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樓想起昨晚上景耀風在車子裏又動手動腳，忍不住黑了一張臉，“沒怎麽樣！” 宵北和古魯伊對視吐了吐舌頭——看來心情很不好呀！ “很古怪。”白樓長出了一口氣，說，“小月昨晚上回到家後，一直到天亮，房間裏頭燈還亮著。今天一大早，她又出門買菜了，精神似乎很好。現在換了契獠他們去盯梢，剛剛打電話回來，說早上買完菜回家後，又出門逛街了。 “她不睏麽？”宵北好奇，“精力這麽旺盛啊？” 白樓聳了聳肩，“不知道，一會兒下午是希塞爾他們去交班，如果還不睡，那就有蹊蹺了！” 正說著話，門口藍冥走了進來，“景耀風剛剛打電話來，說是又有殉情慘案了！” “啊？！”宵北驚訝——不對啊！昨晚上除了我們，沒有別人被詛咒了吧？！ “是被波及聽眾？”白樓問。 藍冥搖搖頭，“景耀風說這回這個人，沒有打電話去過午夜之聲，而且他家還沒有收音機！” 宵北睜大了眼睛，“莫非我們懷疑對象錯了？可昨天明明看到小月嘴裏吐出詛咒啊！” “理由隻有一個了。”藍冥微笑，“事情比我們想象，還要複雜。” 第127章 經過仔細調查，可以證明那幾個死者都沒有聽電台廣播習慣，更加沒有聽那晚《午夜之聲》。 這下子，好不容易捋順線索又被打亂了。 宵北等坐在客廳裏發愁，怎麽回事呢？莫非下詛咒還有其他人？可小月嫌疑真很大啊！ 到了傍晚，契獠打電話來，說盯梢結果是小月下午回到家後就開始睡覺了。 眾人算是大致摸清了她作息時間，原來是每天傍晚和前半夜補眠，後半夜起來做節目，過半個白天。 “雖然有些怪，不過也說不出不對來！”白樓給小七換藥上繃帶，邊問宵北，“你們那晚真看到她表情很猙獰？” 宵北和藍冥同時點頭——是啊！雖然不能形容多猙獰，可是確挺嚇人，她很憤怒那是絕對！ “要不然，今晚繼續盯著她？”宵北覺得這也是個辦法。 “太被動了。”藍冥倒是對此並不太感興趣，“會不會，那些人用其他方法接觸過她？” 藍冥這一提醒，宵北忽然一拍手，“對呀！可以查一下小月電話號碼，還那些人有沒有跟她聯係，或者去過一樣地方！” 景耀風立安排人再一次查找，果不其然——這兩人和小月接觸過，一個是淩晨時候給她打過電話。還有一個一大早在超市買東西，正是小月去那家。 這樣一來證據確鑿了，可見這些人死確是因為小月！ “隻是。”宵北雙手托著下巴，“我們直接去找她？你們也說了她是人類，怎麽可能做到？” “會不會是什麽新品種！”藍冥興趣缺缺，“最近不是經常冒出來一些稀奇古怪東西。” “不對啊。”景耀風卻是拿出了一疊資料來，“我屬下查到了這個小月全部資料，她人生相當不順遂啊！” “是麽？”宵北伸手接了資料來看。小月人生，確可以簡單地概括為，不順遂！ 小月原名叫洛月，名字很詩意，生活卻很失意。 她年幼喪父、母親改嫁後，整天遭繼父毒打。十六歲離家出走，可跟著男朋友到了城裏卻險些被賣去接客。好不容易逃出來，無家可歸時候還睡過橋洞，最後靠撿垃圾和打工掙錢糊口，自學考入了廣播學院學習播音。和播音係一個男老師戀愛結婚，可新婚不到一個月，就發現丈夫拈花惹草。隨後還被家庭暴力，自殺了幾回，最後患上憂鬱症和輕度神經分裂，到精神病院住了兩年。病愈後出院，在原來學校校長介紹下，來到電台工作。她自己策劃了這個《午夜之聲》節目，沒想到播出效果非常好，於是經過兩年努力，已經成為了電台台柱式播音員，有很多粉絲。 宵北等聽完了，都皺起了眉頭，這命也太不好了吧！什麽倒黴事都碰上了，如果這次再牽扯進去案件裏頭，那老天爺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古魯伊拿著餐巾紙抹眼淚。 