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魂殉葬需要特殊的祈祝語和魔法陣輔助,而在這種殘忍的儀式被廢止千年後,精通整個儀式過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隻有高級神侍會把這種祈祝語和魔法陣作為固定的知識課學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即便如此,介於高級神侍們對這種東西很不感冒,大多人也隻潦草學過,多數都一知半解。


    而薩蘭德大主教,是為數不多的完整掌握那種儀式的人。


    東澤王也是出於這一點考慮,才把安娜王妃的葬禮指派到了薩蘭德大教堂。昨天舞宴上,他盛怒之下聲稱要把一幫被軟禁的領地繼承人淨魂殉葬,但今天,他更加盛怒地發現,薩蘭德大主教的失蹤使這種淨魂殉葬缺少了關鍵的儀式主持,根本無法進行。


    原本被繩索串成一串連夜悄悄押送到這裏的領地繼承人們,也因此被草草關進了教堂私屬的地牢。


    風靈很快就造訪了這裏。


    在切實觀摩這座地牢之前,風靈從沒想過,有哪個地方的地牢會修建的這麽有品味。不過仔細想一想,這是神賜之城,整座城池都出自神明之手。因此,教堂、神壇這樣的建築,在夙照三城中本來就有高過皇宮建築的規格。它的地牢上檔次一點兒,也就無可厚非了。


    比方說那些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那些雕琢著驅邪神符的漢白玉石柱,那些附著高級禁魔結界的金色牢籠,還有外圍高檔酒吧一樣的守衛室、監內堪比高級旅館兒設施的囚室、過道上一處處精美的彩石岩畫、每五米一個的長明不滅的魔法火燭……


    至少這些貴族家的領地繼承人們被帶到這樣的地牢時,一個個驚歎得土包子進城一樣,心裏隻覺得打死也不想再回皇宮方麵用來軟禁他們的房間了。哪怕這裏名為“囚室”,那裏名為“臥房”。


    現在,地牢的看守是東澤王親自指定的禁衛,而不像往常一樣,由教堂自己的私屬騎士團管理。所以,風靈在造訪這座豪華地牢時,沒怎麽客氣。一路而來,直接留下十數具屍體,藏都懶得藏一下。


    推開前往監區的最後一扇大門,麵前展現出監區中央足足四五米寬的過道。


    領地繼承人們驚愕地看著這個忽然闖入的黑發少女。洞開的大門外,四個禁衛的屍體暴露無遺……


    有人走到牢籠門邊,打量著眼前的少女:“你?是誰?難道是來救我們出去的?”


    黑發少女站在中央,看著兩邊囚室裏的貴族們,微微挑眉問道:“你們想從這裏出去嗎?”


    有些涉事不深的貴族缺乏謹慎,當即急躁地表態:“隻要你能放我們出去,我以我家族的名譽作保,你會得到豐厚的酬謝!”


    風靈冷笑一聲:“這座教堂,現在已經是東澤王的了。他下令殺掉了這教堂裏的所有神侍和仆從,解散了這座教堂的私屬騎士團。還下令封閉整個薩蘭德大教堂作為二王子詹姆的陵墓。現在這一刻,薩蘭德大教堂從這裏往外,有著層層禁衛守護,警備強度和皇宮同級。直到詹姆王子的葬禮在這裏舉行完畢,這座教堂一直都會這樣。而詹姆的葬禮。隻怕東澤王恨不得大辦上三個星期。在這薩蘭德大教堂之外,夙照都城也全城戒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連城外的駐屯軍都調了一半兒進來參與巡邏警戒!我現在確實可以把你們從這牢籠裏放出來,但放出來後呢?你們自信能活著走出去嗎?如果你們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還拿什麽來酬謝我?”


    領地繼承人們聽到少女的花後。(.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驚愕不已――詹姆王子的葬禮?詹姆王子死了?


    他們身為囚徒,無從了解今天在這個教堂裏發生的一切,詹姆王子的死訊對他們來說毫無疑問是巨大的衝擊,盡管他們痛恨東澤王,但不表示他們會痛恨所有的王室成員,起碼。詹姆在貴族圈中的風評還沒那麽差勁。


    這些領地繼承人裏,並不是所有人都被詹姆的死訊吸引了注意力,城府稍深的人很冷靜地忽略了詹姆的問題,把目光焦點放在眼前這個少女身上――她在和他們講條件,在向他們索取價碼。那是幫他們獲得自由的價碼。


    在一片驚愕的嘈雜議論聲裏,有人高聲向風靈問道:“你該不會是為了提這些疑問,才冒險殺掉禁衛闖入這裏吧?你想我們怎麽做?你有什麽要求?”


