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到了房間才把阿麗歌妮和影姬放下,靈魂的衝擊有可能導致神誌喪失,不能大意。


    靈魂需要溫養,林止還有魂晶,便拿出來給兩個。抱著魂晶,阿麗歌妮和影姬這才開始有些緩過來了。


    林止問,“怎麽樣?嚇壞了吧?”


    阿麗歌妮虛弱的說,“大收獲。比吸收魂晶強多了,感覺有些法則的能量。”


    影姬直呼,“酷斃了,爽歪歪。真的爽,來自靈魂深處的爽,全身心的爽。”


    阿麗歌妮白了影姬一眼。


    林止說,“有收獲就好。這種強度才有真正的收獲。好好感悟,我們準備出發了。”


    房間外傳來敲門聲。


    林止開門,見是阿曼,便問,“可以出發了嗎?”


    阿曼畢恭畢敬地說,“隨時可以出發,聽您吩咐。”


    林止說,“怎麽突然變這樣,我可適應不了。阿曼,你怎麽啦?”


    阿曼說,“對強者的尊重,是基本的素質呀。”


    林止說,“你不必拘謹呀。雖然,我跟你才初次見麵,卻是早已神交許久了。”


    “深交?”阿曼有些不確信。


    林止當然不會說穿,隻是笑著說,“是呀,那我們就安排出發吧,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阿曼說,“那是自然。能跟你相識,也是我的榮幸。為您效勞,榮幸之至。”


    “客氣話別說了,阿曼。”林止說,“你這樣,我好不習慣。走吧,出發,目的地,虞淵!”


    阿麗歌妮自然爬到林止肩膀,林止讓影姬也到林止肩膀,這樣可以更集中精神感悟今天的收獲。


    阿曼真的花成本了,這次是乘坐特殊穿梭機,速度超過音速,甚至有點接近光速。坐這種載人工具,從出發到幾十萬裏外的束州,隻需要一個時辰,卻耗費巨大;這一趟下來,一定是消耗數量非常大的極品靈石。


    阿曼停好穿梭機,林止這才緩過神來說,“這種速度的確很不得了。”


    林止這一個時辰什麽都沒做,光感悟這種速度就很多收獲。


    阿曼說,“這裏就已經是束州,桑榆山的方向,我有地圖和方向給你,我是不敢再向虞淵方向再多走一步。我要去束州城去,林先生,你自己過去嗎?還是還有夥伴?”


    林止說,“我自己去就是。”


    阿曼說,“我會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你忙完了,可以在這裏等我,或者直接用其他工具回去。”


    林止說,“好,我還想再體驗一回這種速度。”取出自己的飛車,按照阿曼的地圖和指示的方向飛馳而去。


    阿曼看著林止喃喃自語,“這樣怪異的強者竟然是如此低調,謙遜,友善,還有點小帥。唉。”


    林止望著虞淵而來,這裏是束州,越接近桑榆山,林止感覺到前麵的壓迫感越強,不是危險的感覺,隻是純粹的壓迫,擠壓。湧進內心的是混亂,不是慌亂,惶恐,不是緊張,鬱悶,也不是擔心,惆悵,它隻是一種混亂,雜亂,仿佛前麵會有答案,又仿佛沒有答案。


    虞淵,又稱隅穀,日至於虞淵,是為黃昏。按照邪龍巴茲法德說的有顆白色的樹,樹旁邊有洞穴,洞穴裏有神兵原胚邪龍之刃。但是,邪龍巴茲法德最後那句“注意安全”顯然不是純粹關心自己的話,應該是一種隱喻或者威脅,或者暗示。


    還有翁媼說的“虞淵的空靈魚”是什麽呢?顯然虞淵並不是有著很多水的深淵,可能是一個純粹的深淵,這種魚應該是奇特的存在。


    林止平息著自己的心情,安撫著阿麗歌妮和影姬,繼續往前去。


    前麵是未知的世界,現在人類來過這裏的人並不多,林止算是來開荒的。


    兩旁沒什麽景色,突兀的赤色巨石,古怪的粗壯植物,沒有鳥叫蟲鳴,沒有凶獸猛禽,仿佛這裏的生機並不多,隻夠孕育這些植物,完全不適合動物或者人類居住。


    地麵上根本就沒有路,沒有任何人或者蟲獸經過的痕跡。


    林止打開車窗,發現這裏沒有風,空氣中隻有微弱的靈氣,炙熱的沉悶和隱約的蒼涼,甚至內心裏有一種感覺: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離開,天黑了這裏就是恐怖的地獄。