宵北有些哭笑不得，古魯伊特別容易哭鼻子，說來也奇怪，這屋裏大多是男生，怎麽教出他來那麽多愁善感？ “幹脆去找她聊聊吧。”藍冥坐不住，從沙發上起來，伸手拉了宵北胳膊，“走，北北，咱們見那個小月去，說不定她自己都蒙在鼓裏！” “嗯，好！”宵北也覺得當麵問清楚最好！就和藍冥一起下樓。 兩人開車到小月家樓下時候，就見肖華和契獠在車裏坐著呢。 肖華因為受傷今天沒去公司，在家裏無聊，就跟來陪契獠盯梢，手上傷基本都好了。據說是昨天趁他睡著時候，狼王用了一種比較下流方法幫他治好……具體是什麽方法，宵北問了半天肖華也沒說出口。倒是藍冥最快，“狗狗治傷都靠舔！” “你們怎麽來了？”契獠看了看時間，“不說後半夜才換你們麽？！”契獠那樣子看起來還挺不樂意，大概是嫌他們打擾了他和肖華獨處。 宵北將來意說了一下，肖華覺得這主意好！契獠也撇了撇嘴，“我覺得那丫頭說也不是都沒有用。” 宵北和藍冥心知肚明，小月那天跟契獠說那些話，其實對他觸動很大，而且直接導致他和肖華關係又進了一步！如果不存在殺人行為，那麽小月還真是挺了不起電台主播。 “去問清楚吧。”肖華見契獠神色，安慰，“也有可能小月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那種能力，說不定被什麽利用了！” “對對！”古魯伊鑽出腦袋來用力點頭，它喜歡自強不息又命運坎坷又風華絕代女人喏！ 眾人按照景耀風查到地址上了樓，按響了小月家門鈴。 按了三下，沒有人來應門。 眾人想想覺得也對，小月應該正在補眠。 “直接開門進去吧。”藍冥要踹門，宵北狠狠瞪了他一眼，將他推開點，繼續不懈地按門鈴。 鈴響了大概有十分鍾，終於聽到裏頭傳來了拖鞋塔拉塔拉聲音，光從腳步聲就能聽出來，開門人非常生氣。 果然，門被嘩啦一聲打開，蓬頭散發穿著睡衣一臉怒意小月朝天吼了一嗓子，“誰啊！媽！” 眾人都驚了一跳，這個聲音和電台裏頭那個溫柔可人小月太不一樣了啊。 仔細看了看，發現都是不認識人，小月問，“你們誰啊？別說敲錯門了啊，老娘宰了你們！” 眾人嘴角抽了抽……果然，人不可貌相也不可聽聲。 “哦……我們是你聽眾。”宵北回答。 小月眨了眨眼，盯著宵北看了良久，“神經病！”罵了一句後就要關門。 藍冥伸手擋住門，“等等，有事情想問你。” “你們是誰啊？！”小月臉上怒意更盛，可奇怪是，光有憤怒而沒有懼意。一般單身女性看到好幾個大男人敲門還擋著不讓關門，會很害怕才是吧，還是說天生就性格彪悍一些？ “是這樣，我們……”宵北還想很客氣地跟她解釋，隻可惜小月是火爆脾氣，大罵，“我沒空，要睡覺！再不走我報警了！” “報警？”藍冥將宵北拉到身後，心說這女人這麽彪悍，可別傷著北北，“你害死那麽多人，還敢報警？” “什麽？！”小月這下愣住了，“誰害死人？” “你啊！”肖華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錄音筆來，將景耀風給他音頻播放給小月聽，就是那幾個死者打電話和她回答呢哦榮。 小月皺眉，“這怎麽了？那是我口頭禪啊。” “能進門談麽？”藍冥問。 小月想了想，“那你們先說清楚，人死了是怎麽回事？” 宵北將那些血案照片給小月看了一下，“你讓那些人用愛去救贖，結果他們殺了愛人和自己。” “靠！”小月一臉痞氣，哪兒有半分淑女樣子，宵北想笑又笑不出來，低頭，就看到包裏古魯伊星星眼看著，扭啊扭樣子像是對小月樣子很滿意。 打開門，讓眾人進來，小月從茶幾上拿了香煙點上。 進了屋，眾人才發現，原來這個小月是個誇張宅女，房間裏滿是cd和書，零食加隨地亂扔衣服——髒亂差！ 