    風靈略打量了一下這個直指主題的貴族,對他的聰明稍顯讚賞,說道:“我受人之托,想讓你們對另一個人獻上忠誠。”


    剛剛還在紛紛議論詹姆的領地繼承人們,在聽到這意圖明顯的對話後,都迅速轉向了這邊的議題。先是短暫的沉默,繼而有人開口說道:“我們的君王背棄了我們,這使我們已經從過去的誓約中得到解放,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的忠誠可以廉價。你是誰派來的?說出他的名字。”


    風靈麵對這些人嚴正的詢問,忽然顯出一副惡作劇式的笑意:“你們會知道的,等需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


    說完,她右腳微微運力一碾,腳下堅硬的大理石地麵哢啪一聲就龜裂出一道道規則的裂紋,那些蜿蜒的裂痕寬一厘,深三毫,蜿蜒交錯,形成一個十平米見方的魔法陣圖案。接著,風靈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這是她從奧蘭家得來的七件禮物之一――神獸之血。


    她直接捏碎小瓶,裏麵的神獸之血滴入腳下的魔法陣,瞬間讓整個魔法陣紋路都充滿了血色。再以少量魔法力試著催動一下這個魔法陣後,陣形之上,泛起無盡的五彩光耀。


    光耀彌散於整個監區,而魔法陣的中心,那片光耀最明亮最濃厚的地方,忽然有一個黑色身影閃現。下一刻,光耀散盡,一切歸於寧寂,魔法陣中心就此輕佻地站了一個人。


    那人高挑下巴頦瞟了風靈一眼,不怎麽和善地開口說話了:“這個地方有很濃烈的血腥味兒啊,為什麽我不會覺得奇怪呢?”言外之意。隻要是風靈出現的地方,就必定會有殺戮和災難。他一直是隱者議會裏強硬主張對風靈實施最嚴格管控的人。而實施這種管控的最極端的方式,就是殺掉她。


    風靈當然知道這家夥的心思,她也沒和善到可以笑咪咪與一個想要殺掉自己的人打交道。但這人好歹也是隱者議會的一員。是晴星老師和烏蘭老師的朋友。所以盡管他對風靈抱著殺意,對整個奧蘭家也有著濃烈的敵意,但她還是選擇嚐試和這個沒好臉色的家夥共存。


    無視掉這家夥剛剛的譏諷,風靈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嘿,沒什麽想問我的嗎?”那家夥眯眼瞄著風靈,露出一種危險的神色,“比方說你的那個夜魔搭檔現在情況如何什麽的。”


    風靈止步,回頭瞥了這家夥一眼:“聽說再過半個月,你繼承白夜王的儀式就會準備完畢。到時候,我會帶著那個夜魔搭檔去參加你的加冕儀式。希望你不會因此毀了加冕時的好心情。”


    這個家夥,正是西寧二世的弟弟铩月。


    風靈剛剛布下的魔法陣是一個大型傳送魔法陣。魔法陣以魔獸之血作為魔力的汲取源,可以實行較大規模的三次傳送。


    這種魔法陣隻要有一定的魔力就可以觸發,但對於普通人來說,想要完全操作。在沒有精密魔動係統的輔助下,是不可能實現的――隻有擁有空間魔法能力的人,才能在沒有任何輔助的情況下,準確引導魔法陣的傳送坐標,維持傳送通道的穩定。


    而铩月,正是負責操作這個魔法陣的最佳人選。風靈剛剛最小程度觸發這個魔法陣,就是為了讓铩月捕捉到這個空間魔法陣的位置。循跡而來。


    監區之外,嘈雜而急迫的腳步聲傳來,多半是地牢看守的士兵屍體被發現,有整整兩個小隊的禁衛風急火燎來這邊查看了。


    铩月本來就對風靈剛剛的挑釁極其不滿,這時更是不客氣的嘲諷:“這就是你的做事風格?殺了所有看守闖進來,然後招引來更多的人給你殺?”


    風靈懶得和铩月廢話。徑自向外走去:“我會給你十分鍾時間,如果你十分鍾內做不完自己的差事,那之後衝進來的禁衛,你就自己動手清理吧。”


    風靈離開監區後,铩月盯著風靈消失的方向冷哼一聲。目光森寒,可當他轉身看向這監區內的領地繼承人時,立馬就成了一幅嘲諷不屑的樣子。


    “嘿,你們這些短命的人類,現在都離門遠點兒,退到後麵去。你們該感謝那些該死的老頭,正因為他們強人所難逼我來辦這趟鬧心的差事,你們這些本該一輩子不得翻身的囚徒馬上就能隨我離開了。”


    他神氣地走到神造的地牢鐵籠前,在上麵試探幾下,意外發現這種禁魔禁製並不容易解開。畢竟是神的手筆,再粗製濫造,也沒那麽容易對付不是?


