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被葉嘉述的話晴天霹靂,是啊,他怎麽會願意告訴她顧梓敬的下落。


    舒窈的眼眸微眯,冷冽的目光射向葉嘉述“葉嘉述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不肯悔改嗎?”


    “我努力上進,為自己想要的爭取,我不覺得我是你們嘴裏說的十惡不赦的罪人。”葉嘉述看著舒窈,一字一頓。


    舒窈怒視著葉嘉述,聲音冰冷“你的所謂努力上進,不過是自私自利的遮羞布。違法之事,絕無任何正當可言。”


    葉嘉述卻毫不退縮,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倔強的笑容“在我看來,這世界本就沒有絕對的對錯。我隻是在為自己的未來拚搏,你們又憑什麽站在道德製高點來指責我?”


    “我再問你一遍,知不知道顧梓敬的下落?”舒窈冷靜地盯著葉嘉述,一字一句道。


    葉嘉述搖搖頭。


    舒窈緊握著雙拳,眼眸深邃幽暗,她真恨不能現在就撕碎葉嘉述這張偽善的臉龐。


    葉嘉述冷笑“這不是很明顯嗎?我輸了。”


    舒窈緊盯著葉嘉述,眼神中滿是急切與質問“你輸了,那顧梓敬是不是就還活著?”


    葉嘉述微微一怔,隨即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在這場爭鬥中,我敗了。至於顧梓敬的生死,我真的不清楚。”


    舒窈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她怒喝道“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麽!”


    葉嘉述無奈地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顧梓敬的下落從一開始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現在都懷疑我是不是一直都在他的圈套裏…”


    舒窈見確實問不出什麽,隻好作罷。


    ……


    法庭內,氣氛莊重而肅穆。


    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進來,卻無法驅散那股緊張與凝重的氣息。


    林子達的案子即將開庭審理,人們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曾經風光無限,如今卻淪為罪人的男人身上。


    觀眾席旁觀的人不算多,舒窈混在其中,心情複雜而沉重。


    她看著被告席上的林子達,那個曾經熟悉的身影如今卻顯得如此陌生。


    他的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自信與光彩,都被取而代之。


    舒窈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林子達身上,當她看清林子達光頭的模樣時,心中猛地一震。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總是精心打理著自己的男人,如今卻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她的眼前。


    一瞬間,無數的回憶湧上心頭。


    他們初次相識時,他還是一個少年模樣,那樣美好的仿佛還在昨日。


    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舒窈的眼眶中盈滿了淚水,但不知為何,她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子達這個樣子太醜了。


    隨著法官的一聲槌響,庭審正式開始。


    檢察官嚴肅地宣讀著起訴書,一樁樁罪行被清晰地羅列出來。


    林子達默默地聽著,沒有任何反駁。


    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眼眸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痛苦。


    在證據展示環節,那些確鑿的證據如同重錘一般,一下下敲擊著舒窈的心髒。


    舒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什麽也做不了,她一直在做無用功,白費了心思,還沒幫到他。


    當法官詢問林子達是否認罪時,全場一片寂靜。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林子達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法庭,最後停留在了舒窈的身上。


    他眼神中的痛苦和無奈,淚水也在這一刻奪眶而出。


    “我認罪。”林子達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句話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千層浪花。


    法庭內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人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著這個結果。


    舒窈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看著林子達,她知道這些都不是他的錯。


    最後,林子達被判有期徒刑十四年。


    庭審結束後,林子達被法警帶離了法庭。在離開的那一刻,他再次回頭看了舒窈一眼。


    同樣舒窈也注視著他。


    法庭漸漸散去,人們的議論聲也逐漸遠去。


    舒窈卻依然坐在那裏,久久無法起身。


    她仍然接受不了,那個曾經冒險去東南亞,救自己於水火的男人,未來要獨自麵對漫長牢獄生活。


    她的心很疼,就像被撕裂成碎片。


    “小姐,你沒事吧?”


    回來取東西的女律師注意到舒窈,擔憂地問。


    舒窈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有些晃。


    “小姐,要不要送您去醫院?”


    舒窈又擺了擺手“沒關係。”


    走出法庭,舒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秋風掃落葉,枯黃的葉片在風中打著旋兒,仿佛也在為這淒涼的結局而歎息。


    法院外的世界依舊喧囂,可舒窈卻覺得自己仿佛被隔絕在一個寂靜的角落。


    她緩緩地走著,腳下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她這支離破碎的一生。


    秋風愈發凜冽,吹亂了她的發絲,也吹涼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該怎麽麵對,公司停滯了,顧梓敬也沒了蹤影,她的生活也沒了方向。


    顧梓敬已經消失三個月了,日子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在顧家的宅院裏,時光悄然流淌,卻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


    舒窈的生活看似平常,卻又處處彌漫著焦慮的氣息。


    她把老宅的傭人辭去了一半,自己也把大量的時間放在這裏,每天過的都很充實,容不得她去想其他事。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舒窈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身側空空如也的位置,她就知道今天又是一場無止境的等待。


    她起床洗漱,精心打扮,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讓自己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保持一份希望。


    早餐後,她會推著顧宏暄陪著欒淑躍和父親來到庭院中喝茶曬太陽。


    老人的臉上帶著歲月沉澱的平和,他們似乎都已經習慣了缺少顧梓敬的生活,可舒窈知道,他們心中都有著同樣的牽掛。


    陽光溫暖地灑在身上,茶香嫋嫋,舒窈和老人輕聲交談著,話題總是有意避開顧梓敬,仿佛不提起就不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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