    越往前走,越覺得無路可走,越覺得應該調頭回去,越是這種複雜的感覺,林止便越堅定信念往前走,林止早已習慣被天道欺負了,一種叛逆的反向思維自然產生對抗的意誌。


    光線越來越暗了,不是天快要黑了,好像這裏天上裝著濾鏡和擋板,把光線都過濾掉,給擋住了。


    林止遠遠的看著那裏漆黑一片,不知道是山峰還是峽穀,也看不清楚那裏有樹木還是魔鬼,總之,就是看不清楚,沒有任何反射光線,就算用靈魂的神識去探索,那裏仍然漆黑一片,沒任何反饋。


    那裏就是目的地嗎?可是看不見白色的樹呀?別說樹,看不到一點點不是黑色的東西。


    林止歎了一口氣,“無論如何,我還是要過去的,你怎麽阻攔我也沒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九死一生都經曆了,那就讓我經曆一次十死無生吧。十死無生,我也要劈開自己的活路來。”


    天道說,大哥,你隻是來拿寶物,說得好像我迫害你多慘似的,你這樣矯情是不好的。


    阿麗歌妮和影姬感受到外界的氣息,勉強掙紮起來,阿麗歌妮說,“止哥,先等一下,先等下。”


    林止停住車,問,“怎麽啦?”


    阿麗歌妮說,“等下,我們恢複下狀態,過去了,我們才能幫得上忙。”


    林止說,“我有感覺,今天不用你們戰鬥,你們慢慢恢複或者參悟就好,你們想出來也行,那就觀摩一下我的靈魂戰技吧。”


    影姬說,“止哥,這樣匆忙而去,為什麽呀?你的狀態也不好吧?”


    林止說,“我的狀態豈止是不好呀,簡直就是糟透了。”


    影姬說,“那幹嘛還要現在趕過去呢?”


    林止說,“不現在過去,等天黑了,我們就任人宰割了。我感覺這裏的黑夜世界,完全不是我們這種水平的人類待的地方,所以,要趕緊找到落腳的地方。”


    阿麗歌妮說,“這裏這麽恐怖,機緣也必然豐富呀。”


    林止說,“我這次來,就是想搞清楚,到底翁媼的來頭是什麽?能知道這裏的傳聞足以說明了她的不凡,卻一直待在煙雨閣裏,這不奇怪嗎?”


    阿麗歌妮說,“還有,那個潘先生,聽說他跟這片大陸差不多年紀,比大部分山,大部分水都年紀大,可是,他怎麽就一直呆在那裏,千萬年來,沒聽說他害過誰,卻偏偏把我害死了,還讓刁把我抓進山莊裏,也不折磨我,甚至還說幫我報仇。這都是很奇怪的事情呀?”


    影姬說,“我們複州人氏,雖然向來極少跟你們上清界的人往來,一直都是不斷有人往來的,為何我跟著師父修習劍術多年,都早已功成名就了,卻仍派我來虞州學藝,然後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害死了,還沒找到仇人,還因為隔著海,靈魂都回不去了,飄蕩多年,就被阿麗歌妮救了回來。這不也很奇怪嗎?”


    林止說,“所有疑問都能解開的,我們先安頓下來再說。”林止朝著漆黑處疾馳而去。


    阿麗歌妮和影姬各自抱住魂晶,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日沒之處,是為虞淵。林止正如飛蛾撲火一般,義無反顧的朝虞淵而去,不管是神兵原胚邪龍之刃,還是能提升靈魂品階的空靈魚,都隻是別人嘴裏的一句話而已,林止所說的理由壓根就不成立,收獲遠小於風險,他真的不懂嗎?


    或者他瘋了?


    又或者,他正在挑戰自己的另一種極限,修真不就是向死而生的玩法嗎?


    自古何曾誰見過安安穩穩,就修成正果了?每個證道的人,無不都是突然出現的,他們後麵的故事又有多少人知道呢?誰又知道他們經曆過什麽呢?


    沒人知道,因為證道了的人不會說,沒經曆過的人想象都想象不到。


    這就是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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