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回國後的第一次早朝結束的不是很愉快。


    大臣們提了不少尖銳的問題,目的貌似全都指向一個,那就是勸說李自成不要再四處征討。


    李自成當然看出,大臣們全都想讓他一直留在京師,安安穩穩做個正常的皇帝。


    這個戶部尚書王宏遠的國庫空虛問題提出後,很多人都開始跟風抱怨起國家政府沒錢,就連袁宗第也提出了讓槍炮製造局關門歇業。


    如果這個錢的問題不解決,李自成是很難實現它出兵討伐安南的理想了。


    至於怎麽增加國家的收入,李自成心中已經有了初步地謀劃。


    不過他的這個改革方案一出,必然會引起朝野,甚至整個國家的軒然大波。


    不過好在,大順剛剛立國不久,軍事強權還牢牢掌握在他李自成的手中,如果到時候遇到什麽阻力,派兵去推行改革就行,有誰膽敢反對,那就對他實行物理懲戒。


    ......


    宮外,丞相府,會客廳中。


    丞相堵胤錫。戶部尚書王宏遠和蘇順王袁宗第正在圍著一個圓桌吃著飯。


    桌上擺著各種珍饈美味,在桌旁的不遠處,還有一名丞相府的婢女在撫琴彈唱著小曲。


    袁宗第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喝了不少酒的他臉色已經有些微微泛紅。


    之前隨李自成打天下時,袁宗第是個純純的黑臉漢子,如今長期出入王府和衙門,少了風吹日曬,他的臉色已經白了不少。


    今晚,他稍稍喝了幾杯酒,臉上便開始泛紅起來。


    袁宗第聽著這美妙的琴聲,眼神一直都在這彈琴的婢女的身上遊走。


    堵胤錫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然後舉起了一杯酒,對王宏遠說道:“王大人,今日多虧了你,你的賬給陛下一算,陛下立刻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能夠勸得陛下放棄四處征討,那王大人真是幹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


    王宏遠聽後,立刻端著自己的酒杯站起身來,他弓著腰,滿臉謙恭地用自己杯口碰了一下堵胤錫酒杯的杯身,“丞相太過譽了,這本就是我戶部的職責,都是下官應該做的,陛下連年領兵征戰,也確實損耗太大。”


    堵胤錫笑著將酒杯收回到自己的嘴邊,仰頭一飲而盡,隨後對著王宏遠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王宏遠也跟著喝了自己杯中的酒,坐在了座位上,他麵色有些憂愁地說道:“今日朝堂之上,陛下說他有辦法解決國庫虧空之事,依丞相所見,陛下將如何解決?”


    這個問題堵胤錫也曾想過,不過始終沒有能夠猜到李自成的想他。


    最後堵胤錫認為李自成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而並沒有什麽好辦法。


    他開口對王宏遠說道:“陛下貴為天子,謀略非我等臣子可比,想必他必然會有自己的辦法。”


    “如此一來,如果陛下真的解決了國庫虧空,那陛下豈不是還會四處征討?”王宏遠皺眉問道。


    這時,袁宗第聽了兩人的對話,將目光從那婢女的身上收回,他看向堵胤錫和王宏遠二人,笑著說道:“二位大人多慮了!”


    “陛下和我一樣,都是大老粗,指揮打仗還行,搞銀子的事他哪裏會?”


    “陛下想要搞錢的辦法,估計隻能還像之前一樣,去別人那搶。”


    “就像這次征討倭國,結果隻搶回來八百萬兩白銀,還不夠發出去的餉銀的一半...”


    袁宗第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堵胤錫和王宏遠兩人聽到袁宗第說出如此僭越的話來,麵色都是一驚。


    堵胤錫趕忙揮手讓屋中服侍的下人全都出去,隻留下了那名彈琴唱曲的婢女。


    笑完袁宗第仍意猶未盡,他繼續說道:“如今朝廷的事由我們運作,陛下隻要安穩當他的皇帝,我大順必然會長治久安。”


    堵胤錫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囑咐袁宗第道:“王爺,陛下如果閑來無事,很可能會出宮走走,京師城內可一定要盯緊。”


    “這個放心,我已經下令士兵嚴格盤查京師城內的出入人口,保證不讓一個要飯花子進入城中。”


    “另外,我也加強了幾組兵在城內巡邏,隻要看到要飯花子就全都趕出城去。”


    袁宗第邊吃著菜,邊回複道。


    “這些百姓也真是,朝廷都已經恩典在固安設立了粥場,他們還非要到京師來。”王宏遠往嘴裏夾了一口菜抱怨道。


    幾人又說說笑笑吃喝了一陣。


    袁宗第酒喝的越多,眼睛越陷入丞相府那個彈琴唱曲的婢女中拔不出來。


    堵胤錫和王宏遠都看出袁宗第對這個婢女有意思,兩人相視一笑。


    臨散場時,堵胤錫將那名婢女叫到了身邊,對袁宗第說道:“王爺,此女乃我府中新進的婢女,我看王爺喜歡,今日就將她送與王爺,以後就讓她服侍王爺吧。”


    說完,堵胤錫看向婢女,“嫻兒,還不快拜見王爺。”


    嫻兒對著袁宗第嬌媚一笑,施禮道:“奴婢參見王爺,奴婢願服侍王爺左右。”


    “哈哈哈,好好好,堵丞相,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袁宗第將嫻兒攬入了懷中。


    此時的袁宗第已經有些醉酒,走路開始打晃,靠著嫻兒和他的一名架著向丞相府門外走去。


    邊走袁宗第邊對堵胤錫說道:“你說陛下像我們一樣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多好,這天下都已經平定,還要四處征討幹什麽?”


    堵胤錫聽了袁宗第的話,驚的臉色大變,他趕忙對袁宗第的親兵擺手,讓他快點將袁宗第扶上馬車。


    嫻兒和袁宗第的親兵合力一起將袁宗第扶上了馬車,隨後嫻兒也跟了進去。


    馬車開始向袁宗第的府邸走去,走之前嫻兒先開了馬車後艙的窗簾,對著堵胤錫使了個眼色。


    堵胤錫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站在堵胤錫身旁的王宏遠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趕忙向堵胤錫拱手道:“丞相大人,天色已經不早,下官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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