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芥:不想,可是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在說啥! 易帆:我靠,大哥,我在上班主任的課,已經頂著很大壓力了,能不能給個痛快的? 易帆:你到底想幹啥,喜歡還不出手,你他媽要守活寡啊 隋芥:我昨晚喝醉了。喝,醉,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跟陳攸燈說什麽奇怪的東西。 易帆:那你問問人家。 隋芥:…… 易帆:你別想了,你就是喜歡上人家了。 隋芥:我靠! 易帆:誰因為陳攸燈和陳墨走得近每天跟死了似的?誰的虎鯨那麽丟人自己跑去別人班裏騷擾人? 隋芥:…… 易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真的沒見過你那麽蠢的哨兵。我累了,我要認真學習了。 打完這句話之後,易帆就不再出聲,隋芥瘋狂敲打他,跟他說“你才他媽是我見過最蠢的哨兵”,都不見他回答,這家夥居然真的認真聽課去了。 沒有了聽眾,隋芥寂寞無比,劃拉著手機,又點進了通訊錄。 他死盯著手機屏幕,仿佛要將手機盯出個洞來。 陳攸燈不像過往的其他向導們,隋芥對陳攸燈下不去手。一來,他怕陳攸燈對他就是兄弟的感情,看他拋棄自己拋棄得多決絕;二來,他也很怕自己如果和陳攸燈真的在一起了,到時候分開,這樣隋芥真的會哭斷長城,他想到陳攸燈要從他的生活裏消失他就嘴裏發苦。 隋芥想來想去,打了個電話給方幼真。 幾百公裏以外,方幼真正在安然入睡,隋芥一個電話打來差點讓他從此香消玉殞。 他怒氣衝衝地接聽了隋芥的電話:“給你十秒鍾,如果你要說廢話我就讓項瑛過去揍你一頓。” 隋芥拉長聲音道:“方幼真哥哥” 方幼真悚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隋芥,殺人犯法的,我不想在監獄裏度過人生最後一年!” 隋芥梗了梗,但此時也顧不得其它,趕緊將自己和陳攸燈在電影院(他自以為的)絕交開始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娓娓道來。 最後,他苦巴巴地道:“怎麽辦啊?” 方幼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忍耐,他現在正在一個無知、蠢到極點的年輕哨兵的感情路上做舉足輕重的指引,一切都要慎重考慮完再說。 方幼真問:“你想著陳攸燈勃||起了?” 隋芥臉紅:“你用詞怎麽這麽粗俗!” 方幼真翻白眼:“好吧,那起碼說明陳攸燈對你有性吸引。” 隋芥:“啊,是吧……” 方幼真:“我再問你,如果陳攸燈跟別的哨兵好了,你覺得如何?” 隋芥想起之前他在方幼真病房裏說的“放心”,現在他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我……我會難過死的……我會發狂躁的。”他低聲道,然後慢慢捏緊了拳頭。 方幼真循循善誘:“那如果陳攸燈跟你在一起,如何?” 隋芥的心髒陡地劇烈跳動起來:“那我……” 方幼真乘勝追擊:“如果陳攸燈跟你在一起又分開,那又如何?” 隋芥的心又猛地墜落了:“不行。” 方幼真打了個哈欠。 “你想和陳攸燈親親抱抱,你把它解釋成哨兵和向導之前的吸引,那可以;但是隋芥,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隻是因為陳攸燈的這副軀體而受到吸引嗎?我知道你以前談戀愛談過很多次,那麽你可以盡管把對你以前那些小情侶的感情和對陳攸燈的感情做對比,我覺得你應該可以發現點什麽。” 隋芥:“我……” 方幼真好困,他不耐煩起來:“你給我打破你的思維定式!不要把陳攸燈當兄弟!煩死了你怎麽這麽蠢,為什麽你就是不能正視你心裏那點心思?” 隋芥此刻正懷著一顆敏感少男心,被方幼真一吼,嚇得抖了抖,哭唧唧地道:“我,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隋芥呆呆地坐著,他的腦子終於開始發揮屬於虎鯨的靈活性。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他現在正在思考的東西非常重要,如果他不好好考慮清楚,他或許會後悔一輩子。 就像有了個線頭一樣,隋芥順著這個線頭往下扯,就扯出了很多自己以前從未發掘過的東西。此時此刻,他心裏慢慢開始有了清晰的認知。 陳攸燈是不一樣的。 易帆和方幼真說得沒錯,就算他曾經有過那麽多男女朋友,陳攸燈給他的感覺卻是全新的。他就像站在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前一樣,推開那沉重的扶手,裏麵全是他從未接觸過的充沛情感,難過傷心的、狂喜抑或者憤怒的,還有那些難以割舍的心動和喜歡,都是陳攸燈給予他的、獨一無二的體驗。隋芥想想這個,想想那個,一時又覺得滿心歡喜,一時又覺得滿心苦澀。 陳攸燈真的把他吃死了。小時候那個睜著大大的眼睛忐忑地叫他“老公仔”的小孩,兜兜轉轉最後居然還是走進了他的心裏。 他打開手機相冊,翻到了以前一起去玩的時候拍的陳攸燈的照片,還有校運會的時候陳攸燈被他逼著戴上貓耳頭箍,氣鼓鼓地看著他的樣子。 隋芥看著看著,整個人就開始暈暈乎乎,感覺腦袋裏盛滿了對這個人的怦然心動,腦漿都要變成粉紅色的了。 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陳攸燈這家夥怎麽就長得這麽符合他心意了呢,難得笑的時候就像個小太陽一樣照亮他的世界,凶巴巴的樣子也像貓兒一樣可愛,跟肉墊在自己心上癢乎乎地踩似的。 他點開和陳攸燈的聊天界麵,心髒砰砰亂跳,瘋狂思考該說點什麽。 過了一分鍾,隋芥才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在聊天框裏打了幾個字:“昨晚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