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不是有意冒犯前輩,就此別過!”


    迎著秦墨染的目光,唐瓶兒下意識的藏了藏剛從三全道人身上截獲的儲物戒指。


    隨即當即準備逃遁。


    但她剛要走,秦墨染的氣息卻已經頃刻鎖定了她,讓唐瓶兒麵色瞬息大變,緊張無比的看著秦墨染:


    “前……前輩……”


    “晚輩隻是無意路過此地,還請前輩能夠放了小女一馬,來日若是有機會,小女願當牛做馬,報答前輩今日之恩。”


    她是合歡宗弟子,極其擅長偽裝演戲,此刻楚楚可憐的樣子,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絕美散修。


    隻是可惜……


    “在本尊麵前,也敢偽裝?”


    秦墨染隻是冷哼一聲,唐瓶兒的偽裝之術瞬間被破,露出了合歡宗真容。


    秦墨染也懶得多看她一眼,隻是看了看那已經變成屍體的三全道人,又看看唐瓶兒手中的儲物戒指,輕輕攤手:


    “拿來吧!”


    “前輩……”唐瓶兒麵色一緊。


    秦墨染平淡說道:“本尊隻是好奇,你們這些魔門弟子,精心謀劃繞這麽大個圈子,所謀之物是什麽,拿來本尊瞧瞧便可。”


    “我……”唐瓶兒抿了抿嘴,說實話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儲物戒指裏麵到底有什麽,甚至三全道人之前也一直沒說,這次的機緣到底是何物。


    但……


    麵對秦墨染那冷酷的目光,唐瓶兒哪怕是再不甘心,卻也隻能老老實實的,把儲物戒指拿出遞了過去。


    秦墨染接過儲物戒指。


    當下神識一探。


    隻是片刻,她眉頭微微一皺:“就為了這些破爛?魔宗弟子,到底是魔宗弟子,為了些許資源便如此弑殺。”


    啊?


    破爛?


    唐瓶兒不明所,卻見秦墨染已經將儲物戒指重新丟了回來,唐瓶兒急忙接過,仔細查看。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就是一懵。


    這裏麵,除了大量血煞修煉之物,就是一些靈石資源之類,根本沒有什麽特別的珍稀寶貝。


    這……


    怎麽回事?


    不是說有天大機緣嗎?


    可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道強盛氣息突然出現,緊接著,就見方才追丟了三全道人的四海幫曹鐵牛已經追了上來:


    “賤人,本尊之前就感覺你有些不對勁,好大的膽子,連本尊都敢算計……秦峰主?你們青玄聖地也來謀奪我四海幫之物?”


    曹鐵牛都打算出手了,看清秦墨染麵容的時候,頓時顧慮重重。


    警惕無比。


    秦墨染倒是一臉的雲淡風輕,此刻擺擺手:


    “本尊隻是路過,你們繼續罷。”


    說完。


    秦墨染轉身就要離開。


    但……


    她剛走兩步,卻見唐瓶兒突然跪下來高喊:


    “前輩,您不能過河拆橋啊!”


    “什麽?”秦墨染皺眉。


    “小女也是受到三全道人的逼迫而已,哪敢謀奪四海幫之物,方才斬殺三全道人,就為了將功補過而已。”就見唐瓶兒急忙說道:


    “可前輩您將我要將功補過之物掠走,就這麽丟下晚輩不管……這不是要害死晚輩嗎?”


    這話,唐瓶兒說的篤定十足!


    而聽到這話曹鐵牛,也在瞬間死死盯著秦墨染。


    “一派胡言!”


    “本尊什麽時候拿過你的東西?”


    秦墨染皺眉:“就你那儲物戒指中的垃圾,本尊如何看得上眼?”


    唐瓶兒雖是金丹,但在秦墨染麵前,脆弱不堪,被秦墨染冷漠盯著,甚至連動彈一下都難以做到。


    更遑論反駁。


    倒是曹鐵牛此刻幽幽說道:“若是尋常之物,貴為青玄聖地峰主的秦仙子自是看不上的,但若是我四海幫花費無數大力氣,找來的半截仙藥呢?”


    什麽?


    半截仙藥!!!


    這下子,別說瞪大眼睛倒吸冷氣的唐瓶兒了,即使是秦墨染都有片刻失神。


    仙藥!


    那可是連至尊都會心動之物!


    四海幫竟然一直藏著半截仙藥?甚至還被人奪走了?


    不過緊接著,秦墨染回過神來:“休要胡說,本尊沒拿東西!”


    “秦峰主的話,曹某自是不敢不信的,隻是茲事體大,還是應當說清楚。”曹鐵牛冷冷道。


    隨即,不等秦墨染回答,卻見曹鐵牛猛然一把抓住唐瓶兒,緊接著神魂之力動用而出。


    搜魂!


    唐瓶兒頃刻慘叫哀嚎起來,而她的記憶,也在瞬間浮現在曹鐵牛腦海之中。


    這裏麵。


    包括了三全道人的邀約和全部計劃,也包括了唐瓶兒當那黃雀,最終算計了三全道人,奪得儲物戒指的記憶。


    同樣的……


    也包含了,方才秦墨染查看儲物戒指的記憶。


    更重要的是。


    唐瓶兒明明沒有看到,秦墨染拿走了儲物戒指中的任何東西,但心中卻異常篤定,一定是秦墨染,把裏麵的寶貝給偷偷拿走了!