    於是他捏了捏下巴,轉而走到牢籠的門鎖上查探一番,然後念了一個簡短的咒文。一團黑沙隨著他的召喚從地底升起,繼而在他手裏凝聚成一個鑰匙的形狀。他手指輕輕一搖,這把黑沙凝成的鑰匙就飛過去插入鎖孔,自行扭轉……哢嚓,門沒開,鑰匙卻碎了。


    铩月嘴角抽搐幾下,手放在門鎖上再研究一會兒,又用魔法構建了一個新的鑰匙,再插進鎖孔……哢嚓,鑰匙又碎了。


    囚牢裏,那幫短命的人類已經開始相互交換神色,悄然表達了滿心的猶疑――這家夥能行嗎?


    铩月覺得自己很丟臉,這回用了更長的時間查探鎖孔,然後擰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念誦咒文。這回的咒文長了點兒,凝聚成鑰匙的也不再是黑沙,而是一種銀色的碎石。鑰匙再次插入鎖孔,自行扭轉,然後……哢嚓,鑰匙又碎了。


    铩月一瞬間就臉黑了。


    囚徒們更是麵麵相覷――這個貌似會加冕成為第三任白夜王的家夥,真的能帶他們離開嗎?


    铩月黑著臉再次去查探這個金色牢籠,這回從鎖孔,到金色的鐵籠,再到腳下的地板,身後的石柱,都仔仔細細查探了半天。然後走來走去思索半天,再念誦咒文,形成鑰匙。這次他沒有再直接用鑰匙去開門,而是拿著鑰匙不斷施加輔助魔法。可弄到最後,他卻發狂了似的把鑰匙一把摔碎,再重新鑄造,重新施加輔助魔法……


    短命的人類雖然很渴望能從這裏脫身,但看著铩月越來越陰沉的臉,誰也沒有勇氣上去問一句:“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


    “十分鍾了。”風靈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又出現在監區內,她戲謔地看著氣急敗壞的铩月,把三串兒鑰匙扔到地上,然後又迅速消失。


    铩月看著那三串兒鑰匙臉都快扭曲壞了!咬牙切齒了半天,他喀喀喀把鐵鑄的鑰匙環就撕成了碎片。然後泄憤似地把鑰匙砸進每一個囚室:“都給我馬上滾出來,站到魔法陣裏!慢上半步,自己留在這裏等死去!”


    短命的人類們不敢發半個牢騷,飛速撿起鑰匙去開門,然後衝向風靈剛剛設置的魔法陣。


    而铩月的臉。已經黑的能滴出墨汁了。


    ……


    ……


    詹姆王子的死訊,在這個雙日臨空的不詳天空下,迅速隨著宮中哀鍾的嗡鳴聲傳遍全城。


    內務官安爾在這幾日皇宮的動蕩裏很少得到空閑,但偏偏在這種時候,他偷了空子,坐在自己議事廳側邊的休息室裏微微閉著眼假寐。


    詹姆王子死了,蒙德殿下繼位之途上再無阻礙。但安爾卻高興不起來。


    這不是他的劇本!


    他要的。是詹姆妄圖篡權,身敗名裂!他要的,是自己精心策劃,挫敗了邪惡的妄圖奪政的詹姆!可他要的,是冠冕堂皇、名正言順的扶持蒙德殿下上位的功績!


    現在是什麽?是詹姆慘遭陷害,以死正名!而他。則成了在幕後玩兒陰招的惡臣,陰死了東澤王的兒子,蒙德殿下的親弟弟!


    在薩蘭德大教堂中,當他看到詹姆胸口被斬裂時,他就覺得隨著詹姆生命的流逝。他的前程和功績也在飛速流逝。當他看到東澤王抱著詹姆時的那種失態和憤怒時,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這個恐怖的君主撕成碎片!


    怎麽辦?要逃嗎?還是再繼續賭下去?


    東澤王在薩蘭德大教堂下令當場處決所有反叛者時,安爾敏銳地捕捉到,他還有一線生機――東澤王他,畢竟隻剩下蒙德殿下這一個兒子了。霍蘭德雖然也是他的兒子,但沒人會認為東澤王會選擇霍蘭德作為繼承人。


    就是在這種無奈下,東澤王雖然滿心的怒火,卻冷酷地拒絕追查設局人,反而選擇處死了所有反叛禁衛,親自封殺了追查的線索。


    這是一個信號,是東澤王在回護蒙德殿下的信號。如果蒙德殿下這種弑殺君父,陷害手足的名聲傳播出去,他還拿什麽去和南方那個同樣繼承了王室之血的霍蘭德鬥?


