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一聽傻了：“啊……啊……我是……你是哪個？你是我們家鐵柱的朋友嗎？鐵柱怎麽了？”
父親那邊的語氣一下子有些著急起來。
這一刻心頭暖暖的。
他的第一反應果然是對兒子的關心。
“嗯……牛二寶先生，是這樣的！您兒子牛鐵柱，現在是我們江州的英雄，見義勇為……我是市裏的領導，特意打個電話過來進行表彰！牛二寶同誌啊，你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我故意學著一副領導的口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啊這……”
父親那邊一下子有些懵了。
他大半天沒反應過來：“我家鐵柱……見義勇為？”
聽父親的語氣，完全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是的，昨晚上幾個女生遭到搶劫，牛鐵柱見義勇為，勇鬥歹徒，保護了幾名女生……這件事情震驚了我們整個市區辦公室！牛鐵柱，就是我們新一代年輕人的代表，牛二寶同誌，你……”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父親那邊說道：“這不可能吧？領導，你是不是搞錯了？真是我家鐵柱嗎？我家鐵柱從小到大就是個慫包啊……看到路邊的混子都繞道走，這個慫包鐵柱怎麽可能會見義勇為呢？”
一瞬間我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心說我在父親眼裏居然是這種形象？
不過想想也是，曾經的我，確實是個慫包。
而且是慫得不能再慫了。
還有……
當初就是因為我被父親狠狠批鬥，才無奈進城打工的。
可以說，我離開的時候，跟父親是有矛盾的。
隻是出來闖蕩的這段時間，曾經的一切過往，全部被我拋諸腦後了。
“不是我說……牛二寶同誌，千真萬確，我們確認，這個英雄，就是你家兒子，牛鐵柱！我說牛二寶同誌啊，我真得好好說說你了啊……你怎麽對自己的兒子這麽不自信呢？我可是市裏的領導，我親自打電話給你，你還不信？”
我多少帶了些氣憤的情緒在裏麵。
這時我還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我媽的聲音，好像是在問我父親跟誰打電話。
父親這邊聽了我這番話之後，才自顧自地在電話那頭嘟囔了一句：“沒想到這個小兔崽子進城還學出息了，居然還會見義勇為了？”
話裏話外，還是滿滿當當的不自信啊。
我心裏那個苦啊。
父親都相信給他打電話的人是領導了，居然還是不敢相信我見義勇為……
我在想，曾經的牛鐵柱，到底是給二老留下了什麽樣的印象才讓他們這樣啊？
父親賠笑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領導……我們家鐵柱啊，從小就是直，他這個人啊，耿直講義氣，眼裏更是容不得沙子，村裏村外的鄉親們啊，對我們家鐵柱啊，更是一致好評，所有人都誇我們家鐵柱是條漢子……”
我聽到父親那邊開始滔滔不絕地吹噓起來。
我心說還好這會兒是我在冒充。
如果真要是父親在別人麵前這麽吹……
我這老臉往哪兒放啊？
父親吹噓了好一陣之後，我才對父親道：“那個……牛二寶同誌，我們就是打個電話來表彰一下，這會兒牛鐵柱就在旁邊呢，您要不要跟您的兒子通個電話啊！”
“好啊，謝謝領導！”
父親的語氣明顯變得有些急切起來。
一聽到父親這急切的口吻我心頭更是暖暖的。
想到我當時離家的時候，母親把我送上車，父親狠下心不來送我，我還難過了好久呢。
我繼續清了清嗓子：“喂，爸？”
電話那邊，父親聽到我的聲音之後，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鐵柱啊，你這個死小子，你混到哪兒去了啊？你媽在家裏天天念叨你，你咋這麽久電話也不打一個呢？”
父親直接就開始罵了起來。
可聽到父親罵我，我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覺得心裏很開心。
我苦笑道：“爸呀，電話貴啊，我這來城裏打工也沒手機啊，這不剛發工資買個手機嗎？所以第一時間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
可話一出口，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我心說一下子沒忍住，說漏嘴了。
剛剛還是領導打電話呢。
