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糖糖小心翼翼地端著早飯和安胎藥,走進了薑黎的房間,“夫人,姑姑特意為您做了蓮肉粥,這蓮子可是新鮮采摘的呢,您快起來嚐嚐。”


    糖糖邊說邊將食案放在桌上,然後快步走向床前。然而,當她掀開床幔時,卻驚訝地發現床上整整齊齊地鋪著兩床被子,薑黎的身影卻不見了蹤影。


    糖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驚慌失措地跑出房間,大聲呼喊:“姑姑,夫人不在房間裏!”


    秦瑛聽到聲音,急匆匆地跑進後院。看著糖糖淚流滿麵地看著她,秦瑛的心猛地一沉,“姑姑,夫人是不是真的離家出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別胡說!”秦瑛皺起眉頭,她快步走進房間,果然,薑黎不在房間裏。她心想,薑黎一定是在她們熟睡的時候,偷偷離開了王府。


    “好了,別哭了。夫人可能是去青雲司處理公事了,忙完就會回來的,不要著急。”秦瑛走出房間,輕輕地拍了拍糖糖的肩膀,安慰著她。


    隨後,秦瑛走向隔壁房間,抬手輕輕地拍打著房門,憂慮地說道:“王爺,您昨晚沒吃晚飯,今早我做了您最愛吃的春卷,您讓巴蠻打開房門,我把早飯給您端進去。”


    然而,無論秦瑛怎樣敲門,房間裏始終沒有墨璟泫的回應。秦瑛不禁愁容滿麵,輕輕地歎了口氣。


    “姑姑,王爺和夫人吵架後就不吃不喝,夫人還懷著身孕,卻和王爺賭氣離家出走了,這可怎麽辦啊?”糖糖一邊抽泣著,一邊走到秦瑛身邊。秦瑛轉頭瞪了她一眼,責備道:“什麽叫離家出走?夫人是去忙公事了,你別亂說話。你趕緊把安胎藥送到青雲司去,夫人這次動了胎氣,王爺叮囑過要她必須按時服用安胎藥,一次都不能耽擱。”


    糖糖委屈地低下頭,嘟囔著嘴回答:“我知道了,馬上就去給夫人送藥。”


    與此同時


    韶華街的早市上,有四個人正圍坐在一個小攤前吃早飯。過往的行人皆用怪異的目光審視著他們,有的人甚至捂著鼻子,仿若躲避瘟疫一般,快步從小攤前走過。而前後桌的其他食客,才吃了幾口,便付了賬,匆匆離去。


    “哎呀,這餛飩才吃了一半,就走了,真是浪費啊!”


    小販滿臉心疼地收拾著桌子,終於還是忍不住走到四人麵前。他尤其看向那兩個身穿一紅一綠的“女子”,她們的發髻上插滿了五彩斑斕的花朵,臉上的粉塗得比麵缸裏的麵還要白,胭脂擦得比猴屁股還要紅,身上散發出的刺鼻香露味,不僅沒有絲毫的香氣,反而讓人惡心作嘔。


    “你們要是吃完了,就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小販一臉厭惡地捏著鼻子驅趕他們,話剛說完,一隻白皙的手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再來一碗餛飩!”小販見狀,立刻兩眼放光,如餓虎撲食般拿起銀子,陪笑道:“沒問題,我這就去煮一碗餛飩來,你們慢慢吃,不著急……”小販收起銀子,轉身去煮餛飩。


    白鳳翎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空碗,微微一笑:“現在懷孕了,飯量竟然變得這麽大了?”白鳳翎說著,看向坐在對麵的薑黎。


    “我一向飯量就這麽大。”薑黎舀起一勺餛飩送進嘴裏,“老大,我猜你懷的應該是龍鳳胎吧。”楊毅湊到她身旁,“阿嚏”,薑黎偏過頭,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嘴裏沒咽下去的餛飩如子彈般噴了楊毅一臉。