    事實上,這場局,與遠在西線戰場的蒙德殿下幾乎毫無關聯,一切的策劃者、主謀者是他這個內務官安爾――至少,安爾是這麽認為的。唯一和蒙德殿下有關聯的就是,安爾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蒙德盡早掌權,盡管沒有征求蒙德殿下的同意,盡管蒙德殿下對整件事情都毫不知情,但安爾卻實實在在的單方麵為這件事冠上了蒙德的名號。


    東澤王不予追查是明智的,哪怕是薩蘭德大教堂的事件被查清楚,哪怕有人弄明白了這事兒是安爾獨力而為,但天下人會那麽老實地認為,一個大臣,可以為一次王室內的奪權政變背黑鍋嗎?沒有蒙德的指示,一個大臣就做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誰信?


    東澤王隻會派人秘密查探,在弄明白事件緣由後,將那些所有煽動蒙德、支持蒙德、為他策劃陰謀的臣子找借口處理掉。他安爾遲早會是其中一個,而且絕對會死得很慘。


    但問題是,東澤王需要有足夠的時間查明這件事才行。如果他沒有呢?如果蒙德殿下還有機會搶先一步呢?


    蒙德殿下啊……安爾回想起那個冷情的王子,估算著自己有幾分說服這位殿下的把握。


    “安爾大人。”休息室外,文書助理躬身輕喚,“追浪石那邊的地下魔法陣暴走後,魔法師們雖然在竭力壓製,但似乎出了些問題。據他們說,魔法陣被施加了很特別的催化力,隻怕普通的方法沒法遏製它的暴走……追浪石周邊半裏內的人,需要全部疏散。”


    周邊半裏……那相當於一個王宮防區了。


    但安爾根本沒心思應付這些,隻不耐煩地回道:“調人手去疏散就是,這事兒也要找我?”


    “可長公主那邊……”


    “嗯?怎麽?”


    文書助理小心地又矮了矮身才說:“長公主殿下聽到詹姆王子去世的消息很傷心,本來要強闖出宮去見詹姆殿下,被禁衛攔了回來,之後就……就失蹤了。”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正是在疏散區附近失蹤的。之前皇宮禁衛被調用了走一大半,現在雖然召回一部分禁衛,但因為陛下打算把半數禁衛長期留駐薩蘭德大教堂那邊,防區需要重新布局,所以現在皇宮內防區管轄卻十分混亂,偏偏沃爾軍參又不知哪兒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他。宮廷魔法師又因為魔法陣的暴走正在全力施救,整個皇宮的魔法監控結界現在正常運轉的隻有不到一半,根本沒法準確追蹤長公主殿下的行蹤。最糟糕的是,疏散區附近的魔法監控和防務結界在暴走魔法陣的衝擊下幾乎全部失效,如果長公主跑到那裏躲起來,怕隻怕萬一……”


    “好了!”安爾心煩意亂,他明白,他算沒法推脫掉這件事了。即便是他麵臨生死存亡的豪賭抉擇,他也必須先把那個該死的長公主給揪出來。


    東澤王把自己徹底拴在了薩蘭德大教堂,拴在了詹姆殿下的屍體旁,皇宮內的很多事,他都一紙詔令直接交給了安爾。如果這時候,長公主再有個三長兩短,安爾會連豪賭的機會都沒了!


    ……


    ……


    長公主卡羅妮已經傷心欲絕。


    在她印象裏,詹姆一直是個溫和友善的兄長。和蒙德殿下那種不宜親近的冷淡不同,詹姆會教她唱歌,教她彈奏豎琴,還會陪她騎馬,在她因為馬的顛簸而害怕時,還會牽過馬韁輕聲安撫她,鼓勵她勇敢一些。


    每次長時間外出後回到宮裏,他都會摟著卡羅妮,說:“我可愛的妹妹,見到你真高興。”


    每次國事艱難,卡羅妮一臉擔憂的時候,詹姆都會捏著她的臉蛋說:“我的傻妹妹,別想那麽多,父親、蒙德和我會處理好一切。”


    她還記得小時候三人玩耍時,兄長們總是嚐試攀爬一些危險的地方,她經常會害怕駐足。蒙德會冷冷地丟下她,但詹姆卻總能耐心地鼓勵她、幫助她跟上來。


    在詹姆的陪同下,她第一次爬了樹、翻了牆、湯過了齊腰深的河,摸了被剛剛斬殺的灰狼……她不覺得這些事很優雅,但卻很珍惜那些借著年幼才能留下來的興奮感和成就感,也很珍惜那份兄長給予的嗬護和鼓勵。


    但,詹姆死了,就在剛剛,她得到了這個難以置信的消息。


    “潔娜……”傷心處,卡羅妮忍不住掉下一串淚水,想對她身前的人傾訴。


    “噓――”潔娜卻轉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把卡羅妮往裏推了推,以免她白色的裙角暴露在外。


    她們藏在呈報房右邊內巷一個放廢棄文件的大木箱後麵,這個地方是外地的簡報和文書信件向宮中轉送的第一站,也是貼近宮禁最後一道防線的地方,隻要能穿過這裏,她們就能擺脫那些四處搜索的宮廷禁衛,逃離皇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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