    畢竟……


    盧玉田得手,三全道人也得手,最後自己得手,若是中途出現半點岔子,自己計劃絕對不可能這般順利。


    中途唯一的意外。


    就隻有碰到秦墨染!


    不是她拿了,還能有誰?


    “賤人!”


    曹鐵牛搜魂結束,將已經神魂重創,陷入呆滯的唐瓶兒一把丟到地上,看著秦墨染,冷冷道:


    “秦峰主,我四海幫雖說隻是個小幫會,但秦峰主就這麽打算,搶奪走我四海幫的半截仙藥……”


    “是不是,有些太不講理了?”


    “本尊沒拿。”秦墨染皺眉。


    “堂堂青玄聖地墨書峰峰主,讀遍聖賢書的存在,不願意汙了自己名聲,在下自然懂得。”


    曹鐵牛強忍怒火,客氣說道:


    “還請秦峰主能歸還我四海幫之物,曹某自然會將今日之事,爛在肚子裏,絕不會讓旁人知曉。”


    “我沒拿!”秦墨染惱了:“本尊說一不二,說沒拿就沒拿,你莫要糾纏於我!”


    “秦峰主是不認了?”


    “你……”秦墨染怒了,看曹鐵牛竟然已經調集靈氣,頗有威脅之意。


    當即怒聲道:“別說本尊沒拿,就算是本尊今日拿了,你又待如何?莫非你還要對我動手嗎?”


    這話,可讓曹鐵牛後槽牙都咬碎了。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可最終,曹鐵牛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丟下一句“青玄聖地果然霸道”,隨即轉身便走。


    這畢竟是青玄聖地的一峰之主。


    他不敢輕舉妄動。


    需要即刻請出關定奪!


    青玄聖地……


    這個仇,我記下了!


    仙藥之事,絕不可能就此揭過!


    而看曹鐵牛怒氣衝衝離開的秦墨染,此刻也一樣眉頭緊鎖起來,心中感覺憋屈至極。


    生平第一次。


    自己,竟然也會被人汙蔑!


    ……


    而在另一邊,顧修可不知道秦墨染如何,他此刻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聽雨居,而在他身前。


    密密麻麻的大量材料。


    此刻被一一擺放起來。


    這段時間,大量資源除了用來修煉之外,更多的,則是為了籌備這一次所需,並且早在幾天之前。


    他所需要的材料,就已經盡數搜羅完成。


    隻差眼前這半截仙藥。


    而現在。


    仙藥到手,那接下來……


    就是恢複神魂道傷!


    這並不容易。


    神魂道傷。


    藥石無醫,至尊無解。


    這是自古以來,都流傳甚廣的一句話。


    原因有二。


    其一是神魂受傷之後想要恢複,不是靈氣和時間可以治愈的,世間天材地寶,鮮有可治愈神魂之物。


    目前已知唯一有辦法的。


    隻有兩樣。


    其一是仙藥,地雲芽!


    所謂仙藥,是本就不屬於此界之物,甚至放在此界,雖然還有生機存在,卻永遠也無法繼續生長。


    真真正正的用一株,少一株。


    而其中地雲芽。


    因為是目前唯二一種,可以修複神魂的仙藥,世所罕見,甚至每次出現都會引動至尊出手。


    退而求其次的,則是金羽神丹,隻不過相對比地雲芽來說,金羽神丹效果差了很多。


    四海幫擁有此物,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生怕被人發現引來殺身之禍。


    而如今,憑借著一眼萬年的發現。


    顧修成功拿到了此物。


    但這不意味著,神魂道傷就能治好了,因為修複神魂,並不是治療神魂道傷的關鍵。


    最關鍵的,是道傷!


    大道之傷纏上神魂,即使是找到地雲芽,修複神魂。


    但道傷依舊會如同跗骨之蛆一般。


    無法甩開。


    終生伴隨。


    不過。


    顧修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種對於神魂道傷治療方法的推測。


    隻是推測。


    可。


    卻也是顧修知道的,唯一一種辦法。


    沒有猶豫。


    將所有材料分門別類的放好之後,顧修緊接又拿出了一尊煉丹爐和一堆符籙,稍稍在心中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的丹方。


    隨即催動符籙,符火燃燒!


    他要開爐。


    煉丹!


    而在顧修忙活這些的時候。


    另一邊,雲霄城城主府中,孤身一人,獨自坐在月下庭院中喝酒的老城主桑守道。


    卻在刹那。


    忍不住微微皺眉。


    神識掃蕩之下,桑守道皺起的眉頭,終於還是舒緩了起來,隻見他歎了口氣,放下酒杯。


    隨即默默地。


    拿出了一張長弓,輕輕擦拭。


    他的麵色很是認真,眸中透著幾分悵然:


    “小子,雖然知道,你來我雲霄城,卻不願見我,是不希望給老頭子我招惹麻煩。”


    “但……”


    “你小子可別忘了,老頭子我這雙手啊。”


    “當年。”


    “可也是拉過大弓的!”


    說著,桑守道似乎想到了什麽暢快之事,忽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杯中酒,隨即輕聲吟唱道:


    “誰道人生無再少?”


    “門前流水尚能西!”


    “休將白發……”


    “唱黃雞!”


    這一日,沉寂數百年的雲霄城城主,想要做一件事。


    一件。


    如他名字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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