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了一番,家宴開始了。


    到了副縣長的位置,吳天澤也正式邁入了位高權重的官僚中的一員了。一個興安縣土生土長的的副縣長,可不是被邊緣化了。


    在興安縣縣公署的各個部門裏,吳天澤可是有不少自己人的。


    這和吳子墨的這副處長差不多,有沒有權力,一看分工;二看自身實力。


    這兩點,吳天澤都占了,以後,吳家這三房在興安縣算是穩住了啊。


    “還是五叔有魄力啊,橡樹縣那三千畝罌粟種植園,五成的利益都交稅了。”吳子墨也感歎,這位五叔為了這次升職,也下了血本了。


    橡樹縣那三千畝罌粟種植園,被五叔收購了,價格倒是不貴。可是,五成的利潤上繳縣公署呢,幾乎跟白幹的區別不大了。


    “有舍才有得嗎,對於我們這樣的家族來說,錢,是永遠賺不完的。”吳天澤倒是看的很清楚,隻有足夠的權利,才是家族生存的重要保證。


    “是啊,錢賺的太多了,沒準就被當成肥羊給宰了呢,嗬嗬!”吳子墨一直還在惦記自己手頭的外匯和真金白銀的咋花出去呢。


    這是小鬼子的天下啊,沒準哪天隨便一個理由,就把吳子墨抄家了呢。


    這次的王倫事件,表麵上看,那個王倫被調到省廳裏,似乎沒事了。可是,被調到省廳的王倫已經被權力邊緣化了。


    貪墨如此之巨,小鬼子哪裏還敢用王倫了?


    沒有了權利的支撐,王倫對於省裏的大佬來說已經沒了利用價值,王倫早晚還是個死。


    “怎麽?子墨,你擔心自己也是那隻肥羊?”


    “小侄還年輕,閱曆不足,請五叔指點一二。”


    “子墨,你看看現在的‘興農合作社’就明白了。無論日本人咋運作,終究還得依靠鄉紳、地主、豪強的。


    起碼,這些鄉紳豪強的耕地利益幾乎沒損失啥。興農會針對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普通的農戶而已……”


    是這樣嗎?吳子墨想起前世在網絡上看到的資料記載。


    ‘興農合作社’絲毫沒有衝擊和損害農村中舊有的封建、半封建的生產關係,更沒有改變耕地掌握在少數地主豪強手裏的現實。


    相反,‘興農合作社’所依賴的力量仍然是那些土地占有者。


    “是啊,農民又懂的什麽?知識和力量都掌握在地主豪強的手裏,還不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嗎。”吳子墨大致也想明白了。


    我國千年的封建曆史管理傳統,皇權不下鄉的。到了鄉村,統治階級還必須得依賴這些鄉村的地主和土豪、鄉紳之流。


    力量是一方麵,文化和知識,都掌握在這些鄉村土豪的手裏。農民都不識字,哪裏知道什麽國家政策,還不是那些所謂的‘鄉老’說啥是啥嗎。


    現實就是這樣,哪怕是小鬼子統治鄉村,也得必須依靠這些‘鄉老’之類的。


    在下麵辦事的興農會成員,能識文斷字的,哪個不是出身地主和鄉紳人家的?


    出身,本身就代表了階級立場的。


    比如,吳子陽這樣的,哪怕在‘興農合作社’裏混的也不錯,一旦涉及到十八哥吳子墨的利益,吳子陽就會自覺的保護吳子墨的利益。


    吳子墨的利益被保護了,為了完成‘興農合作社’任務,倒黴的隻能是那些廣大的平民和農戶唄。


    小鬼子不知道嗎?知道又如何?


    無論是清查土地,還是核算稅收,都需要識文斷字的人去找。可是,這年頭,識文斷字的人本身就少的可憐。


    家裏沒錢的,你也上不起學啊。


    所以,小鬼子也還隻能依靠這些富庶的土地占有者。


    從本質上,小鬼子和這些土地占有者,是一個階級立場的。


    小鬼子全麵侵華,攻占了那麽多的領地。都了新到底盤了,還不得找本地的鄉紳名流之類的,弄出個‘維持會’之類的,才能穩定自己的統治嗎。


    鄉紳名流的是啥玩意?不是大地主,就是大商人的,耕地、錢財、人才等等,都掌握在他們的手裏嗎。


    現在的吳子墨就是大地主和大商人集於一體的剝削階級的一員,也是小鬼子統治滿洲國所需要依靠的合作對象之一。


    小鬼子不會去直接統治罌粟種植園的種植戶,隻會通過吳子墨這樣的大地主去統治這些罌粟種植戶。


    說白了,吳子墨也是偽滿洲國統治階級的一份子。盡管隻是三等公民。


    “多謝五叔指點迷津。”吳子墨和吳天澤聊了一陣子,想開了,心情也好多了。


    五叔吳天澤畢竟是多年的剝削階級的一員,曆經了那麽多的統治者,如惡化生存,經驗豐富的很。


    同一桌喝酒的,還有吳天澤重點栽培的大兒子吳玉海。聽著吳子墨和自己老爹談論的話題,有些莫名其妙的。


    吳玉海身為家族子弟的一員,早就是剝削積極的一份子了,身在其中,早就習慣了。對於吳子墨的擔憂,吳玉海覺得莫名其妙的很。


    至於的嗎?


    “怎麽?玉海,不大適應?嗬嗬!”吳子墨和吳子陽走了,剩下的這一桌,隻有吳天澤和大兒子吳玉海了。


    “爹!是因為吳子墨庶子出身的緣故?”吳玉海試著問道。以吳子墨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誰還敢說吳子墨是庶子?


    也沒人敢拿吳子墨庶子出身說事了,實力才是一切。


    吳子墨這興安縣警務處副處長,可是實權副處長,手下已經不少的精兵強將了。


    可以說,在興安縣,吳天澤這副縣長也沒吳子墨這副處長好使呢。


    對此,吳玉海是認可的。在吳子墨麵前,吳玉海也小心謹慎的多。


    “或許吧,吳子墨庶子出身,早期的家族教育的確是缺失了重要的一部分。”吳天澤這次沒否認大兒子的判斷。


    一個底蘊深厚的家族傳承教育,可不是明麵上的族學裏的文化教育那麽簡單。


    尤其是對於家族裏出色的後輩,當成下一代重點培養的嫡子教育,是要消耗不少的資源和精力的。


    就跟封建王朝的皇帝似的,培養和教育太子,和普通的皇子,內容能一樣嗎。


    “這樣也挺好的,子墨成長的太快了,一點也不像年輕人的樣子。我還以為子墨啥都懂呢,嗬嗬!”對於一個前輩來說,天才的後輩是值得欣慰。


    可是,‘生而知之’的天才後輩,就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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