    “哈哈哈……”唐柚一邊拍著桌子一邊指著楊毅的囧樣捧腹大笑,笑的尺度太大,瞬間扯傷了嘴角的傷,立馬捂著嘴角疼的齜牙咧嘴。


    楊毅卻淡定自若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小銅鏡,然後拿著粉色繡帕輕輕擦著臉,掐著嗓子嬌嗔道:“真討厭,我費心畫的妝容差點被你毀壞了呢。”


    薑黎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笑聲如同春天的陽光,溫暖而明亮。


    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開懷大笑,那燦爛的笑容仿佛春花綻放。


    然而,白鳳翎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悲傷,仿佛能感受到薑黎內心那無法言說的痛苦,如刀割般刺痛著他的心,讓他心疼不已。


    “老大,你瞧你笑起來多好看,這樣對你肚子裏的孩子也好。”楊毅眼含笑意地望著薑黎,薑黎聞言,笑聲立馬止住。


    忽地察覺到異常,她便抬起眼簾見白鳳翎和唐柚都盯著她看,她神情極其不自然地垂下眼眸,嚴肅道:“我們還是抓緊辦正事要緊。韶華街共有四家藥鋪,我和楊毅一組,你們兩個人一組,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吧,莫要打草驚蛇。”


    緊接著,小販端著一碗熱氣騰騰地餛飩走到薑黎身邊:“姑娘趁熱吃。”小販一臉諂媚的將餛飩輕輕放到薑黎手邊,然後轉身離開。


    薑黎深吸了一口氣,欲要拿起湯勺時,白鳳翎立馬伸手端到自己麵前,“你吃的夠多了,再吃我怕你消化不了,正好我也還有點餓,我來吃。”白鳳翎言畢便開始吃了起來,薑黎五味雜陳地望著白鳳翎,頓了頓後,隨即起身說道:“那你先吃,我和楊毅先去前街兩家藥鋪,你和唐柚去東西兩街的藥鋪。”


    “讓唐柚和楊毅去,既然讓他們男扮女裝,況且打扮的如此豔麗,明眼人看出他們是幹什麽的,他們兩個結伴一起好打聽。所以讓他們去三家小藥鋪,我們兩個去百草藥鋪,百草藥鋪在京都開了數年,是京都最大的藥鋪,我們兩個去或許能查出一些線索來。”


    楊毅頓時不樂意了,扭過頭看向白鳳翎:“你什麽意思,意思是說我查不出線索?”白鳳翎吃完餛飩後,慢條斯理地起身走到薑黎麵前:“若讓他們兩個人去,恐怕就怕會弄巧成拙,會讓人起疑。”


    薑黎各看了楊毅和唐柚一眼,白鳳翎說的不無道理,畢竟兩人辦案經驗還是有所欠缺,倘若不慎露了馬腳,有可能唯一的線索也就斷了。


    經過一番斟酌後,薑黎便同意白鳳翎的建議,讓兩人去三家小藥鋪,百草藥鋪由她和白鳳翎去調查。


    就這樣,他們開始分頭行事,楊毅和唐柚打扮的太過耀眼,時不時有好色之人上前調戲兩人,言語之間盡顯輕浮之意,若不是辦案重要,不讓人看出破綻,兩人立馬會教訓這些登徒子。


    百草藥鋪


    白鳳翎近乎本能地欲伸手去攙扶有孕的薑黎,然而,薑黎仿佛洞悉了他的意圖,迅即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步履匆匆地走進藥鋪。白鳳翎那隻懸在半空中的手,如同斷了線的木偶,最終緩緩垂下,然後默默地走進藥鋪。


    此時的藥櫃前立著一位清秀的少年,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正無所事事地單手托腮,另一隻手擺弄著藥櫃上的算盤,還不時抬頭望向門口。


