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四貝勒的臉更黑了,他帶回來康熙決定三日後在禦花園進行比試,並且要親自當評審的消息。這讓年側福晉當晚病發。嫡福晉烏拉納喇氏在客廳裏來回踱步,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大丫環翠珠獻計:“福晉不如問問佟庶福晉,說不定她有什麽法子。人多也有個商量的。”


    “也對。弘暉呢?”


    “蔡嬤嬤照看著呢,福晉放心。”


    “那我們到馨晨苑走一趟。”


    在馨晨苑的佟淑蘭聽到了通報,忙整理了一下衣物,迎到廳外:“福晉吉祥。”


    “起來,進去說。”


    “是。”


    小翠上了茶後退到了小姐身後。


    “今兒個福晉怎麽得閑到淑蘭這兒個來坐坐?”


    “咳……你應該也聽說了,昨兒個晚,年氏又犯病了。我正犯愁這三天後由誰出麵呢。這不,來問問妹妹有什麽好的人選。”


    “福晉,這……淑蘭還真的幫不上忙。能入宮麵聖的,府裏除了您,就剩下李氏和年氏兩位側福晉,現在……”


    烏拉納喇氏又歎了口氣:“年氏的那點心思,你我心裏還不明白?這次可是皇上當評審,若是別人做這評審或許還有緩轉的餘地,這金口一開,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年氏怎麽說也是京城裏有些名兒的才女,若點評好了,那也就罷了,就怕皇上點出個什麽錯處,那她的臉往哪兒擱?這個朝鮮公主為什麽就一定要和四爺過不去呢?”


    “福晉,其實不是淑蘭說,您呢,就別犯這個愁心思,贏了固然是好,輸了也沒什麽,這公主嫁進府來難不成還真的當公主這麽供著麽?嫁進門,就是四爺的人,也得守這府裏的規矩,您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您還怕她翻天呐,您又不是不知道爺這個人,是最痛恨不守規矩的人的。所以,福晉,您就別把這輸贏看得太重了。再者說,聽說福晉當年也出任過女史,怎麽說也是滿腹經綸,難不成還怕了那個小國的公主?”


    “我這也是怕萬一輸了,四爺在人前失了麵子。像書畫這種東西沒個準兒的。”


    “與其在這裏擔心,福晉您還不如讓人收集一些那個公主的手跡,還有聖上的喜好,這樣心裏也有個底。”


    “十三阿哥仔細著呢,皇上口諭一出來,他就派人去尋了。”


    正說著,院外有人快步通報,說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朝這邊來了。兩位婦人,忙站起身,迎出了客廳:“四爺吉祥,十三阿哥吉祥。”


    “起。”


    “四嫂吉祥,庶福晉好。” 胤祥抱拳施禮。


    跟他們過來的一個侍衛將幾卷裝裱好的字畫放到了客廳中央的圓桌上,然後退到了一邊。


    “這是……”烏拉納喇氏問到。


    “是金華公主的手跡。”


    為什麽不直接送到福晉的院子,反而送到馨晨苑來?站在福晉身後的佟淑蘭暗自皺眉,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她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妾身知道了,貝勒爺一定是想先看看這些手跡有哪些不足之處,還有皇上有哪些偏好,回頭一起跟福晉您說說,福晉您真福氣,看爺對您多好,多貼心。”


    佟淑蘭的這番話得到了烏拉納喇氏有些驚詫的目光和胤g嘲諷的一瞥。胤祥有些好笑:“庶福晉,這些手跡是為你準備的。”


    “我?!”佟淑蘭拿帕子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忙又放下手,“妾身失禮。”


    “讓淑蘭和金華公主比試?” 烏拉納喇氏也吃了一驚。


    “我考慮過了,雖然淑蘭在琴藝和畫畫上不行,可是在棋藝上,你若和公主不比圍棋,而是其他拿手的,比如五子連珠,應該可以拿下,你不是一直在玩?” 胤g看了一眼躲在烏拉納喇氏身後的人。“書法上,就比羽毛筆的話,金華公主應該也不是對手。四樣中,有兩樣淑蘭已經拿下了,另兩項,她隻要贏一項就可以了。”


    “多謝爺對妾身的信心,不過,妾身似乎還沒資格麵聖,這,怎麽比?一個在宮外,一個在宮內,隔著宮牆比?”


    “皇阿瑪特賜,恩準佟佳氏入宮參賽。”十三在一旁喜笑顏開。


    “哈?妾身又失禮了。”佟淑蘭向福晉身邊靠了靠,有些期盼地問:“那個公主不會覺得和妾身比試會失了她的身份或者是麵子?”


