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蜘蛛（上） 日子過得很快，訓練開始了並不多一個星期。學員們基本已經習慣這種高強度的訓練。 “飯堂的飯量好少，根本就吃不夠啦。軍校都這麽吝嗇嗎？”劉平安拿著通訊器躺在床上打電話。 史密斯一邊聽著劉平安的抱怨一邊看著研究報告。與劉平安的所有通訊都由電腦自動語音記錄，再轉化成為文字存案，他根本無需輸入一個字。 “怎麽可能？軍校的夥食份量是出了名的多。每個學期有女生投訴說份量多得她們全都變胖豬了。”史密斯漫不經心地翻著報告，不時回劉平安幾句。 “是因為入不敷出啦。那個惡魔教官，簡直想操死我們！”提出愛德華，劉平安就咬牙切齒。 “愛德華？他對你做什麽？”史密斯將報告放下，突然變了語氣。 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變得嚴肅，劉平安奇怪道：“沒做什麽呀？就是操練強度太過了。” “隻是這樣嗎？這點強度對你不算什麽吧。”史密斯再次將報告拿起來，自嘲道自己心裏太緊張了。 “可是康納受不了呀。那小子晚上會躲在被子裏哭。”劉平安瞥了一眼下輔，確定康納已經睡得像死豬一樣才繼續說。 史密斯心裏咚地跳了一下，停下翻報告的手，“你對那個康納有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劉平安完全摸不著頭腦，“你說啥？我隻是覺得他好可憐啦。” “你也會同情人？那些死在阿底那士的家夥大概不會瞑目呀。”通訊器那頭一陣沉默，之後傳來劉平安的冷哼。 史密斯還想繼續，但內線電話響起。本來他不想理會，但劉平安那頭已經聽到了，“我要睡覺啦。累死了，明天再說。” 聽著耳邊通訊器裏冰冷的嘀嘀聲，史密斯覺得心裏一陣失落。覺得自己就像是每天與寄宿學校的孩子通話的家長。每天都希望聽到孩子的聲音，想知道他在學校過得好不好。一天不聽到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畢竟少年所處的情況比較特殊。就像跑進狼群中的小羊羔，而他自己一點兒也不知道。少年對於身邊的男性所感所想，甚至是那些男性對他所產生的影響都會讓史密斯感到緊張。 “真是越來越像老媽子了。” 他自嘲地笑笑，接聽內線電話。那頭傳來助手焦急的聲音，“博士，上尉請您馬上到觀察室來。” 他的助手莉絲是位冷靜沉隱的女性，能讓她如此焦急，恐怕觀察室發生了特殊的狀況。史密斯將報告丟下，衝出辦公室。 觀察室外站了兩名手執激光槍的士兵，兩人都處在警戒狀態。助手莉絲正透過玻璃緊張地看著觀察室內。 “怎麽了？” “博士，犯人突然間……” 一陣慘叫從觀察室中傳來。內裏關著的是前幾天阿利亞軍校槍擊案的犯人。校方將犯人交給軍部，而軍部又將犯人轉交給他們研究所。 史密斯果斷地扭開門把，對著門口想阻止他的士兵道：“沒關係的。守在這裏！” 觀察室裏，那名犯人卷曲在床上，大聲呻吟著，似乎非常疼苦。史密斯走過去，犯人眼中精光一閃，突然躍起朝他撲過去，五指成爪插向史密斯心髒的位置。 史密斯突然出手，扣住那隻插向心髒的手一扭，隻聽啪的一聲。犯人的手骨被他硬生生扭斷。但犯人似乎完全不知道疼楚，隻見他雙眼翻白，並無瞳仁，麵目可猙。張開滿嘴的利牙就向史密斯咬去。 史密斯見此也不驚訝，鎮靜自若地伸手捏住犯人的下鄂，又是啪的一聲讓犯人的下鄂脫臼。同時將犯人按在鐵板床上，抬腳踩住犯人後脖。 然後悠閑地點了一支煙，“說吧，你是誰？” 犯人因為下鄂脫臼，咽喉隻能發出格格的聲音。史密斯腳下暗自使力，幾乎要將對方的頸骨踩斷。 如果是一般人應該無法說話。但是犯人卻發出了沙啞詭異的聲音。 “……你真的是……科學家……嗎？”那聲音不像在犯人嘴裏說出，而是從他的喉嚨發出的。 “我是科學家，也是軍人。輪到你……”史密斯將腳移到頸部與後腦交接處，加重腳下的力量。 “……我叫鄧肯……” “誰問你寄宿者的名字？” “……桀桀桀……你很厲害……”犯人停了一會兒，“我叫拿殊亞。” “像你這路貨色，應該是‘男爵’吧。說吧，它們派你來的目的。”史密斯覺得有點不耐煩地換了一隻腳，繼續抽他的煙。其實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抽煙了，本來是想戒掉的。但現在……想到這裏，心裏一陣鬱悶。 “……桀桀桀……告訴你也沒關係。反正你們也對我們無可奈何。”犯人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我們的王知道你們搞的小把戲哦。他對你們的小把戲很有興趣哦。一兩隻小黃蜂對於下級的家夥可能有效，但對我們可沒有什麽效果哦。” “……我們的王對你們的蜂後很有興趣哦。他命令潛入人類世界的我們，找到蜂後，輪x她，x殺她，讓她屈辱地死掉……桀桀桀……” 詭異的笑聲變成了慘叫，史密斯踩斷了犯人的頸骨。從犯人口中爬出了一隻巴掌大的黑色蜘蛛，史密斯一腳將蜘蛛踩偏。 觀察室的門被猛然打開，讓站在門外的士兵和莉絲都嚇了一跳。隻見史密斯神情冷峻地走出來，對士兵說：“將裏麵收拾幹淨了。” 因為他渾身的殺氣讓旁人根本不敢多問一句。他回到辦公室，單片金絲鏡後透露出的眼神充滿了淩厲的殺意。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停地抽煙，現在他隻能用酒精強化尼古丁讓自己鎮靜下來。 第17章 蜘蛛（下）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變種蜘蛛並不是普通的怪物，更不是沒有大腦的昆蟲。他們的智力可能比人類還要高。而且它們有自己的社會架構。因為無法深入它們的巢穴，所以對變種蜘蛛的世界，人類知之甚少。隻知道他們也有自己的統治者，他們稱為‘王’。 而王下麵有貴族，公爵、男爵、子爵，這些級別的蜘蛛擁有著高超的智商。越是高級越是狡猾，越是高級體積越小。那些在沙漠中體型巨大的蜘蛛是最低層的奴民，沒有智商，隻會聽命於高級的貴族。 近年來，各地都發現一些行為怪異的人。軍部曾經捉過偷情報的犯人，本以為是敵國的間諜，在審問中去發現這些人像怪物一樣，無論怎麽拷打都不會疼也不會死。 有人將他們送到研究所，史密斯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些被蜘蛛寄宿的人。也是從這些蜘蛛口中打探到關於蜘蛛帝國的事情。 這個奇異的種族實在太可怕。它們已經進化到了人類想象不到的地步。人類無法潛入他們的帝國去了解它們。但它們卻已經明白知己知彼的道量，潛入了人類當中，學會了人類的生活習性，摸透人類的心理。 軍部進行了一個名為‘黃蜂計劃’的研究。生物總有天敵，黑寡婦蜘蛛的天敵就是黃蜂。在初步的試驗中，研製的生物武器對付低等蜘蛛的效果非常好。但是他們不敢肯定對高級的蜘蛛是否也有效果。生物武器的控製也是一個問題。 後來，有人提出了另一種生物兵器。通過改造人類的基因，使人類獲得‘能力’去對付蜘蛛。提案聽起來相當殘忍，也受到道德倫理上的衝擊。但是軍部仍是秘密進行了這項計劃。 史密斯就是這項計劃的直屬負責人。當然，他上麵還有頭兒，但計劃中的所有細節都由他來執行，有些事上頭的人也未必知道。 在研究的過程中，實驗體確實能夠獲得超凡的力量，但是卻也有缺陷。一窩蜂裏頭必須有一名蜂後，就算實驗體擁有再強大的力量，離開蜂後，他們的力量會慢慢減弱，最後變得無法發揮。 所以他們必須經常與蜂後接觸。但作為昆蟲的蜂後壽命太短，而且似乎對人類的實驗體作用不大。於是，聰明的科學家又想到了製造人類的蜂後。他們將這個計劃命名為‘蜂後計劃’。 史密斯早已料到這個計劃會被蜘蛛知道，因為實驗體對於低等蜘蛛是有相當大的影響。這次軍校的槍擊事件，恐怕是為了找到計劃中的關鍵實驗體。 雄蜂擁有超凡的能力，而且生物兵器當然會出現在軍校。而有蜂後的地方，才會有雄蜂聚集。他們能夠混進人類之中，就可以混進軍校。 “shit！” 史密斯將煙頭扭在煙灰缸裏，頭腦是冷靜下來了，但心情卻煩躁不安。少年的臉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那隻黑蜘蛛所說的話在心頭回蕩。 他不能，他絕對不能讓那孩子受到傷害。不僅是因為他是唯一成功的蜂後。 史密斯驚覺少年在自己心中是如此重要，隻是短短幾個月的相處，他已經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弟弟又或是孩子。就像母雞一樣想將那孩子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在辦公室裏呆了很久，直到抽的煙灰都堆成小山才拿起通訊器，撥通了同僚的電話。 “x的，你知道現在幾點嗎？”通訊那頭傳來愛德華的咒罵。聽起來有點沙啞，大概已經睡下了。 “明天，你有重要任務。” “是來自‘計劃’的任務嗎？”通訊器那頭傳來沙沙的衣物摩擦聲，大概是愛德華起床穿衣服，聲音也清明了很多。其實他是最早的生物兵器實驗體之一。兩人雖然是同僚，但在軍階上，史密斯比愛德華要高很多級。 “明天，你找個藉口親吻那孩子。” “呀？”愛德華驚得通訊器差點脫手。“你不是在說夢話吧？不，應該說我不是在做夢吧？”他當然知道對方所指的‘那孩子’是誰，所以才感到吃驚。 “沒有。愛德華中尉，執行你的任務。”執行任務不需要原因，不能完成任務也不接受藉口，這就是軍隊裏的規則。 “是的，長官。” “還有，不準舌吻，不準做親吻以外的任何接觸。understand” “yes，sir！” “完成之後到研究所來一趟。” “是的，長官。” 雖然並不是視頻，但作為一名軍人，愛德華還是習慣性地行以軍禮。將通訊器掉到床頭，愛德華呼了一口氣躺在床上。 “史密斯那家夥在搞什麽鬼。說要找個藉口……親吻這種事，可不是找藉口就能做到的呀……” 結果那天晚上又多了一個煩惱得無法入眠的家夥。 第18章 跳舞 第二天是星期六，完成了訓練後，軍校的新生迎來了第一個周末。學員一個星期有一天的休息。在這天可以自由支配時間，但沒有得到許可的話是不能出校門的。 辛苦和緊張了一個星期，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學員們全都非常興奮。在結束下午的訓練後，教官宣布了一項晚上的活動。 本來周末的晚上一般會組織去看戰爭電影。但是這次卻是新生的聯歡會。 “奇怪呀，你說教官突然發什麽神經呀？” “哪知道呀。聽說是惡魔教官提議的，不知又搞什麽來整我們。” 聽到同學的議論，康納轉頭問劉平安：“我們去嗎？” “當然是……”劉平安原本想說不去的，可是尤金卻在旁邊說，“會有很多好吃的哦。是自助餐，可以吃到飽為止。” “當然是去了！” “小安去的話，我也去。”傑拉德立即附和。 此時劉平安的通訊器響了，一看號碼居然是史密斯，劉平安走到陽台接聽電話。 “你有什麽事嗎？” 史密斯很少在八點之前打電話來。 “不，晚上有點事，所以早點與你聯係。” “那真巧，我晚上也有事耶。” “是什麽事？” “學校搞的新生聯歡會啦。本來不想參加的，但聽說是自助餐，終於可以吃到飽了。”這幾天消耗太大，劉平安決定補回來。 “嗯……”通訊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想事情，“聯歡會可不隻是吃東西耶。” “咦？那還要做什麽？” “當然是聯歡啦。跟同學搞好人際關係。還要展示軍人的風度。” 這種事，劉平安重來沒有想過，“管他的，反正老子去到就是吃。” “那可不行呀。據我所知，軍校不會無原無故地搞聯歡會的。交際手段也是軍人需要熟悉的東西。如果表現不好是會扣分的。” “呀？”劉平安大吃一驚。現在他們以班來計算分數，訓練期間會有加分和扣分，分數排最後的班會被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