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隻是戰場上成千上萬小兵中的一個，幸運的活命，不走運的連屍骨在哪都不知道。等他們無法再參戰之時，退役後所得到的錢無法養活自己，隻能在街邊賣藝行乞。 蓋爾，我親愛的戰友，明年的春天，還能聽到你拉的小提琴嗎？ 作者有話要說：愛德華講的故事並不是我編出來的。而是源於真實故事。一張瞎眼戰士的照片，他是我們祖國的鐵血戰士，越南反擊戰中，整個排的人除了他，全部戰死，包括為他包紮的衛生員。但援軍來到時，他一個人仍然守在那裏。 向烽火歲月中那些英勇的軍人致敬，他們是最可愛的人。 第32章 野戰 閃電劃破長空，雷鳴猶如怪物的嘶吼，在山穀中回蕩。因為海洋性氣候的影響，位於海岸邊的阿利亞森林總是受到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侵襲。 雨水順著石壁流下，匯成小溪流進人工挖的儲水池中。康納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從洞沿落下的水簾發呆。 “shit！”黑人查理斯的粗俗問候語讓他回過神來。 “那幫狗娘養的雜種，居然敢偷襲我們。”查理斯一邊修著自己的佩槍一邊發著牢騷。將對方家族裏所有的女眷全操了一遍。 康納走過去，接過他的槍，將已經拆得差不多散架的槍重新裝置好，遞回去查理斯。查理斯看著自己弄了半天都搞不定的家夥，被小個子幾下手腳就搞定了，而且連壞掉的地方也修好。驚訝得瞪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好了。還有其他要修理的東西嗎？”康納弟弟睜著淡藍色的大眼睛，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看他可愛的樣子，倒是讓查理斯平息了不少怒氣，半天玩笑地說道：“當然有，我最想修理四連那幫家夥。” “這個就不是我能力範圍內了。”康納吐吐舌頭。他的天才領域隻局限於金屬機械。 康納蹲回石洞口，繼續看著外麵發呆。他們已經在這裏呆了三天。自從兩個星期前開始野獸營的訓練，野外長途行軍後，隻是短暫地休整了一天。接著是更加艱辛和節奏快速的野戰訓練。 包括了挽救人質、戰局部署、戰術運用等等的學習和實操訓練。在期間還不斷地進行隊形操練以及體能訓練。就算是體能最差的康納，現在也結實了許多。 最後的項目也是野獸訓練營的重點，野外爭奪戰。 在阿利亞森林中散上紅色的小球，這些小球上都裝有定點儀器，每個連隊都能獲得小球分布圖。連隊對小球進行收集，每個小球都有一定分數，越收集得多得分就越多。 連隊之間可以搶奪小球。而隊員們全都有佩槍，被子彈打中的話不會有什麽傷害，隻是會在衣服上呈現紅色印記，而監控中心也會立即知道，這名隊員已game over了。必須退出戰鬥，回到總營地。 以整個阿利亞森林為戰場，除了不可以傷人之外，沒有特別的限製規定，這樣的野戰有更高的自由度。而勝負的關鍵就是指揮官的才能。 安南的隊伍秉承其一向的作風，做陷阱，用奸計，偷襲和搶奪是他們的拿好戲。但無可厚非的是，他們的作戰確實非常成功，成績也相當卓越。 阿斯蘭的作戰風格卻完全不同。被偷襲了好幾次之後，他改變了作戰策略，並且堅決地輕移陣地。 他們退至山穀之下的魔鬼陷阱地帶，這裏通訊不便，而且地形複雜，很容易迷路。沒有一支連隊願意到這裏來收集紅球。但是，阿斯蘭他們的連隊之前走過這裏。而且散在的小球數量也相當地多。隻不過，無法在地圖上顯示準確的位置。 三天之內，他們收集了不少紅球。但是，幸運女神的微笑似乎跟隨著紀宇被偷襲‘身亡’而被送走了。 今天開始下大雨，隊員們根本無法行動。阿斯蘭是連長，無法與自己班的隊員一起行動，尤金被抽調為情報隊隊長，加文被調去當營地哨兵兼獵擊手，現在又減了紀宇，劉平安所在的班因為人數太少而被歸入了其他隊伍。 而康納現在也被抽調出來作為後勤器械組的組員，無法跟隨著劉平安行動。 “那幫家夥居然敢來這裏偷襲。我下次一定讓他們有來沒回！”查理斯卡地將槍上好膛。 “是有來有回吧。”康納喃喃地糾正他。