    “不會,不但不會,反而覺得由你比試表示我是認真的,不是敷衍了事。” 胤g的回答讓淑蘭張口結舌。


    “庶福晉不太出門,所以一定不知道現在你在京城裏的名聲。”十三阿哥在一旁笑著說道。


    “我的名聲?妾身的名聲不就是靠騙吃騙喝拉攏小阿哥,往上爬麽。”佟淑蘭越說越低聲,手指玩起了手中的帕子。


    胤祥聞言笑出了聲:“那是之前,庶福晉可是在與九哥的賭局中一賭成名。有人說你是鐵口直斷,說啥中啥。連十哥都說了,如果是你和金華公主比試,他也會壓你勝的。 ”


    “十三阿哥,這,這太誇張了。十阿哥的抬舉,淑蘭擔當不起。”淑蘭是連笑臉也擠不出來了,臉皮直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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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皇阿瑪也是聽說了各府對你盲目崇拜的傳聞,才特赦你入宮的。如果這次比試勝了,說不定皇阿瑪會開金口,破格升你為側福晉。” 胤祥可是認為這樣的機會難得,他一直為製表這件事,拿了本該屬於佟佳氏的獎賞而愧疚。


    連皇上都摻合進來了,那就是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淑蘭同學無語問蒼天,果然是盛名害人!


    “既然已成定局,那你就好好研究這些字畫,看看如何勝一局。讓十三跟你說些皇阿瑪的喜好。” 胤g說完就準備進書房辦公。


    佟庶福晉不是很有興趣地看了看桌上的一堆東西,有氣無力地鼓了鼓嘴:“不勞十三阿哥了,就淑蘭畫畫的水平和那堆東西比,肯定是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隻剩兩天的時間,就算臨陣磨槍,我那地底下的水平也到不了天上。”


    “那,庶福晉有什麽需要十三幫忙的?” 胤祥看到淑蘭的可憐相,有些不忍,可又不知道能幫上什麽忙。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輸了,那些壓我贏的人會不會來砸四貝勒府的大門?我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不會那麽嚴重的,你千萬別自己嚇自己。” 烏拉納喇氏也安慰性地拍了拍淑蘭的手。


    “既然你明白自身的情況,那更好,免得我在多費口舌。你好好準備吧。” 胤g站在書房門口。


    “那是說明四哥對庶福晉有完全的信心,你一定可以贏得比試的。”十三的話很沒有說服力。說完,他也低頭溜進了書房。


    “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安安心心準備,有什麽需要的,別客氣讓人通知一聲。無論如何這場比試關係到到整個四貝勒府的顏麵。”


    “淑蘭知道了,恭送福晉。”


    “小姐。”小翠一臉愁容:“現在該怎麽辦?”


    “讓人將桌子上的東西收了,傳膳,吃飽了才有力氣動腦筋。小翠,你說這場比賽我是輸好,還是贏好?”


    “當然是小姐贏了比試是最好的了。”


    “可是,我就打賭賭贏了九阿哥一次,就有了那麽大的麻煩,要是這次我再贏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麽麻煩。”


    “可是小姐輸了也不見得日子會好過。先不說外麵,單論這府裏,小姐若輸了,可能,過得就不會像現在那麽舒心了。閑言閑語奴婢也聽多了,也知道小姐不在乎,可是奴婢不想小姐受委屈。如果小姐贏了,就算有些麻煩,貝勒爺和福晉應該會像現在一樣,替小姐在前麵擋擋的。”


    “我的小翠長大了,也會講大道理了。”


    “小姐。”


    “知道了,比試小姐我會贏的,不會讓我的小翠受委屈的。你先去書房問問裏麵的兩位吃飯不,如果他們不吃,我就先吃了。琴棋書畫,按貝勒爺的想法,我可以勝兩場,所以我要想想怎麽在琴藝或者畫畫上再勝一場,不然二比二和局,萬一皇上再加一場未知的比試,是我根本不會的,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太不保險了。”


    “是。”


    隻有兩天的時間,不知道比試的那天天氣如何,現在是金秋十月,京城風景最好的時候,但願比試的那天是繁花簇錦的大晴天。天時、地利、人和,人心自己是有的,看全京城人壓自己贏的盲目信心;地利,紫禁城的禦花園,應該算是自己的主場吧;現在,唯一重要的就看天時了,如果連這也有了,自己贏得這場與高麗公主的對抗賽就不是問題。


    桌子對麵處理公文的胤g抬頭看到淑蘭在紙上寫了琴棋書畫四個字,在琴下打了個叉;在棋下寫了五子連珠;在書下寫了羽毛筆;在畫下注了天時、地利、人和,又在天時上畫了個圓圈。胤g的心中就是一動,看來這個女人是想在畫畫上想辦法了,就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麽歪歪點子。


    胤g也開始和其他人一樣期待,兩天後,佟佳氏淑蘭對朝鮮金華公主的大比拚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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