分為二的感覺,恍惚間她似乎站在了對麵的橘光中,‘看到’躲在灌木陰影後,蜷縮著身子,臉色青白的自己,在僵硬無法移開的目光中,讀出昔日被人追殺時的驚恐不安。


    也‘看到’女生頭顱90度側歪,身子卻依舊麵向正前方的恐怖一幕,似乎下一秒,她就會起身走過去。


    砰——砰砰。


    耳蝸內雜亂無章的心跳聲越來越重,安酒有些潰散的神智被重新喚醒。


    收緊的指頭滑過掌心,那片潮濕似乎變得溫暖、黏膩,死在小巷水窪裏那張慘白的男人的臉在腦海裏浮現。


    血肉模糊的傷口截麵,被切斷的血管觸感依舊清晰……


    安酒的手指突然彈動了下,無聲息地握緊水果刀。


    她徹底冷靜下來。


    隔著枝葉間隙,她注視著女生的下一步動作,和那雙空洞的大眼睛對視。


    她像是蟄伏在陰暗裏的猛獸,隻要對方膽敢闖進她的領地一步,勢必會拔地而起,揮出鋒利的爪牙!


    這時。


    嗒——


    嗒嗒。


    細細的鞋跟在地麵敲擊的動靜規律響起。


    女生視線從灌木叢前移開,看向來人。


    “嚇,這裏怎麽有人坐著?!”


    聽聲音,是個年輕女性,應該是剛剛下班回家。


    “你嚇我一跳!”


    女生沒有回應,但眉頭輕蹙,小腿往回收起,有些拘謹的樣子。


    “你嚇我一跳!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家?不會是害怕吧?嘚,姐姐今天心情好,你住幾號樓,我送你回去!”


    說話間,一道人影快速從安酒麵前走過。


    是個穿著及膝短裙的年輕女子,長發披肩,發尾卷起柔和的弧度。


    她走至女生麵前,蹲下身,視線和對方平齊,淺淺笑著。


    “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很晚了,我送你?”年輕女子的聲線放輕許多,拉近不少距離,為了打消女生的思慮,她主動報上自己的樓號,“咱倆應該是一路的吧,要是你先到了就更好了。”


    女生遲疑了會兒,最終對著她明亮的眼睛,輕輕點頭。


    “太好了,日行一善,相當於把明天的提前做了!”


    年輕女子直起身,看著到自己肩膀的女生頭頂,含著笑,放慢了腳步。


    兩人並肩離開,路燈將她們的影子拉長又扯短,年輕女子漂亮的發尾在影子中勾勒出波浪形狀,極富節奏感的跳躍,偶爾間會觸到女生的臉頰,似是有些癢,她略微偏頭,意會不明地抓下臉。


    三分鍾後,安酒離開灌木叢,整條路上隻剩她一人,她不再多做停留,快速離開。


    接下來一路順暢,沒出任何意外。


    貴人家門口。


    哢噠一聲輕響,門順利打開,室內昏暗,但又憑著外麵的光,清晰看清整間屋子的環境——和她離開時別無二致。


    安酒輕輕把門關上,把鑰匙重新放回空間,垂眸看眼幹淨的地麵,彎腰從旁邊的廳櫃裏取出拖鞋換上。


    當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裏時,疲勞感蜂擁而上,她把雙腳放在沙發上,整個人平躺下來,卡拉、卡拉的骨骼輕響後,身體得到徹底放鬆。


    安酒側頭,看向茶幾上新鮮的菊花。


    借著外麵的光,能看出重疊的花瓣尖尖上,有淺淺的粉紫色。


    她的視線落在花瓶裏的水,是清透的,可能前一天剛換過,接著視線略微一偏,看向電視櫃上擺放的三個相框。


    安酒起身走過去,她沒動相框,蹲下來細看。


    照片上是人生的三種狀態。


    一張女主人的單身照,一張和她父母的合照,最後一張,左邊站著的應該是她的丈夫,她在右邊,兩人的手同時搭在麵前孩子的肩膀上,三人微笑著看向鏡頭。


    台麵上沒有其他雜物,能看出女主人是個很愛整潔的人。


    安酒看了一會兒,起身走向廚房。


    剛才她在樓下看過,隔壁沒人,樓下也沒人,隻有樓上的小臥室裏點著燈,這樣她走路時也不用擔心被聽到。


    屋子是多年的老式裝修,簡單的兩室格局,廚房與大廳連接,有一扇玻璃推拉門做隔斷。


    再加上裏麵放了張小餐桌和冰箱,剩餘空間就更顯得逼仄,牆角還有個凸出的煙道,占據大半窗戶的空間,整個玻璃窗顯得又小又偏,實在不美觀。


    但大大方便了安酒。


    電飯煲就放在台麵上,安酒把它搬下來放在有插座的旁邊,取出內膽清洗一遍,又在角落裏找到大米袋子,準備蒸米飯。


    盛米到最大限度,開始淘米,拿出祖傳的手指秘訣測量水位,合適後用幹抹布擦擦底麵水珠,重新放回電飯煲裏,在摁下相對應的按鍵,電飯煲開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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