見眾人神色，小月抓了抓頭，“沒見過宅女啊，你們剛剛說那些人都死了？” “嗯！”宵北等都點頭。 “怎麽會這樣？！”小月一臉不解地坐到了沙發上，抱起手邊胖乎乎白貓來摸毛。 那貓通體雪白，圓潤可愛，看不出品種，隻是道非常可愛也很高貴美麗。它似乎剛剛睡醒，打了個哈欠，親昵地蹭了蹭小月後，趴在她膝蓋上舔毛。 “你有沒有注意過，自己在對那些人說‘用愛去救贖’時候，是什麽表情？”宵北直奔主題。 小月愣了愣，隨後笑了，叼著煙說，“肯定不會好看……” 眾人在沙發上坐下，小月丟了幾罐可樂過來，也沒要去倒茶意思，自己打開了一罐啤酒，邊喝邊用零食喂貓，“我要不是為了糊口，才不會昧著良心去應付那些不負責任賤人。” “不是吧……”契獠道，“你那是敷衍？我還以為你發自內心說。” “哈哈！”小月哈哈大笑，“你也太好騙了點吧！跟你們說吧，我對感情早就看淡了，打電話進來訴苦，無非兩類，不懂感情和沒資格談感情。” “這個說法很有趣啊。”藍冥很感興趣地問，“這兩種人要怎麽區分？” “很簡單啊。”小月將白貓放到地上，讓它去陽台上貓砂盆裏方便，邊架起腿慢悠悠地說，“那些不敢表達愛意、猶豫不決患得患失，大多都沒愛過或者不懂愛……按照正常人方法安慰一下或者開導一下就好了。而那種打電話進來，屁話連篇就是為了推卸責任活著想著背叛人，就是根本沒資格愛人。跟過去傷害過我那些人一樣，我沒心思搭理他們。但是我剛剛說了，為了保住飯碗我又不能對他們破口大罵，於是隻好忍著說一句用愛救贖打發了他們。誰知道他們會跑去殺人啊！” 宵北看了看藍冥，想聽聽他有什麽意見，可藍冥卻是盯著陽台。 宵北順著他視線望出去，隻見在陽台欄杆上，那隻白貓正蹲在那裏，瞪著一雙綠油油眸子盯著屋內眾人。 “這貓是哪兒來啊？” 問話是契獠，宵北回頭看他，契獠一向貓咪過敏，對貓科類最沒興趣，竟然主動問一隻白貓來曆。 “我病時候，在精神病院院子裏偶然撿到……不瞞你們說，多虧了它我病才會好起來。”小月淡淡笑，“我當時覺得全世界都不需要我，所以精神崩潰了。剛撿到它時候，它受了傷，很虛弱。我給它治好後，它是唯一不怕我，還喜歡粘著我活物。久而久之，我發病也就少了……所以後半輩子都決定跟它相依為命。” 宵北微微皺眉，包裏頭古魯伊又開始抽搭了，宵北無奈地抽出一張餐巾紙塞進包裏。 藍冥站了起來，“沒事了……這事情和你沒什麽關係，打擾了。” 小月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那樣子像是在看四個神經病。 肖華也不明白，但是契獠已經起身拉他出門了。 小月出來關門，契獠忽然說，“哦，對了。” “嗯？”小月抬頭看他，“什麽？” “你那些建議……其實還挺有用。”契獠看了看別處。 “是麽？”小月笑了，“真沒想到。” “幫我解決了很多問題。”契獠雙手插兜，“你會去靠播音係，也是因為喜歡這個職業吧？” 小月頓了頓，無所謂地一笑，“忘記了。” “不妨再放開一點，你如果真喜歡，總不可能忍著一輩子敷衍那種不喜歡人吧。”契獠微笑，“該罵還得罵。” 聽了契獠話，宵北和藍冥都呆住了，一旁肖華更是睜大了眼睛，不良少年契獠竟然在開導別人！ 告辭後，眾人下樓。 “怎麽回事啊？”宵北拉住藍冥。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藍冥輕輕擺了擺手，帶著宵北到了附近一個很僻靜小巷子裏等著，邊問宵北，“對了……你知不知道，這世上除了有狼人之外，還有貓人？” “呃……”宵北眨眨眼，“我倒是知道貓女……哈利貝瑞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