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嘴裏聽到楚慕的名字,她眼睛顫了一下,“曾經……愛過……誰能知道究竟有沒有愛過呢……”


    杜蘅冷笑一聲,“我不知道楚慕為何要那麽對你,我隻知道,綠笙揭開你的身世是為了借他的手除掉你,以完成她對楚慕的傾慕之情,而殺掉琉璃宮裏那些人的人中……淩禹是流洛水找人易容的。”


    雲清辭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怎麽會?七巧,譚嬤嬤,涪江……不是他殺的……忽然又那麽一種想哭的感覺。


    “流洛水一生都在謀劃她的大業,而擊垮大燕計劃中有很多隻是針對你,雲清辭!”


    “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的生母流顏玉愛雲縉,而流洛水年輕時,對雲縉動過情,後來求而不得,便起了瘋狂的報仇之意。”


    她感覺有些吃不消,原來背後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每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大多悲而痛,不堪回首。


    “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杜蘅笑笑,“不知道,對你說這些其實對流洛水的計劃沒什麽危害,也不是為了幫你,或許隻是因為……我的環境太黑暗,偶爾需要傾訴一下,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受一些。”


    雲清辭忽然有些同情她,她從小的遭遇比自己要艱難很多,她的年紀不大,手上卻已經沾染了那麽多的鮮血。


    “杜蘅……其實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那個平陽侯府裏愛笑愛鬧的小妹妹。”


    她有些自嘲,“隻可惜……從頭到尾都是假的。其實,那段時間,我真的很用心在扮演你的蘅兒。我將自己真正活成了杜蘅,才知道,原來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可以整天過得那麽開心,那麽快樂,可我的心卻已早早地腐爛。我笑的有多燦爛,心底就有多黑暗。”


    雲清辭沉默,杜蘅從來都是她心裏的孩子啊!她還記得她笑得時候眉眼彎彎,一雙月牙兒似的小眼睛裏都是快樂,她從來不顧大家閨秀的什麽笑不露齒,隻管將一口潔白的牙齒露出來,在陽光下閃著光。她走路很不端莊穩重,有時候興起還會一蹦一跳的,連帶著腰間的小鈴兒叮叮噹噹地響。


    關兩個孩子的暗道似乎很長,她很複雜,她隻記得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本來還想憑著記憶記一下,誰想根本就記不住,她暗嘆一口氣隻能作罷。


    雲清辭出發那天是七月初一,天氣正熱著,流淩風居然一直將他們送到玉川邊境,一行人情緒都是很低落,一個個哭喪著臉,流姝更是一路都在流淚,滿臉不舍。


    雲清辭嘆了一口氣,悄悄對她耳語了幾句,流姝立刻喜笑顏開,驚喜地問:“姐姐,是真的麽?”


    雲清辭笑著點點頭,給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人,流姝喜出望外,一掃臉上一路的陰霾,馬上笑得燦爛。


    杜謹有些鬱鬱,慢吞吞走到雲清辭身邊,看著她平靜的神情,有些喪氣,“清兒……你為什麽,要把我留在玉川啊?”


    雲清辭笑了笑,拉著他的胳膊道:“哥哥,你在玉川幫我照顧著長安和長樂,我怕萬一流洛水對他們不利……長安和長樂是我最疼愛的寶貝,我把我的寶貝都託付給哥哥了,還不知足?”


    杜謹恍然大悟,“好,清兒,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會盡力保證他們安全,已有什麽消息我會立刻派人告訴你。”


    “好。”


    杜謹沉默了一下,又問:“那為什麽不讓趙璞去?”


    雲清辭翻了個白眼,他在意的居然是這個!


    “哥哥,你是平陽侯之子,如果去肯定要引來非議,凝之的身份倒是不太顯眼,而且……”雲清辭心裏偷笑,安排哥哥你留在玉川,還能趁機和流姝培養培養感情,瞅他倆就該是一對兒!流姝本來就是因為杜謹要走才哭喪著臉的,她可是答應流姝將杜謹留下來的,怎麽能說話不算數?


    “哥哥,我讓夜七抽調了三百暗衛給你,可保你安全。”


    杜謹嘆了口氣,“好了,我知道了,清兒,你放心去吧!如果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給我來信。”


    “嗯。”


    “謹哥哥!”流姝忽然跳出來,直接撲到杜謹身上,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歡迎回來的話,真的是好興奮好興奮,謹哥哥終於不用走了!


    雲清辭見狀暗笑,然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雲清辭和趙璞坐上馬車準備出發,下麵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哭聲,好不悽慘,感覺像哭喪似的!


    她疑惑,掀開簾子,看到帶頭哭得居然是流淩風!


    “流淩風,你們都哭什麽?我又不是去送死,咋感覺哭喪呢!”


    流淩風抹了把眼淚,“清辭,我們都怕你回不來了……大燕凶……兇險,你一路保重。”


    雲清辭嘴角抽了抽,“行了,你堂堂國君哭成這樣!趕緊回去吧!等我們好消息!”


    她坐會馬車,看著趙璞居然也在嘆氣!


    “我們的使臣大人,怎麽也嘆氣?”


    趙璞又嘆氣:“本大人怕不能平安將我玉川偉大的公主殿下帶回去,有負君上所託,罪過,罪過啊……”


    雲清辭撇撇嘴,很是嫌棄地揮開他伸過來的手,重新坐回去。


    一天後,玉川使臣到達大燕境內。


    雲清辭和趙璞正在客棧裏喝茶休息,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麵那些客人在閑談。


    “聽說陛下病重,京城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隻怕已病入膏肓,活不了幾天了!”


    雲清辭聞言一驚,楚慕病重?


    “是啊,有人說是中毒,有人說是中了蠱了!”


    “是嗎?那蠱毒就要厲害多了!”


    “唉,可惜了,當今皇帝年輕有為,這幾年大燕都是空前繁榮啊!隻是聽說皇帝雖然後宮裏有妃嬪,隻可惜卻沒一個子嗣,我們大燕豈不是要絕後了?”


    “誰知道呢!我記得原來的魏王倒是有一子,叫……楚和,今年才七歲,前年時候就被封了安王,這楚氏皇族可就剩下這一脈了!”


    “哎呀,我記得還有個蕭王的嗎?”


    “蕭王?蕭王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從他母妃死後就失蹤了,至今都沒找到,據說是隱世了!”


    “那可不是要絕後了嗎!我說……這陛下……不會是不行嗎?後宮雖說隻有兩個女人吧!也不至於一個都沒有?”


    “不對啊!我記得先前不是還有個莨越後裔婉妃就曾懷過一個,後來被蘇家人弄死了,那婉妃似乎是去了玉川?”


    “管他呢!關鍵現在沒有一個娃兒!蘇家人五年前莫名其妙地死絕了,一個都不剩,據說那場麵,哎呦,真的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啊……”


    ……


    雲清辭愣愣地,楚慕病重,楚和封王,楚遙失蹤,蘭心身死……


    究竟還有多少事,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望著皇城的方向,那年天色陰沉,他要殺她,再次回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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