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級隻是說內線的消息,內心是絕密,我和劉賀這層次的,根本不可能知道是誰。內線的消息,上個月,你們日本人在穆棱鎮邊緣的蟠龍山附近的九龍穀,按照汗王井寶藏的圖紙碎片挖出了一個分寶藏,金銀財寶的,價值上百萬兩銀子……


    滿洲省委的最新信息,新的汗王井寶藏的圖紙碎片在這興安鎮……”


    吳子墨一邊幫著福山太郎翻譯,一邊不斷的消化得到的震撼信息。


    汗王井寶藏,小鬼子居然按照圖紙已經挖到了一個分寶藏。麻痹的!一個分寶藏就上百萬兩的銀子,據說,還好幾個分寶藏。


    那要是找到汗王井寶藏的主寶藏呢?幾千萬兩銀子,還是上億兩銀子?


    難怪興安鎮警察署的日本指導員換了新人,涉及到這麽多的寶藏,還真是重大使命啊。


    本來偏僻的興安鎮啥玩意沒有,這下好了,寶藏!汗王井寶藏!紅黨這不就來了,或許,要不了多久,抗聯的隊伍也會打來幫忙的。


    對於汗王井寶藏,東北人是有這樣的傳說,那也僅僅是傳說而已。傳說在努爾哈赤時期,搶劫的諸多金銀珠寶的,價值幾千萬良銀子,藏在那時候的國都赫圖阿拉城的汗王井裏,所以才稱呼‘汗王井寶藏’。


    可是,赫圖阿拉城在遼寧撫順那邊呢,咋跑到安東省邊緣的蟠龍山區域了?難道是當時的藏寶人說的汗王井藏寶地點,為了欲蓋彌彰,實際上都運到蟠龍山來了?


    審訊繼續。


    這個方大林看來知道的有限,還得提審劉賀,特派專員知道更多嗎。何況,跟劉賀接頭的本地地下黨份子已經被警察打死了,下一步的線索……本地居然也有地下黨的組織?


    這一點吳子墨都萬萬沒想到,小小的興安鎮也有地下黨的組織?


    刑訊劉賀,小鬼子是真沒轍了。劉賀又不是本地人,家屬是誰,叛徒方大林都不知道,鬼才知道。拿不到劉賀的把柄,就算把劉賀全身的肉都割了,看來也不行啊。


    “吳子墨,你有什麽建議?”意外的是,福山太郎居然問吳子墨的想法。


    “福山長官,如果沒有其他的線索,我看,不如,把這個劉賀放出去。死馬當活馬醫吧,萬一咱能順藤摸瓜,跟著這個劉賀找到其他的線索呢?”把劉賀放出去,總比在這裏被小鬼子弄死的好嗎。


    這麽堅貞不屈的地下黨員,要是就這麽死在小鬼子手裏,吳子墨也鬧心啊。


    何況,吳子墨說的沒道理嗎?吳子墨的建議,是很有建設性嗎。


    “哪怕我們的人真的跟丟了,身為被捕過的地下黨員,他劉賀回到組織裏,他也說不清楚,大致也就是個廢人了,也能給地下黨組織的甄別製造些麻煩和混亂。”吳子墨繼續說道。


    任何的組織成員,被捕之後,都是要被組織進一步甄別的。啥證據都沒有,咋甄別?


    “有意思!”福山太郎都笑了,“我跟三浦長官匯報一下。”


    審訊了一天,大致也就這樣了。


    這次對地下黨方大林和劉賀的審訊,可不止吳子墨知道,包括劉闊海在內的幾個特務係的滿洲國警察也知道。大致,汗王井寶藏的圖紙碎片的事兒,在警察署就不是啥秘密了。


    也是,連地下黨都知道汗王井寶藏的圖紙碎片的事兒了,想要興安鎮的警察對付地下黨,不讓這幫偽警察知道汗王井寶藏的圖紙碎片的事兒也不現實。


    當然,吳子墨也不是啥碎嘴巴,審訊的事兒,跟誰也沒說。多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嗎。


    “少爺,又跟著日本人做翻譯去了?”許大茂當然是等著吳子墨一起下班了。


    “是啊,能幹點啥,咱就幹點啥唄。”


    “少爺,去了那麽多的警力,好大的動靜,抓誰去了?”


    “大茂啊,事關特務係的案子,不該問的,不要問。”


    “得!少爺,你還是那麽謹慎,嗬嗬!”許大茂已經習慣了自家少爺的脾氣了,“少爺,閆警長說了,以後我不用值夜班了。我知道,閆警長這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我有個雞毛的麵子,隻不過在司法係一個跑腿的辦事員。閆富貴是看我這兩天和日本人走的近,我也就是日語說的還行,真以為我是日本人的啥親信啊?”


    “少爺,不管咋說,你升銜警長了,還在機關裏辦公,咋的也比在警務中隊強不是?”許大茂這話說的倒是實在。


    吳子墨和許大茂一起回到了豪門吳家,再沒地位的庶子,好歹也是吳家的血脈,吳家大宅院的犄角旮旯,還是有個吳子墨的小院子。盡管院子裏隻有可憐的兩間半臥房,院子裏有簡陋的廚房,自己能做飯的嗎。


    每個月,吳子墨能從吳家的公賬裏領到一些定額的糧食蔬菜,倒是餓不死。至於吃的好壞的,養著你就不錯了,還指望大魚大肉咋的?


