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兩人這才恍然大悟。  “這個……至於我對自己長相有什麽評價的話,諸位實屬抬愛,這個……我覺得我長得其實挺稀鬆平常的,圈子裏帥哥美女那麽多對吧,我真不好意思談論自己的顏值,就那樣吧。”徐繚用食指指腹蹭了蹭鼻子,沉思道,“不過還是很感謝大家對我的認可,我會記在心裏的。”  這話倒不是徐繚客氣,他想起老李沒挖成功的那個素人,不由得一陣心悸,深感做人還是謙虛點為好。  “好兄弟。”韓雲遲伸出手來拍了拍徐繚的胳膊,神情沉重,“我們靠實力取勝的好吧,做不了偶像派不是我們的問題。”  剛說完這句話,韓雲遲就陷在沙發裏自顧自癲狂的笑起來。  天帝是不是大豬蹄子,徐繚不太清楚,不過韓雲遲脖子上頂著的的確像豬頭。  “普普通通是徐繚&不是偶像韓雲遲,你們倆幹脆出道好啦233333”  “我也想這樣的普普通通。”  “你們忘了並不出眾木雲彤還有沒啥特『色』劉北一。”  “劉老師的站住!他那個天籟之音,音域廣到可怕,居然說自己沒有特『色』!”  “北鬥說凰璃長得並不出眾真是太可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分明看上人家美貌!”  “神啊,賜予我像徐老師那樣普普通通的長相吧!”  “媽呀看著遲遲笑我也想笑。”  “憐愛正常的徐老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胖遲太神經病啦!”  ……  問答環節雖然略有脫軌,但是整體來講還是非常有趣,甚至明星主動給梗,超出節目組的想象,訪談結束後整個流程就快了起來,跟觀眾道別後兩人直接下了鏡頭,隔著妝都掩不住疲憊之『色』。  第二天還要拍戲,徐繚這已經拿到了一部分的片酬,而應肅那邊也找到了符合他要求的房子,隻是最近檔期緊迫,他基本上沒什麽時間去看房子,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下來了,反倒更為關注《凰璃》的反響。  血月來臨的當天,徐繚徹底殺青,劇組按照慣例為他準備了鮮花跟掌聲,當然沒有殺青飯,當天晚上韓雲遲約他去吃飯,,當是慶祝,徐繚倒也沒有拒絕,加上接下來除了宣傳沒有其他工作,很是開心的跟韓雲遲一起點了燒烤,鑒於對方明天還要拍攝,兩個人都沒喝酒。  控製熱量,控製糖分,不過也偶爾可以例外下。  羊肉很嫩,撒上孜然更香,隔壁還有冷串,店主直接幫忙端了一盆過來,任由他們吃。  韓雲遲喝了一大口西瓜汁,大概是心有不甘,納悶道:“我說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我想跟你處個朋友,真的就這麽不明顯嗎?”  “我們現在就是啊。”徐繚吃人嘴軟,不管心裏怎麽想,嘴上先應付到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挑了挑眉,這才明白為什麽韓雲遲一路表現的像個白目,“我才知道你是……”他比了個意味著“同『性』戀”的手勢。  韓雲遲歎氣道:“得,我這媚眼拋給瞎子看,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感覺到,我也不是單這個,我是顏『性』戀知道吧,專門控長得好看的。”  “行啊你,還知道控。”  “那天訪談之後被經紀人摁著補的。”韓雲遲悻悻道,“差點沒被他罵死。”  徐繚抽紙巾擦了擦嘴,忽然覺得有點好笑,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會兒韓雲遲,對方正悶不吭聲地低頭吃烤串,大家都是明星,長得難看不到哪兒去,基本處於審美水平線上遊,這麽一看居然還真有點討人喜歡,他若有所思:“處個朋友可以,處個朋友就算了。”  韓雲遲長得不難看,可不是他的菜,徐繚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圈裏想處個朋友大多都不長久,差不多就是看順眼了一起玩段時間,該自然分就自然分了,這些見不得光,也不會到處去說,表麵上就維持著朋友或者陌生人的關係。  “成。”韓雲遲有點沮喪,悶悶不樂道,“那這頓你付一半。”  “你這過河拆橋也太快了吧!”徐繚很是震驚。  韓雲遲白了他一眼,呸道:“你懂什麽,我這叫及時止損。”  這當然是開玩笑,韓雲遲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一個唾沫一個釘,自然不可能真讓徐繚給錢,男人的麵子工程很重要,丟心丟份不能丟臉,真等到徐繚要走的時候,韓雲遲頗為依依不舍的跟他擁抱了一下,歎氣道:“等你走了,這劇組就更無聊了。”  徐繚拍了拍他,嗬嗬笑道:“怎麽會呢,你還有女兒跟女婿呢。”  韓雲遲“嘶”地抽了口氣,連連告饒:“那倆就算了吧,放過我,我寧願跟我助理去對戲去。”倒不是男女主角真差到這種地步,隻不過這兩人也的確比較忙碌,檔期排了幾次,不少演員都頗有微詞,而韓雲遲屬於微詞略有點厚的那一方,加上紅珠請他演唱,地位也不算低,三方經紀人都不知道底下撕過幾回。  三人表麵還過得去,私底下關係卻不太好,差到天帝想弄死凰璃的時候,徐繚幾乎都沒覺得韓雲遲在演戲。  太真實了。  回公司的路上徐繚在車上睡了很長一覺,醒來時正好看見空中高懸的明月,沒到赤紅如血的地步,可也的確有一絲詭豔,閑著無聊幹脆就打開平板追了下劇。  血月的彩蛋讓觀眾沸騰無比,甚至有人開玩笑說末世進錯了世界線,不過同樣,浩劫開始也就意味著虐心大戲來了。  墨玉從一開始對凰璃的感情就很複雜,他憐愛,也曾發誓保護這個孩子,可同樣,凰璃身上流淌著的另一半血『液』,也讓他深惡痛絕。  最了解一個人的永遠是他的敵人,天帝相當器重北鬥,而北鬥又陰差陽錯對凰璃產生好奇與感情,墨玉暗中推波助瀾,好奇事情將會走向什麽地步。如果天帝不能容下凰璃,那勢必造成無可挽回的結果,親手殺死愛女,未嚐不是報複的好手段;倘使不殺,北鬥如今愛上凰璃,天帝這般高傲,又豈能容忍魔界女子嫁入天宮。  而北鬥又會選擇誰,選擇他最敬重的長輩,亦或是心愛的凰璃。  這三人無論是誰受傷,另外兩人都勢必痛苦不堪,  因此墨玉並沒有告知任何人有關凰璃的真正身份,也使得棋差一步,凰璃被誤以為是浩劫的禍根,因此身隕。  整個劇情雖與墨玉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實則他真正出麵卻極少,隻能說是個助攻角『色』,縱觀全場,徐繚倒是覺得退場寫得最好,也拍得最好。  關於寫死墨玉,其實高層還是有爭議的,畢竟徐繚現在人氣正高,不過由於羅準毫不退讓,最終還是讓他退場了。第三十八章   戲多戲少,那是演員的事;成不成全,那就是角『色』的事了。  不管戲下如何,戲上還是下足了功夫,林清被選上男主角,除了人氣流量,還有一點,便是當紅小生裏頭,就屬他哭戲最好,哭顏既好看,又有感染力,惹得觀眾與他同悲。木雲彤演技不錯,隻是台詞不佳,配音演員卻是聲情並茂,填上了她的缺漏之處。  天界銀河璀璨,銀亮的水流沒過誅仙台,凰璃差不多快把她身體裏的所有鮮血都嘔出來了,仰著蒼白的小臉凝視著北鬥真君。  凰璃疼得鑽心,身體微微抽搐著,卻不敢說出口來,淚盈於睫,張開嘴來卻仍是寬慰之詞:“哭什麽,你可是……可是掌控命輪的北鬥真君啊。”她躺在北鬥懷中,像是隻被折了翼的鳥兒,想起自己初次與北鬥相見,在魔界的大街上跑跳著,然後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天仙的懷抱之中,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想到這兒,心中忍不住甜絲絲了幾分,可身體仍覺劇痛,衣裙上沾滿了血,大多都是從她身上流出來的,凰璃隻好低下頭去捏北鬥的指頭,怕他更加傷心,又輕輕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說好了的,你怎麽……怎麽可以哭呢,這樣,這樣我不是叫你難過了嗎?”  “璃兒……”北鬥幾乎說不出話來,那柄利刃貫穿的好似是他的胸膛,心瞬間冷下去,又如同枯木般腐朽,“我的璃兒,我……”  “我要是……不是天地不容的惡障就好了。”凰璃抽著聲哽咽道,“我不想你這麽傷心,我也……也不想毀掉你保護著的蒼生。”  ……  彈幕基本上都在刷給編劇寄刀片之類的話,凰璃塑造至今,說她聖母的有,說她白蓮花的也有,畢竟總有不同的聲音,大多數觀眾都看過預告,不少人對這場戲的安排都揣測是被北鬥殺死後重生黑化。  然而恰好相反,羅準並未設計讓北鬥親『自殺』死凰璃,而是得知自己是浩劫源頭的凰璃不願情郎為難,想在死前再看一眼他們二人定情之處,因此來到銀河邊界,看浩瀚星空,看這無垠天界。  她於此卑微如塵埃,不過是個平凡無奇的魔族女子,想念魔界的忘川,卻不得回返,隻好暫排憂思。  直至此刻,凰璃仍是尋常普通的,她拯救蒼生並非是為了黎明百姓,而是不願意北鬥真君守護的這一方天地化為焦土,因此付出『性』命也不在乎。她這般真誠炙熱的愛著北鬥,所以縱然知曉自己是禍源,也並未怪罪他人,而是決意自絕。  直到浩劫降臨,墨玉帶來她母親的灰燼,用自己的魂魄與靈力助鳳凰涅盤重生,徹底破開封印,覺醒神識,凰璃方才會意識到自己所扛起的重任,才會明白自己對蒼生意味著什麽。朱雀之火能焚盡世間邪惡,凰璃終也要脫離開她母親的私心,承擔起屬於自己的重任,為這世間掃平苦厄。  劇情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過對墨玉而言,已離終點不遠了。  徐繚草草看完了更新的最新集,把平板關掉放在一邊,仰著頭靠在座位上閉目休養,窗外的霓虹燈五彩斑斕,年輕人在大街上嬉笑玩樂,車子連成一條長龍,將豐腴的道路擠得滿滿當當,他聽見幾聲刺耳的喇叭聲不斷回響著,然後是鈴聲。  備注是養母。  他眯著眼睛看了許久,好半晌才從記憶深處挖出這麽個人物來。  到底是現代社會,徐繚缺乏天生地養的能耐,自然也不可能是石頭裏蹦出來的。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被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不過養父在徐繚十一歲的時候因車禍去世,養母徹底失去了主心骨,整日以淚洗麵,好在家中還有存款,還算供得起兩人生活,也養成了徐繚獨立早熟的『性』情,感情頗為淡薄。  後來養母走出陰影,重新結婚生子,建立了一個圓滿的家庭,已經成了年的徐繚自然也不會去討她的嫌,兩人雖還有聯係,但也一年說不了幾句話。  徐繚某種意義上仍是感激她的,若非是她,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飄零;可同樣,他也並不覺得兩人之間有什麽親情緊係著,對於養母而言,自己大概類似亡夫的遺物,偶爾想起來看一看,能回憶些美好的過往。  她給了該給的,隻除了感情,沒必要再奢求更多。  “喂,小繚嗎?是媽媽。”  手機另一頭傳來女人怯生生而柔和的聲音,陌生得驚人,徐繚『揉』了『揉』眉頭,其實已記不大清楚前世自己多久沒見過對方了,酒精衝淡了太多東西,隻是隱約記得自己落魄那會兒,養母家中也頗為拮據,他沒辦法給錢,就主動停了贍養費,養母約莫也知道他的難處,沒有打電話來索要什麽。  算是母子之間最後的一場默契。  徐繚開窗戶吹了吹風,想到一個最合理的理由:“是錢停了嗎?”  那頭似是啞然,沉默了片刻,女人又再輕輕柔柔的說道:“沒有,媽媽這裏不缺錢,隻是看到了你的訪談,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你現在好火啦,媽媽不懂這個,不過倩倩說你現在是什麽國民男神了,事業好了,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倩倩是她的女兒。  “還好。”徐繚突兀有點想笑,他捂著眼睛在笑,沒什麽觸動,隻是平平淡淡道,“您也還好吧。”  那頭受寵若驚道:“我很好,天冷了,你要多喝熱水,別貪涼……”她頓了頓,忽然有些猶豫般地問道,“小繚,你過年……回不回來?”  “去哪兒?”徐繚平靜道,“去哪裏?”  那一頭便沉默了下來,估『摸』是也感覺到自己問了個不好的問題,好久都沒有出聲,最終她勉強笑了笑,小聲道:“對不起,小繚,媽媽……媽媽都忘了。”  “沒什麽。”徐繚心平氣和的同她說話,他已是個大人了,不像上輩子那般厭倦所有聲音,“沒什麽的。”  她能給予徐繚的隻有這麽多,時不時的電話關切,偶爾的絮絮叨叨,隔著一長段時間,她偶爾會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責任漂泊在遠方,便借助手機便利的關懷一下,比養一盆仙人掌還要簡單省心。可又有什麽辦法,她也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工作,沒辦法再將心思多放在徐繚身上了。  養母是個溫和的人,她是江南的水意,溫柔靦腆,這一生都不曾跟人紅過臉。徐繚上輩子並不願意見她,更不願意聽她說隻言片語,覺得她虛假偽善,到頭來了才做這些無用之舉,因而至死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從沒打算過驚擾養母分毫。  在他心裏,他與這個女人,並沒有任何關係,充其量對方資助了他的人生,叫他不至於顛沛流離,也不至於淪為乞兒。  恩債都已經還了。  眼下倒是看開了些,養母是個沒什麽主見的『婦』人,每個人的心隻有那麽點大,她保全自己都已竭盡全力,怎麽還顧得上徐繚幼小的心思;等她好轉過來,兩人也已經生分,有些東西錯過了便永不再來,沒什麽誰是誰非,她起碼從未叫徐繚餓著凍著,這已彌足珍貴。  他們到底沒有血緣關係,養母已是仁至義盡。  從來不是對方給的不夠,是他索要的太多,沒有什麽是或非,對或錯,就隻是徒勞的貪心在作祟。  徐繚隱約覺得自己大概是聽見了抽泣聲,可瞬間消弭,對方的聲音又輕了點,腳步聲移動,約莫換了個地方,兩人已許久沒這麽融洽的談過話了,她頗為珍惜這個機會,又道:“如果有什麽難處,隻管給媽媽打電話……到底是身體重要,別把自己累垮了,還有……還有,我這兒包了餃子,明天給你公司郵過去,你自己下鍋煮一煮,要是不會,就來問我,哦,對了,你從小就特別懂事,早早就會燒飯炒菜了,聰明又能幹,媽媽都糊塗了。”  養母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像是生怕徐繚會把電話掛斷似的,語速快得幾乎有點不像是她本人。  “嗯。”徐繚坐在那,好久都沒有動一下,他並沒有質疑這些關切,也沒有嘲諷對方的和善,對方謹慎而小心翼翼地拿捏著用詞,似是擔憂自己會惹怒了徐繚那般。  他隱約記得上次自己的回複是:“跟你說又有什麽用呢。”  將怒火發泄出去是無能者才會做的事,徐繚不否認自己的曾經,那也是塑造他的一部分。  這些淺薄的溫情本來就沒有任何用處,她再怎麽竭力的付出,仍是空虛的,無法填滿徐繚的所需,因而語句也是蒼白單薄的。她既不能成為徐繚最堅實的支柱,也沒辦法用感情填滿這顆千瘡百孔的心髒,更不能像所有母親一樣愛著徐繚。  她努力了。  可止步於此。  徐繚感恩她,為這些話仍會覺得鼻酸,他知道對方所能做到的也就隻到此為止了,沒有任何意義,他們之間所剩下的,所維持的,徐繚能夠給予承諾的,不過是保持聯係,而不像是上輩子那樣僵持著。  養母並不是壞人,她隻是普通,隻是無力,隻是不能像徐繚想得那麽好,做得那麽好,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叫人痛心斷腸。  倘使真正餓過頭了,反倒不覺得饑餓;又或是吃飽了,也不覺得難受,唯獨是嚐了一點食物,卻沒辦法飽腹,那餓感才真正叫人難以忍受。  愛也是同樣,要麽不給,要麽給足,給予的太稀少,太淺薄,讓人沉『迷』其中卻痛苦哀嚎,才是真正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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