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頓時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江湖上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精。


    無意姐也是個精明人啊。


    別人都拿我當禮物了,她得到了一個寶貝徒弟還需要徒弟來幫忙還人情?


    這特麽難道不是李白嫖?


    可我不敢說出來。


    “無意姐要我怎麽還?”


    我心說……肉償的話,雖然有些吃虧,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可以勉強同意。


    “如果白家的人想要了他們的命,那我要你想辦法幫他們保命……這樣人情不但還了,說不定他們還反而欠下了你的人情……”李無意一本正經地說。


    “啊?”


    可我聽得卻是雲裏霧裏的。


    彩姐她們既然是蜘蛛場的人,那幹嘛白家的人還想要她們的命?


    再有,李無意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要真是他們有什麽性命危險的話,我能想什麽辦法?


    說實話,我一想到彩姐她們是蜘蛛場的人,到現在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雖說她們之前對我挺好的,可我一想到這對我的好也包含了利益成分在裏麵,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可李無意告訴我,人情歸人情,不管怎麽樣都是要還的。


    如果真按照李無意所說,江湖上的人做事兒都是從利益出發的話。


    那我心中還有一個可怕的想法,我在想當時阿才和彩姐對我那麽照顧,還不惜把我送到李無意那裏……


    除了看中我所展現出來的所謂天賦之外,是否還以為我在社會上是一張白紙,對於他們而言更好控製?


    就算說服不了李無意去蜘蛛場做事,可如果我真的學到了李無意的一身本事,他們會不會對我拋出橄欖枝呢?


    哪怕心裏很勉強,但我還是答應了李無意,不過我隻是說盡力而為。


    我感覺李無意仿佛知道彩姐她們會有什麽下場。


    也許狐狸在做局的時候,已經把彩姐她們都算計進去了。


    談話也就到此結束了。


    李無意說了一句:“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甚至不該說的也說了,你可以下車了!”


    我頓時有些懵。


    李無意不愧是李無意。


    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歎了口氣,我推開車門,點燃了一根香煙。


    下車的時候,我還問了一句:“無意姐,我們下次什麽時候還可以再見麵?”


    我能從李無意這一次的談話聽出來,短時間之內,隻怕是不可能見到這位師傅了。


    “再說吧!”


    李無意的語氣不鹹不淡的。


    可林靈卻在旁邊問了一句:“弟弟,你怎麽不問問我們下次什麽時候再見?”


    我撇了撇嘴:“算了算了,這次見麵損失十萬的籌碼,手機都被偷了……我怕下次見麵,腰子都要被嘎了……”


    不得不說,剛剛發現手機被偷的時候,我還確實有點著急。


    這個林靈確實是個人才。


    而且她也是蝴蝶老千團的人。


    雖說她擅長的是偷東西,可我卻知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她會的肯定不隻是偷這麽簡單,都能跟峰叔狐狸組成一個老千團的成員,能弱嗎?


    李無意終於不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也讓我稍微放鬆一些。


    我關上了車門,還聽到林靈在車裏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車門關上之後,車燈亮起,很快,車子直接倒車出了這個小巷子,駛入了外麵清冷的大街上,很快不見了蹤影。


    我走出小巷子。


    李無意一走,莫名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孤兒。


    一想到我現在麵臨的處境,心裏就有不少壓力。


    叼著香煙,走出了這條清冷的街道。


    我覺得峰叔有句話說得對,天高任鳥飛,我總有出去單幹的時候。


    之所以李無意的離開會給我一種失落感和孤單感,就是因為在我內心深處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依賴感。


    也許在我的內心深處覺得,無論發生什麽事兒,都會有峰叔他們幫我兜底。


    可真正的江湖,沒人能幫你兜底。


    很快,我再次走到了白城娛樂樓下。


    望著那碩大的白城娛樂幾個字的燈牌,我內心五味雜陳。


    這個白子文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在白子文的對立麵,還有個很難纏的白爺。


    這一大一小兩頭食人虎……我真的有辦法能搞定他們麽?


    還有……


    狐狸布局這麽大,她最後會怎麽收場?


    她的最後一步會怎麽走?


    最終白家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我無法想象。


    我回到了白城娛樂的賭場大廳之中。


    突然手機震動起來。


    掏出手機一看,是鄧鐵柱給我打來的。


    我心說剛剛一直在想著李無意跟我說的狐狸做局的事兒,怎麽差點把鄧鐵柱和北鬥給忘了?


    我接起了電話。


    鄧鐵柱告訴我,他和北鬥已經到了,現在就在樓下,問我下一步是不是要去開房間。


    我想到了最穩妥的辦法,那就是讓北鬥今晚去住我的房間。


    就像之前我所想的,北鬥跟我一個房間,隨時可以應對房間裏發生意外。


    比如白子文會不會安排別人進房間把我給綁了,做了……那北鬥在身邊就安全許多。


    就算白子文發現北鬥進了我的房間,北鬥是個女的,我就說耐不住寂寞,打電話叫了外圍女。


    我不信白子文還能查出北鬥的身份。


    我對鄧鐵柱道:“你把車子開到外麵去,繞兩圈,然後讓北鬥下車,就在路邊等我的電話,你一個人再把車開回來……然後再來這裏開房間!”


    鄧鐵柱也沒多問:“好的!”


    我又問了一句:“今天北鬥穿的是什麽衣服?”


    鄧鐵柱那邊明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道:“嗯,是一件白色的t恤,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看起來正經不?”


    “啥?什麽正經不正經?”


    “你說呢?衣服啊……”


    鄧鐵柱更是蒙了:“那肯定正經啊,咋了?”


    “你們既然在外麵跑,那應該帶了不少衣服放車上的吧?一會兒你讓北鬥下車之前,換一件看起來稍微不那麽正經的衣服來我房間……一會兒我會給你發房間號……”


    鄧鐵柱聽了這話,一副秒懂的語氣:“年輕人就是會玩兒啊……我還真以為北鬥妹子是你的保鏢,原來……原來是……嘿嘿,我懂的!”


    “你懂個屁,快點兒啊,我有點困了……”


    掛斷了電話。


    我心說,外圍女怎麽能穿正經衣服呢?


    越不正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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