可父親卻完全沒察覺出不對勁：“我聽你王叔說，你在他的店裏做不習慣，跑到別人店裏去上班去了……你咋回事兒呢？”
“啊？”
一聽父親這話我蒙了。
我心說……
難道王叔沒有在父親麵前說我壞話嗎？
我記得當時王雯雯在王叔王嬸兒麵前誣陷我的時候，王叔還背地裏說了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呢……
我以為王叔肯定會打電話到父親那裏告狀來著。
可王叔居然沒有？
“這……爸呀，王叔店裏太累了，我受不了啊……所以換了個輕鬆的工作！”
“累什麽累啊？小小年紀的你就嫌累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讀書讀不好，幹活兒還不好好幹，以後怎麽賺錢，怎麽蓋房子，就你長得跟小白臉一樣，以後怎麽娶老婆啊？你媽天天在家裏發愁啊……說我們家又窮，房子又破，你沒讀好書，擔心你以後娶不到媳婦……”
哎，這擔心可絕對是多餘了。
別的我不敢說，娶媳婦……
現在的我，簡直信手拈來啊。
“爸，您啊，就別擔心了……完全不用擔心的！”
“咋了？難道你已經找到對象了？”
“啊這……”
一時間我愣了一下，沒想到父親突然給我整這麽一句。
“我……我……”
這個時候，前麵正在開車的北鬥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心頭一動，心說……就你了，北鬥。
我清了清嗓子：“是的，我明天就打算回家了，到時候我把女朋友帶回來給你們看看……包你們滿意！”
“真的……絕對真的，真真真的，爸，明天我還要帶一些城裏的朋友回家，你讓媽多殺幾隻雞……”
“哎呀，你還要帶朋友回來啊……行行行，那明天一早我就去鎮上買菜去……”
“買菜不用了，你下山一趟多麻煩啊，我們回來的時候會買的，多殺幾隻雞，我好就沒吃家裏的土雞了！”
“行，這可是你說的啊，明天你要是不回來，瞧我不打斷你這小子的狗腿……”
“行，我一定回來……”
“哎，對了……”
就在這時，父親話鋒一轉，說道：“那個，前兩天我給你王叔打電話，你王叔好像生病了，這段時間店也沒開，在家裏養病呢，我本來還尋思著怎麽找到你，讓你買點東西過去看看呢……你小子，從人家店裏走了，也不去看了，王叔是你爸當年的好兄弟，你這個做晚輩的，要學會尊敬知道嗎？”
“啊？您讓我……去看王叔？”
一時間我隻覺得心頭立馬有些壓抑起來。
父親那邊的語氣一下子有些著急起來。
這一刻心頭暖暖的。
他的第一反應果然是對兒子的關心。
“嗯……牛二寶先生，是這樣的！您兒子牛鐵柱，現在是我們江州的英雄，見義勇為……我是市裏的領導，特意打個電話過來進行表彰！牛二寶同誌啊，你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我故意學著一副領導的口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啊這……”
父親那邊一下子有些懵了。
他大半天沒反應過來：“我家鐵柱……見義勇為？”
聽父親的語氣，完全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是的，昨晚上幾個女生遭到搶劫，牛鐵柱見義勇為，勇鬥歹徒，保護了幾名女生……這件事情震驚了我們整個市區辦公室！牛鐵柱，就是我們新一代年輕人的代表，牛二寶同誌，你……”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父親那邊說道：“這不可能吧？領導，你是不是搞錯了？真是我家鐵柱嗎？我家鐵柱從小到大就是個慫包啊……看到路邊的混子都繞道走，這個慫包鐵柱怎麽可能會見義勇為呢？”
一瞬間我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心說我在父親眼裏居然是這種形象？
不過想想也是，曾經的我，確實是個慫包。
而且是慫得不能再慫了。
還有……
當初就是因為我被父親狠狠批鬥，才無奈進城打工的。
可以說，我離開的時候，跟父親是有矛盾的。
隻是出來闖蕩的這段時間，曾經的一切過往，全部被我拋諸腦後了。
“不是我說……牛二寶同誌，千真萬確，我們確認，這個英雄，就是你家兒子，牛鐵柱！我說牛二寶同誌啊，我真得好好說說你了啊……你怎麽對自己的兒子這麽不自信呢？我可是市裏的領導，我親自打電話給你，你還不信？”
我多少帶了些氣憤的情緒在裏麵。
這時我還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我媽的聲音，好像是在問我父親跟誰打電話。
