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麽無聊?”林錚蹙眉。


    “她自稱是大少奶奶的老師,說是跟少奶奶約好時間過來的,我讓她給大少奶奶打電話,她說打不通。”


    吳媽沒有直接讓保鏢攆人也是因為這個。


    “是老師。”於檸這才注意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都是馬梅打的。


    “請她進來,先去會客室等我一會,我手裏的事情處理完就過去。”


    於檸讓吳媽先把人帶進來,先喝杯茶什麽的,她需要一點時間想接下來怎麽辦。


    “小六有沒有說她什麽時候投胎,我能不能召她出來跟老師見一麵?”於檸問林錚。


    林錚搖頭。


    “說是比較急,已經投胎了。而且你把她招來也沒用,她的記憶都在這裏了,她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又怎麽會跟你老師相認。”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老師這樣嚴格的母親,怎麽會教出這樣的女兒。”


    於檸其實是想跟孫蘭英聊聊的。


    她幾次跟果子作戰後,對生命又有了不一樣的理解。


    她現在更加信奉萬物皆有靈。


    就連高階的五欲果都有自己的記憶和過去,更何況她要麵對的天下蒼生。


    每個人走到屬於自己的結局之前,都有一段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記憶。


    如果可以,於檸希望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去了解她的朋友,她的對手,乃至她接觸過的每一個生命。


    她相信孫蘭英並不是一個把錢看得無比重要的貪婪之人,因為她寶貴的記憶都是關乎家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中家人的人,做的全都是會讓她家人傷心失望的事,她的選擇也與她最重要的人對她的期許,背道而馳。


    這樣的經曆,值得於檸去探索。


    “這個記憶球裏,是不是還有別的記憶?要不你先看看?”林錚把記憶球抓出來。


    於檸用手指輕戳,球毫無反應。


    從蛇島回來後,這顆球就失去了光澤,不再播放孫蘭英的記憶。


    “它怎麽變成這樣了?”


    “不知道,回來就這樣了。”林錚這兩天的注意力都在於檸身上,沒空管這個球。


    於檸將自己的道氣集中在指尖,再次觸碰球,這次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她表情變得很古怪。


    “怎麽了?”林錚問。


    “阿錚,你能幫我出去跟老師聊一會嗎,我可能會需要一點時間。”於檸的表情說不上是喜還是憂。


    “有危險嗎?”林錚最關心的是這個。


    於檸搖頭。


    林錚這才放心,把她留在房間裏,轉身下樓去會客室。


    會客室裏傳來馬梅咄咄逼人的質問。


    “於檸人呢,她怎麽不來見我!她是不敢麵對我還是想敷衍我?”


    林錚眉頭緊了緊,心裏是不悅的。


    這也就是看在他媳婦的麵子上強忍著,要換做旁人說這樣的話,林錚早就懟回去了。


    求人辦事還這麽囂張,跟誰倆厲害呢?還敢這樣說他媳婦,也不看他媳婦為了孫蘭英的事,都折騰成什麽樣子了。


    命都差點丟了,真就是命懸一線地幫忙,不感謝他媳婦,還說這種話。


    林錚此時隻慶幸於檸不在,他並不想讓她聽到這些。


    “我們大少奶奶正在處理要務,一會就過來了,這是當季的新茶,您嚐嚐看。”


    吳媽禮數周全待客,馬梅卻是更加煩躁,隻覺得於檸是不想見她,把她當要飯的打發了。


    而一旁的馬梅丈夫則是站起來,抓起茶杯用力地摔在地上。


    瓷器碎裂的聲音回蕩在屋裏,吳媽臉上的笑已經很難維持了。


    “就說讓你不要幫這些白眼狼學生!真正火燒眉毛了,人家根本瞧不上我們!”


    麵對丈夫的指桑罵槐,馬老師也隻能暗暗抹淚。


    “我夫人要真是白眼狼,您二位連我家門都進不來。”林錚不疾不徐地出聲,邁著沉穩的步伐進了屋。


    剛還囂張發火的孫父看到林錚親自來了,驚得合不攏嘴,表情看著有些滑稽。


    這位低調的富豪,孫父隻在新聞裏見過,真人比新聞裏看著年輕多了,不過氣場十分驚人,上位者的壓迫感十足。


    “林總裁,您怎麽親自來了?”孫父擠出一抹諂媚地笑,眼裏滿是期許的光,雙手不自覺地搓動。


    他以為隻要見到於檸問題就能解決一大半,想不到來的是林錚。


    “我要是不來,隻怕是聽不到你們對我夫人如此‘真切’地問候呢。”


    “我們不是,沒有的事......”孫父急的擦冷汗,林錚的氣場對他來說,還是太強了些。


    “於檸呢,她怎麽不過來?我女兒的事她究竟辦了沒有?”馬老師倒不似丈夫這般勢利眼,她心裏始終惦記著女兒。


    “她盡力了。”


    “盡力?盡力是什麽意思?”馬老師心裏湧出不詳的預感。


    “你怎麽跟林總裁說話呢?林總裁,您別往心裏去,我愛人她不是那個意思,於檸這個學生對她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她當初上學那會,我愛人經常把她叫到家裏......”


    孫父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於檸上學時的往事。


    話裏話外,是想賣個人情給林錚,女兒的事他反倒不怎麽急了,畢竟跟攀上首富比,這些都是“小事”。


    林錚有意給於檸爭取一些時間,對他刻意攀附的行為也不加以製止,讓吳媽上了一些好茶點,任由孫父說個不停。


    馬梅一開始還能耐著性子聽,聽到後麵已經肉眼可見地煩躁,林錚本以為她會打斷繼續問她女兒的事,畢竟馬梅之前給他的印象就是個特別強勢的女人。


    似乎很多教師都有強勢的職業病,當然,這並不能算是缺點。


    但奇怪的是,馬梅似乎極力隱忍,這不符合林錚對她的判斷。


    “你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我是說,除了你女兒之外的?”林錚問。


    他的洞察力讓馬梅手足無措,她丈夫卻顯得很興奮。


    “其實,我們還真是遇到一點麻煩......”


    “她爸,你別說了。”馬梅為丈夫的貪婪模樣感到慚愧。


    “這時候不說什麽時候說?高利貸天天堵著門追債,難不成你想讓他們把咱們的房子收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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