    主食,高粱米、包穀麵為主,逢年過節的能分一點白麵就不錯了;菜嗎,土豆、白菜、蘿卜為主……總之,比下人的夥食也沒強多少,餓不死你個庶子就行了唄。


    豪門吳家爺爺輩的除了家主老太爺,還有一個爺爺輩的活著,這還隻是算嫡係的。哪個爺爺輩兒的生出的孩子……總之,二代嫡子、庶子的,十多個,貌似也不算多。


    吳子墨算是第三輩的,同輩的嫡子、庶子的加起來四十多個,年級大的不到三十歲,小的還有一兩歲的。還別說,吳家的男丁都能生的很呢。


    這個時代,庶子根本沒啥地位,俗稱‘妾生子’。自稱‘賤妾’嗎,在舊社會的大家族裏,妾室和一個物件差不多,能有啥地位?


    吳子墨的老爹早就死了,小門小戶出身的親娘五年前也死了,娘家也沒人了。吳子墨這樣的低賤庶子,大致是無依無靠的,能活到現在的十八歲成年也蠻不容易了。


    吳子墨的老爹和親娘給吳子墨留下的唯一有點價值的遺產,估計,就是從小被收養在院子裏的許大茂了。至於啥丫鬟婆子之類的,咋的也輪不到吳子墨這不起眼的庶子家庭不是?


    行了,一個小院,兩個半臥室呢,自己和許大茂一人一間。還富裕的半間臥室,被吳子墨改造成了書房,也蠻不錯了。


    “行啊,大茂,你這小雞燉蘑菇,味兒正啊!”對許大茂的廚藝,吳子墨是讚歎不已。從小,吳子墨沒人伺候,許大茂這院裏唯一的下人,也是被吳子墨的親娘專門培訓出來的廚藝唄。


    “那是,這可是太太親手傳給的我廚藝。”對於養大自己的吳子墨的親娘,許大茂是老親近了。懂的感恩,還是個好孩子嗎。


    “來,大茂,喝一杯!”


    “得嘞!沾了少爺的光,咱也大吃大喝一把。”吳子墨這庶子窮啊,難得有酒有肉一把。閆富貴分了吳子墨一百塊綿羊票呢,可是不少錢呢,吳子墨當然不會小氣。許大茂是吳子墨來到這世界唯一的親人。


    “十八哥!”小酒喝的正滋潤呢,一個青年走進來。庶子裏,吳子墨排行十八。人家嫡子根本也不跟你論排行不是?


    “子陽啊,來的正好,跟哥哥喝一杯。”吳子墨在這吳家稍微有些印象的就是這個來的青年吳子陽。為啥?因為這個吳子陽和吳子墨一樣是庶子,一樣在吳家沒啥地位。


    或許是‘同病相憐’吧,吳子陽倒是經常到吳子墨的院子裏找吳子墨這十八哥聊天打屁的。


    “十八哥,行啊,升了警長了,這夥食是直線上升啊。”盡管有些扭捏,終究還是沒擋住美食的誘惑,湊上桌來。


    吳子陽比吳子墨強一點的是,好歹他的親娘還活著。


    問題是,沒地位的庶子,親娘也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在吳家大宅院的待遇和吳子墨差不多啊。大致就是餓不死就不錯了。


    何況,這年月,哪怕是地主家,也不敢總是吃肉,逢年過節的,地主家能吃頓肉就不錯了。


    “十八哥,我也快十八歲了,要不,我也做警察吧。”吳子陽大致也就比吳子墨小不到一年的樣子,舊社會啊,十五六歲的孩子都開始要養活自己了。


    隻不過,吳家是豪門嗎,窮講究,孩子非要十八歲才算成年。


    “你可拉倒吧,前天,我們警長吳學武出警,被悍匪開槍,打斷了大腿骨折,基本上退役了。就你這小體格……”吳子墨有前世的刑警格鬥技能,苦練了三年,大致找回了戰鬥能力。


    吳子陽咋看都是個文弱書生,滿洲國的警察不是誰都能做的,真要拚殺的。


    “十八哥,那我能幹點啥啊?”吳子陽還年輕,跟著小戶人家出身的親娘,在大宅院裏又不受待見,哪裏有啥見識和主見?


    這不,十八哥升職警長了,在吳子陽看來都是老大的幹部了。


    “子陽,好好學好日語,出路會有的,不是還有半年呢嗎,著啥急?”


    “十八哥,啥算是學好日語了啊?”


    “我那幾本日語小說,你看懂了才行。”


    “成!十八哥,我一定努力。”


    年輕人嗎,得給他個標尺才行。現在的吳子墨做了警長,在吳子陽眼裏,說話就有力度的多了。


    “子墨少爺!”正說話呢,二管家謝峰進來了。


    “二管家,有啥事你讓人叫我就行了,你咋還親自來了?”吳子墨感到意外,還是瞬間保持了禮儀。


    在豪門吳家,有三個管家,哪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實權甚至比一些嫡子都大。


    吳子墨跟這個二管家謝峰沒打過啥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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