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慕材,洪部長找你,麻煩出去一下。”林律師拿著麥克風說道,洪部長便走出培訓室。


    慕材聽了,舉起手,一臉疑惑,看看熱鑫又看看興穩,心裏嘀咕著:那個家夥找我什麽事呢?不會特意找我算什麽賬吧。他不太情願走出培訓室。


    洪部長在長廊盡頭站著,他向慕材招了招手,掏出一根煙,點著了火,隨即抽了幾口,慕材走到洪部長跟前,說道:“洪部長,請問有什麽事呢?”


    洪部長抽了一口煙,長長吐了一個圈,國字臉上抿著嘴唇,過了一會,說道:“鍾慕材,我告訴你,如果你要跟公會杠起來,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你不要拿你的職業前途來做賭注。”說完,洪部長轉身離開了。


    慕材呆呆看著洪部長的身影,一臉茫然,到底是什麽事,他思前想後,還是不得解,便走回培訓室,用眼瞄了一下公示欄上的表格,發現那些費用報表都被移除了,“我知道怎麽回事了。”慕材盯著公示欄說道,幸虧後麵他用手機將那些表格拍攝在手機上了。


    回到培訓室,慕材已經沒有心思繼續聽林律師的分享了,他的心一片淩亂,集中不了注意力,洪部長的話一直縈繞在慕材的腦海中。


    夜幕漸漸降臨,慕材獨自走在大路邊,車流呼呼從身旁飛馳而過,夜風吹拂在臉上,發絲在眼前飄蕩。


    慕材經過一個熟悉的森林公園,來到一個人工湖前一張長凳,他坐下來,靜靜看著湖麵,夕陽的餘暉灑在湖麵上,一隻水鳥劃過半空中,“噗通”一聲,湖麵濺起了水花,一條五彩鯉魚跳出湖麵,漣漪散開,蕩了很遠很遠。


    此刻,他的心被一股莫名的恐懼抓住,正如一個黑衣人緊緊包裹著他,纏得他很不舒服,他解開脖子處的扣子,但是依然覺得呼吸不暢,他雙手拍了拍臉蛋。


    “啪!”“啪!”“啪!”


    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慕材打得臉蛋火辣辣的。


    記憶將他帶回到七八歲的時候。


    “阿材,你看看你,害羞得像個小女孩,一個男孩子扭扭捏捏的。”舅舅指著慕材笑著說道,幾個鄰居看著慕材,指指點點的。


    慕材捂著耳朵跑到二樓的樓梯間角落裏,“嗚嗚........”得哭起來,哭了好久,他趴在窗口邊上,看著綠油油的禾田,悶熱的夏風吹在臉頰上,吹幹了淚水,隻留下淡淡的鹽味。


    一輛巨大、殘舊的大巴車滿載著人從村道上緩緩駛過,他多麽想跟著大巴車回到城鎮裏,回到爸媽的身邊,離開這個被人嘲笑的外婆家。


    不像哥哥那樣會說話,也不像妹妹那樣抗壓,慕材隻能一個人躲在沒有人的地方裏玩著玩具,到了吃飯的時候,就捧著碗,夾好菜便獨自坐在大門前的石頭梗邊上慢慢吃著飯。


    他急匆匆吃完飯就躲回樓梯角落裏玩著小玩具,他盼著趕快結束暑假,每天都在數著日子。


    “慕材,你怎麽在這裏?”一個熟悉、沉穩的老人聲音將慕材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轉頭看去,原來是張大爺。


    “好久不見了,張大爺。”慕材一臉驚喜,曾經他最為迷茫的時候,張大爺給了他很多的鼓勵,讓他繼續前行,“您看起來好像更加強壯了,真的是逆生長啊。”


    張大爺穿著一身運動套裝,雖然身型瘦小,但是肌肉健碩,一看就是運動健將,“我看見你一個人看著湖麵發呆,就走過來了。”張大爺看著慕材,發現他整個人消瘦不少,但是精神很多了,兩眼迷惘,一看就知道是有心事。


    慕材看見張大爺就如見到老朋友一樣,便將自己遇到的煩惱事一一告訴張大爺,“嗯嗯。”張大爺捋了捋一小撮山羊胡須,認真聽著慕材的話。


    太陽已經完全西沉,蝙蝠三三兩兩從巢穴裏飛出來覓食,慕材說了有半個小時。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現在真的很矛盾,不知道怎麽做。”慕材焦慮得說道。


    “你現在的感覺是怎麽樣?”張大爺坐在慕材旁邊問道。


    “我現在的感覺,感覺就是。”慕材歎了口氣說道,“我感覺到現在是被恐懼充滿著。”


    張大爺點點頭,說道:“很多時候,事情沒有那麽複雜,你的心已經知道要怎麽做了,隻是被人的本性所遮蔽就變得複雜了。人的本性是喜歡逃避、害怕、憂慮、膽怯。如果不正麵這些人性的軟弱,我們就會陷入自欺欺人當中,總為自己的不成功開脫,推托到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能力,最後就怨天尤人了。”


    “那如何麵對人性軟弱呢?”慕材問道,“我剛剛也在回憶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進那個窟窿當中的,那個窟窿就像是黑洞一樣,在我要決定跟障礙決戰的時候,它就會浮現出來,要把我拉回去。”


    “要直麵它,它就像一個人,緊緊抓住我們,我們那個要成長的心突破,他就要拉扯我們走回原路,再拉回到原點,你是怎麽甩也甩不掉的,隻能用另外的方法。”張大爺說道。


    “什麽方法呢?”慕材佩服張大爺的分析,他急切想找到那個解決問題的鑰匙。


    張大爺半轉身,看著慕材說道:“你要與那個曾經走不出來的舊人和好,帶領他一同去直麵那個軟弱。你現在處於恐懼害怕中,也許在你成長的某個階段,你被傷害過,那個時候你沒有能力去麵對,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久而久之,麵對恐懼,就形成條件反射,躲到那個角落裏,後來用其他東西來偽裝,達到自我麻醉的假象。”


    “說了這麽多,大意就是一個字“和好”,與自己和好,然後全心全意去麵對人性弱點,努力去征戰。”張大爺說道。


    慕材聽了張大爺的話似懂非懂,正要詳細問的時候,電話響起來了,是妝彩打過來的,她問慕材什麽時候回來,他答應幾句說準備回去就掛掉電話了,慕材感謝張大爺後,二人便分離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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