父親這邊聽了我這番話之後，才自顧自地在電話那頭嘟囔了一句：“沒想到這個小兔崽子進城還學出息了，居然還會見義勇為了？”
話裏話外，還是滿滿當當的不自信啊。
我心裏那個苦啊。
父親都相信給他打電話的人是領導了，居然還是不敢相信我見義勇為……
我在想，曾經的牛鐵柱，到底是給二老留下了什麽樣的印象才讓他們這樣啊？
父親賠笑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領導……我們家鐵柱啊，從小就是直，他這個人啊，耿直講義氣，眼裏更是容不得沙子，村裏村外的鄉親們啊，對我們家鐵柱啊，更是一致好評，所有人都誇我們家鐵柱是條漢子……”
我聽到父親那邊開始滔滔不絕地吹噓起來。
我心說還好這會兒是我在冒充。
如果真要是父親在別人麵前這麽吹……
我這老臉往哪兒放啊？
父親吹噓了好一陣之後，我才對父親道：“那個……牛二寶同誌，我們就是打個電話來表彰一下，這會兒牛鐵柱就在旁邊呢，您要不要跟您的兒子通個電話啊！”
“好啊，謝謝領導！”
父親的語氣明顯變得有些急切起來。
一聽到父親這急切的口吻我心頭更是暖暖的。
想到我當時離家的時候，母親把我送上車，父親狠下心不來送我，我還難過了好久呢。
我繼續清了清嗓子：“喂，爸？”
電話那邊，父親聽到我的聲音之後，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鐵柱啊，你這個死小子，你混到哪兒去了啊？你媽在家裏天天念叨你，你咋這麽久電話也不打一個呢？”
父親直接就開始罵了起來。
可聽到父親罵我，我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覺得心裏很開心。
我苦笑道：“爸呀，電話貴啊，我這來城裏打工也沒手機啊，這不剛發工資買個手機嗎？所以第一時間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
可話一出口，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我心說一下子沒忍住，說漏嘴了。
剛剛還是領導打電話呢。
可父親卻完全沒察覺出不對勁：“我聽你王叔說，你在他的店裏做不習慣，跑到別人店裏去上班去了……你咋回事兒呢？”
“啊？”
一聽父親這話我蒙了。
我心說……
難道王叔沒有在父親麵前說我壞話嗎？
我記得當時王雯雯在王叔王嬸兒麵前誣陷我的時候，王叔還背地裏說了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呢……
我以為王叔肯定會打電話到父親那裏告狀來著。
可王叔居然沒有？
“這……爸呀，王叔店裏太累了，我受不了啊……所以換了個輕鬆的工作！”
“累什麽累啊？小小年紀的你就嫌累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讀書讀不好，幹活兒還不好好幹，以後怎麽賺錢，怎麽蓋房子，就你長得跟小白臉一樣，以後怎麽娶老婆啊？你媽天天在家裏發愁啊……說我們家又窮，房子又破，你沒讀好書，擔心你以後娶不到媳婦……”
哎，這擔心可絕對是多餘了。
別的我不敢說，娶媳婦……
現在的我，簡直信手拈來啊。
“爸，您啊，就別擔心了……完全不用擔心的！”
“咋了？難道你已經找到對象了？”
“啊這……”
一時間我愣了一下，沒想到父親突然給我整這麽一句。
“我……我……”
這個時候，前麵正在開車的北鬥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心頭一動，心說……就你了，北鬥。
我清了清嗓子：“是的，我明天就打算回家了，到時候我把女朋友帶回來給你們看看……包你們滿意！”
“真的……絕對真的，真真真的，爸，明天我還要帶一些城裏的朋友回家，你讓媽多殺幾隻雞……”
“哎呀，你還要帶朋友回來啊……行行行，那明天一早我就去鎮上買菜去……”
“買菜不用了，你下山一趟多麻煩啊，我們回來的時候會買的，多殺幾隻雞，我好就沒吃家裏的土雞了！”
“行，這可是你說的啊，明天你要是不回來，瞧我不打斷你這小子的狗腿……”
“行，我一定回來……”
“哎，對了……”
就在這時，父親話鋒一轉，說道：“那個，前兩天我給你王叔打電話，你王叔好像生病了，這段時間店也沒開，在家裏養病呢，我本來還尋思著怎麽找到你，讓你買點東西過去看看呢……你小子，從人家店裏走了，也不去看了，王叔是你爸當年的好兄弟，你這個做晚輩的，要學會尊敬知道嗎？”
“啊？您讓我……去看王叔？”
一時間我隻覺得心頭立馬有些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