被槍擊中的隊員必須回到總營地報到，而不得再跟連隊一起行動。所以越到後麵，可以收集小球的隊員人數就越少。 “我說你到底在看什麽？”查理斯走過去在康納身邊坐下。他們的大本營是在半山腰的洞穴，從這裏望出去，外麵傾盤大雨，森林被濃鬱的霧氣包裹著，根本什麽也看地不到。 “小安還沒有回來，他不會有事吧。”少年就像隻被主人遺忘在家裏的小狗，可憐巴巴地等著主人回來。 “傻瓜。”查理斯用力一按少年的腦袋，將金色的短毛弄得亂七八遭，惹來少年強烈的抗議。 “情況怎麽樣了？” 清朗的男聲在兩人背後傳來，讓人想起非常動聽的中提琴，優雅的用語以及清晰的咬字，都表明了聲音主人的身份。 查理斯和康納立即站起來向來人敬禮，“長官！” 阿斯蘭回禮，問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康納在當望夫石。”查理斯的話一出立即被康納敲了頭。 阿斯蘭轉頭看向康納，後者低著頭，小指攪著衣角說道：“我在擔心小安。那麽大的雨，他們還沒有回來……” 碧綠色的眸子瞬間變得柔和，阿斯蘭伸手搭在康納的肩膀上，柔聲說道：“他們很快會回來的。我已經讓情報隊的人前往聯係所有的隊伍撤回營地。” “真的？”康納猛地抬起頭來，開心地看著阿斯蘭。 “連長說的話還有假？連長，你真是個好長官。”查理斯眼中也露出敬佩的神情，阿斯蘭對此隻是回以微笑。 現在時間尚早，搜集紅球的隊伍也隻是剛剛出發不久，但短短的幾個小時後便要撤回營地，收獲可想而知。離野戰的結束日隻剩下兩天，一般的指揮官都不會如此下令。 但阿斯蘭卻在雨勢變大的同時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撤回的指令。一方麵，他覺得下雨後紅球應該都移動了位置，繼續尋找隻是徒勞，需要重新測算紅球的位置。另一方麵，他也動了私心，擔心在外進行任務的劉平安。 因為他們處在無法通訊的區域，而且狼煙通訊之類在雨天也用不了。所以必須依靠情報人員進行互通信息，撤回的時間也會延長。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外出搜索的隊伍陸續回到營地。而劉平安所在的隊伍卻仍然未見蹤影。 同一時間，總營地收到了校方發來的緊急通訊。 “報告長官，軍校的緊急通訊。”警衛員神色匆忙地闖進監察室。 一向鎮定的警衛員現在卻神色慌張，肯定是軍校出了大事。愛德華眉頭緊鎖，製止了吉賽兒叱責警衛員的無禮，“接進來。” 警衛員應了聲‘是’，便將通訊連接上。軍方通訊的對像是警務處的處長威爾斯。被稱為麵癱男或是冰山的中尉雖然依然神情嚴肅，但氣息卻不如平常的沉穩。 “怎麽了？是什麽事令咱們的冰山出現了裂縫？” 愛德華一開口就是調戲，嚇得警衛員冷汗直流。要知道他們的頭兒可不是個好惹的主。 “立即撤回所有學生。” “什麽？”愛德華感到非常驚訝，就算是暴雨似乎也沒必要讓學生撤回吧。他們重來沒有中斷過野獸營的訓練，兩年前發生台風吹襲的時候，他們的訓練也一如既往地進行。 “野戰區的變種蜘蛛逃出十五隻，已回收七隻，餘下預計逃進阿利亞森林的野獸營訓練區。” 第33章 遇險 “什麽？”吉賽兒尖叫道：“蜘蛛怎麽會逃出來的？究竟……” 愛德華咻地跳起來，抬頭製止了吉賽兒的追問。在眾人還在驚訝之際，他已經下達命令。 “立即通知所有連隊，在一個小時內全部撤回總營地。警務員前往接應，以確保學員的安全為首要任務。” 他轉頭對威爾斯道：“請校方調派直升機接學員離開。” 威爾斯點頭，“我已派遣了武裝警衛員前往協助，十五架軍用直升機十分鍾之後便會到達。” 剛結束短暫的通訊後，警衛員再次神色慌張地闖進來報告。 “報告！已聯係了所有連隊，除了……除了……” “說！”愛德華對於這個警衛員非常不滿意。 “除了三連。他們在魔鬼區域，無法取得通訊聯係。” 三連就是由阿斯蘭所指揮的連隊，而劉平安就是在這個連隊裏。愛德華心裏一沉，眼前閃過少年淡漠的臉。他的拳頭緊握不停地顫抖，擔憂瞬間占滿心頭。 不會的，如果那少年出事了，他絕對會知道的。 雖然重來沒有感覺到彼此的存在，但史密斯曾經說過，如果蜂後死亡或處於危險中，雄蜂能立即感知道的。 “愛德，你沒事吧？”一手隻溫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格蓮輕皺著眉，關切地問道。 “沒事。”愛德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靜下來。現在絕對不能自亂陣腳。“你守在這裏，等威爾斯的警衛員以及直升機到達後，接應學員們安全離開。” “吉賽兒，通知所有教官，帶上激光槍和手雷，與警衛員一同前往所負責的連隊所在之處，護送他們回來。” “是！”吉賽兒接令，又猶豫地問道：“那教官你呢？” “我親自去接三連的人。” 整個營地籠罩在讓人窒息的緊張氣氛之中。廣播不停地分配任務，教官們接到命令馬上采取相應的行動。 【請各隊戴上武器前往指定地點，重申一次，這不是演習！】愛德華將激光劍插在腰間，又為手槍裝上子彈，身後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 “教官……” 他轉過身來，見一個男生從裝備室門外探進頭來。他認出這是劉平安同班的學生。 “你叫做紀宇對嗎？有什麽事？”他將槍插進槍套中，走到男生跟前。 “教官，我聽說……” “說重點！”他實在沒有那麽多美國時間跟這小子耗。看來事情學生們都知道了。 “教官，請你一定要將小安他們安全地帶回來！拜托了！”男生雙掌合十低著頭，十分誠懇地懇求。 都是因為我的錯，如果我跟著他們，應該能給他們帶來一點點運氣的。 紀宇因為被偷襲而不得不返回總營地，對此他非常自責。如果他還跟著小隊一起行動的話，應該能夠幸運一點，不會被蜘蛛遇上。 紀宇感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按在自己頭上，頭頂傳來男子沉穩的聲音，“別擔心，我一定會將他們平安地帶回來的。” 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我的女皇殿下。愛德華在心裏默念道。 狂風夾著雨水，如刀子一般刮臉，森林中的樹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灰色的天空越來越暗，森林裏的霧也越來越濃，幾乎看不清前方的隊員。 劉平安抹了一把臉，心裏詛罵著這個鬼天氣。前方的羅姬驚叫一聲，眼看要跌倒。劉平安手急眼快，扯住她的手腕。 但是山體太滑，他們又處在斜坡上，腳下的黃泥被整塊踩落，兩人同時滑向坡下。 “小心！” 劉平安隻覺得腰間一緊，一隻有力強壯的臂腕已經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下滑。 傑拉德鬆了一口氣，“真是太危險了。” “謝謝！”羅姬也鬆了一口氣，艱難地爬起來站穩。劉平安也很想鬆口氣，但是…… 他低頭看了看緊緊地摟住自己腰間的手，淡淡地說道：“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呀，抱歉！”傑拉德慌張地舉起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並無其他意思，臉上卻漲得通紅。 今天是第幾次了？劉平安翻了翻白眼，撥開已經濕透沾在額上的流海。“班長，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回到營地？” “快了，剛才經過第五個記號，還有半小時就能到達。” 他們這個臨時組成的班裏麵除了劉平安、傑拉德，還有三個女生，梅麗、羅姬和瑪麗亞。隊長仍然是李維。自從上次長途行軍之後，女生們就插進各個男生連隊中一起行動。 “我們得快點回去。”不知什麽原因，劉平安心裏有不詳之感，而且越來越明顯。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李維當然讚同他的話，這種天氣實在不適留在森林中，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