    “人怎麽還不來呢……”話剛出口,他便抬頭望見一個身著青色衣裙的女子踏入藥鋪,隨後一位藍衣男子也跟了進來。


    “二位是看病還是抓藥?”少年禮貌地詢問。


    薑黎麵色從容地環顧了一圈藥鋪,剛要開口,白鳳翎站在她身旁,滿臉笑意地對少年說道:“我是陪我娘子來看病的,我家娘子自從懷了身孕後,氣色一直不太好,所以……”


    話未說完,薑黎猛地偏過頭,滿臉怒容,狠狠地瞪著白鳳翎,壓低聲音警告道:“白鳳翎,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我就……”


    白鳳翎沒等她把話說完,便一把將她緊緊摟進懷中。薑黎想要掙脫,卻被他牢牢地抱住腰肢,動彈不得。


    於是,他對著少年無奈地說道:“你瞧,我家娘子又和我鬧別扭了。”


    “原來你家娘子是有身孕了……”少年笑著從藥櫃前繞到兩人麵前,他的目光落在薑黎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笑道:“你家娘子應該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吧。”白鳳翎忙道:“沒有,快四個月了。”


    少年聞言,便請薑黎坐在診桌前,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說道:“懷孕後,陰血會下注養胎,體內陰血不足,你家娘子很可能是心火偏旺所致。”


    薑黎一臉懷疑地上下打量起坐在診椅上的少年,少年看出了她的疑慮,便微笑著說道:“我從小就跟著我爹四處給人看病,至今醫齡已有十年了,而且我最擅長給婦人看病,但凡我看過的婦人病症,基本上都能藥到病除。”


    “哦?想不到這位小先生年紀輕輕,醫術卻如此精湛,實在令人欽佩!既然如此,還請快快替我家娘子診治一番。”


    白鳳翎心中暗自思忖,眼前這少年不過十幾歲光景,其醫術究竟是否真如他所言那般高明呢?然而,為了能順利查案,白鳳翎決定暫且佯裝出對少年醫術十分敬仰的模樣。


    接著,他動作輕柔地拍了拍薑黎的肩膀,語氣寵溺地說道:“娘子,快將手伸出來,讓這位小先生瞧瞧吧。”


    薑黎聽到白鳳翎一口一個“娘子”地叫著自己,氣得火冒三丈。她猛地抬起頭,狠狠地瞪了白鳳翎一眼。白鳳翎見狀,心裏不禁偷笑,心想這她人明明氣得要命,卻又不敢當麵發作,倒十分可愛有趣。


    麵對白鳳翎的要求,薑黎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極不情願地伸出右手,緩緩放在了診桌上。此時,那名少年則開始為薑黎號脈診斷病情。


    在號脈的過程中,薑黎試圖與少年攀談幾句,希望能從他口中套出些線索來。隻可惜,無論薑黎說什麽,少年始終緊閉雙眼,對她不理不睬。薑黎眼見這招行不通,正準備換個話題繼續試探時,少年突然毫無征兆地睜開眼睛,滿臉狐疑地盯著薑黎。


    “你為何這樣看我?”薑黎娥眉微蹙,便將手從少年手中抽出,並緩緩放下衣袖。


    少年一臉肅穆地看著她,語氣凝重地問道:“自從你懷孕以來,可曾服食過何種藥物?又或者食用過哪些特別的食物?”


    薑黎聽後,眼神閃爍不定,似乎並不願正麵回應這個問題。因為對她而言,這與她此次前來的目的毫無關係。於是,她站起身來,隨意地揮了揮手,試圖敷衍過去:“平日裏我吃些什麽,懷孕之後亦無變化。”


    然而,少年並未輕易罷休,繼續追問道:“但我剛才替你號脈時,察覺到你近期有服藥跡象。不知此藥是否乃安胎之用呢?”少年目光犀利如劍,緊緊盯著薑黎。


    一旁的白鳳翎見狀,心中不禁一緊,眉頭微微皺起,連忙插話道:“小先生,莫非是瞧出了什麽異樣之處?還望直言相告。”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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