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兒隻想一想,就讓‘波’妮卡覺得十分厭惡。-叔哈哈-


    再加上剛才風靈刻意損毀似地對打開神界通道的事進行了描述,成功導致‘波’妮卡更加不舒服――挖墳?挖珂華之神落葬之地的神的墓地?神明怎麽總幹這種惡心人的事兒啊,這和她心中那些浮塵宇外、傲視萬物的形象也差太遠了!


    心情‘亂’跳‘亂’突半天拿捏不準主意的‘波’妮卡,就這麽被風靈一把拖走。


    兩人離開的時候,奧蘭大公遠遠站著、看著。在他身後,西殿人已經收起五芒星陣,他看了幾人一眼,一眼不發地離開,隻剩下晴星和費昂族長兩人站在奧蘭大公身後。


    晴星低垂了視線,掃過地上十二具悄無聲息的屍體。


    他身為前任默多學院的校長,在整個大陸上聲望極高,再加上他的學生裏本身就有不少神裔,所以,他受邀參加過的神裔族人的成年禮可以算是這大陸上最多的了。目光捕捉到了那種斑駁血跡、潰爛皮膚的細節,低‘迷’的血的味道微弱地撩動了鼻頭,觸目可及的犧牲品讓晴星萬分惋惜。


    每個供儀都為了信仰而經曆諸多苦行和曆練才得償夙願,這般死法,會是他們曾今無悔追求的東西嗎?


    “在我的記憶裏,神裔的成年禮還從來沒有這麽淒慘過……”晴星微歎口氣,慢慢說道:“我不是神裔,也沒有千年前的禁忌知識。我無從了解神界通道開啟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但你們的言行神‘色’都在告訴我,神界通道開啟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我們的信仰告訴我們該為神明奉獻一切。從降生到死亡,都是神在指點宿命。你們作為神的後裔,覺得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真實嗎?“


    麵對晴星老氣橫秋的傷感提問。奧蘭大公拂袖轉身,瞥了一眼這個老校長,卻沒做任何答複,轉頭對下屬說道:“立即給林清城傳信,讓四十以下的成年神裔來萬輝見我,我要帶他們去北境拜祭珂華之神的墓園。”


    離他最近的理務仆人躬身應是,這個察言觀‘色’、視物識人都極其準確的家夥抬起頭時。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十分冷靜地判斷:“那這裏觀禮的人怎麽辦?送他們走?”


    奧蘭大公瞟一眼孤身壓製著幽暗神的神明,再深深看了理務仆人一眼,答道:“送他們走。”


    再普通不過的問答。沒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理務仆人當即對隨行而來的神裔族人打出一個手勢,下一瞬間,就是血光殘‘色’。彈指片刻,競技場中已經沒剩幾個活人。活著的隻剩充當奪命刀的奧蘭家族的人。以及奧蘭大公、晴星校長、費昂族長等人。


    剛剛被殺的人,多半是萬輝國的權貴,其中不乏國政‘波’動中竄升起來的新貴政要。而身為萬輝國神裔一族的族長,費昂卻沒做半點兒要阻止的動作,事後也沒有翻臉和奧蘭幹仗的意思。


    本來權利意識極強的費昂家,明明被別家神裔在他麵前殺了自家國人,卻沒什麽火氣,反而轉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晴星。淡漠說道:“夙照風靈攪‘亂’了‘波’妮卡小姐的成年儀式,不僅擄走了‘波’妮卡。還殘殺在場觀禮人。風靈其人曾把‘波’洛爾山夷為平地,又使默多化為荒野,其之力量詭譎異常,世所罕見。不久之前又悖神逆命,帶諸多魔怪盤踞神棄之城夙照,為禍於世。此次她突然出現,殺害萬輝國主在前,擾‘亂’神裔成年儀式在後,我與奧蘭大公一時不察,未及防範,竟然被其得逞,實屬可恨。我萬輝、岐山兩國,應該聯手對其發出黑‘色’通緝令,傾大陸之力,圍殺其人。”


    一句句話落在晴星耳朵裏,仿佛雷鳴耳內般令人難以置信。


    “你……你說什麽?”


    “我說的什麽,您因該都聽得很清楚,何必多此一問?”費昂家族長略一冷笑,“還是說,晴星校長想對大陸上的所有人說,神明為了一個神裔起了爭執大打出手,毫不客氣地‘弄’死所有供儀,而幽暗神乘機而動,想要複臨於世的時候,十二諸神卻管不了他,還狼狽地逃去北境要打開神界通道?”


    晴星閉目想了一會兒,黯然傷神,將手中殘斷的法杖悄然丟棄在地,從血流逐漸蔓延開來的地麵越過,向北離去。


    ……


    ……


    踏雪北上,破冰而行,對萬輝國以狩獵魔獸為主業的傭兵團來說,是在尋常不過的事。


    但在這次秋末冬初時節,傭兵們的北上卻不同尋常。他們的裝備依然是往常的狩獵道具,但甲胄卻抹去了傭兵團的標記,轉而烙上了萬輝國兵團的標徽。


    萬輝國征兵令隨著各級傳達和落實,最終把四分之三的傭兵都變成了臨時組建的北境戍衛兵團。


    “喔――吼吼――!”行進中的臨時戍邊軍團中,有人對著裹上了寒雪的曠野放開嗓子‘亂’嚎,隨即引起一片縱意嘯叫。


    沉悶的行軍在這種單純的、毫無音調的幹嚎聲中跳出了活人氣,隊伍開始熱鬧起來。


    有人開始帶頭唱歌:“九月草壓頭,十月雪埋人,北方的獵人握起長槍,消失在白‘色’莽莽的……”嗷嗚一口,領唱人就被地底忽然鑽出來的雪蛇給囫圇吞了。


    “雪蛇!”


    “寬脊刀剖了它!”


    周圍都是對付魔獸的高手,這種寒‘性’極強的低級魔獸很快喪命在眾人手中。接下來,一邊是樂滋滋扒蛇皮、取蛇鱗,哼哼小曲慶幸自己得了一比額外收入的家夥,另一邊則是幾個人圍著從蛇腹裏刨出來的人,對這個皮膚已經被雪蛇胃中強酸溶爛了傭兵說:“雪蛇的寒毒你也知道,別說被他吞了,就算是是沾上它一滴胃液也怕事活不成了。這次你走得還算痛快,兄弟們回去給你墳頭祭兩瓶酒。”他們一邊說,一邊解下這個瀕死傭兵的錢袋、抗酸‘性’極強沒被溶壞的護具,然後把這個倒黴地家夥拖到路邊兒,根本不去憐惜他依舊殘喘的生命,直接刨個雪坑一埋了事。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沒有指責、怒斥,反而嬉笑著把這當做話題指指點點。


    他們不會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遭遇了同樣的事情,別人會不會這麽幸災樂禍,或者說,是知道自己死時也會這樣,但卻覺得很沒所謂。他們也不會去想怎麽去安撫一個將死之人的心,讓他走的平靜,或者說,見多了死亡的他們覺得這種安撫是種很麻煩很‘浪’費感情的事。


    萬輝傭兵界的感情就是這麽簡單直白,也被血洗到蒼白。


    臨時兵團的兵團長薩爾多走在隊伍中央,前方短暫的‘騷’‘亂’他遠遠看了個大概,走過那個被雪淺埋的屍體旁時,他勒馬停了片刻,從錢袋裏‘摸’了一個金幣丟到屍體旁。


    “為錢拚了一輩子,就留個錢子兒給你做伴兒吧。”


    “薩爾多團長!”後麵一個後勤官飛也似地追了上來。“不、不、不不不……不好了!”


    “怎麽?”薩爾多不由皺眉。


    “後勤糧食都……”


    “小聲。”薩爾多低聲令道,同時也對這個後勤官有了不佳的印象。


    “是是是……”後勤官擦著汗,連忙湊近了壓低聲音說:“後勤車的馬都不走了,怎麽催著打著都不動。”


    薩爾多奇怪地看了後勤官一眼,問:“軍糧少了沒?”


    “沒少。”


    “馬草呢?”


    “沒有。”


    “魔法道具的裝載車查看過沒?”


    “那個……暫時查不了。”


    “怎麽叫查不了?”


    “有一種奇怪的土火‘混’合魔法盤踞在裝載車上,封死了箱鎖,正在讓人試著處理……”


    “‘混’賬!怎麽不早報告!”薩爾多臉‘色’忽然一變,馬鞭之間甩在了後勤官臉上。


    “傳令!結圓陣!結圓陣!展開魔法防壁!”


    急令一出,臨時兵團的散‘亂’‘性’就體現出來了。


    雖然簡單的陣型有過幾次‘操’練,但總有些不上心的人記不住自己的位置。而這種不上心的人稍微多點兒,就會把整個結陣時間拖慢一倍。結果陣還沒結成,視野所及的遠方已經被一片深紫‘色’覆蓋。


    紫鱗蜥群!竟然是紫鱗蜥群!這種深居北境森林深處的東西怎麽跑到這麽南邊的地方了?


    薩爾多暗叫一聲倒黴,眼看著軍隊無法結陣,隻好跺著腳強令魔法士直接展開所有防壁,把那些沒能完成結陣、又在一團‘亂’裏跑到預定陣型之外的士兵都直接切到了防壁外。


    隻這麽不到兩分鍾的忙乎,數千紫鱗蜥蜴組成的蜥群已經壓在了防壁外側,那些散落在外的士兵瞬間屍骨無存。


    這種蜥蜴很容易被魔法力氣息濃烈的魔法器所吸引。那種土、火‘混’合屬‘性’的魔法,正是紫鱗蜥蜴裏負責尋覓食物的個體才會擁有的封箱魔法。這些覓食的紫鱗蜥蜴找到食物後會先食用一點兒,再留下魔法氣息,徑自就離開,開始尋找下一個食物源。


    紫鱗蜥群就循著這魔法氣息而來,準備大塊兒朵頤。


    真是該死。薩爾多為了最大限度保證戰力,把傭兵都放進了戰鬥隊列,那些沒有對魔獸經驗的普通兵員都集中到了後勤、通訊之類的崗位上。


    可沒想到這幫缺乏經驗的家夥,明明都被魔獸盯上了,竟然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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