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黃鶯沒有出現,不過回來的同學也多了起來,偶爾出去給家裏買東西也總能碰上一兩個,聊上幾句又匆匆分手,都是出來幫家裏辦事的,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


    還遇到了周寧,問孫彧有沒有去找過黃鶯。


    “沒有,你見過她?”


    “去找過她,她有兩個同學跟著一起過來玩的,叫我一起,我才懶得去。”周寧似乎有些憤憤然。


    孫彧揚了下眉頭,卻也沒話可說,於是岔開話題:“你去過班主任那裏沒有。”


    “去過了,回來我就去了。你還沒去?”作為班主任的得意門生,去拜訪班主任是不用像孫彧考慮那麽多的。


    “前兩天在郵電局那裏見了,跟董廓約了初三去。”


    “蠻多人應該也是那兩天去的。”


    已是周寧家大門外,於是告別。


    不知道周寧為什麽會憤憤然的,又為什麽不肯一起去,孫彧不由得笑了起來。


    忙碌中,除夕了,仍然是媽媽忙了一下午,一家三口40分鍾不到解決戰鬥,然後洗澡,媽媽抽空下去雜物房敲油茶,準備等著看春節聯歡晚會。


    “媽媽真是閑不下來。”孫彧對一起坐在火盆邊烤火的父親說道。


    “她一閑下來就要開始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


    下麵媽媽喊孫彧下去把煮好的油茶提上來。


    “你要打多少啊。”看著已經裝滿了的一個壺,邊上還有一個空壺,孫彧便問道。


    “今晚喝不完明天早上喝,提上去吧,我打完這壺。”


    “晚會差不多開始了。”


    “去吧去吧。”媽媽揮了揮手。


    孫彧把裝了油茶的壺提回家裏,讓父親處理之後,便又下了樓,看媽媽打油茶,陪她聊會天,以及他很擔心媽媽打完油茶忘記把小電爐的插頭拔下來的,然後被媽媽罵了一頓,她都打了一冬天的油茶了。


    當然孫彧隻是在逗悶子,外麵人來人往的,媽媽也不方便問孫彧黃鶯和常虹的事情,常虹她見到了,但是沒見到黃鶯,媽媽心裏有些不安。


    當然常虹也是不錯的,隻是兒子又該怎麽跟黃鶯交代?媽媽心裏挺替孫彧著急的。


    母子倆閑聊著,油茶煮好最後一鍋,孫彧看著媽媽把小電爐的插頭扯了下來,這才提著水壺上樓回家。


    雖然一直都說年過得越來越沒意思,但是孫彧覺得陪著爸爸媽媽聊天還是很好的,隻不過放鞭炮煙花什麽的,他卻也沒太大興趣。


    於是家裏隻是買了一卷鞭炮,快12點的時候在雜物房門口掛起來點了,這隻是出於一種儀式感的需要,不過孫彧卻發現自己還是挺喜歡聞硝煙氣味的。


    鞭炮轟鳴夾雜著煙花呼嘯,一直響到了12點半才漸漸平息,春晚也結束了,除夕夜就這麽過了。


    年初一,單位裏沒那麽多講究,父親去辦公室那邊打牌,媽媽和著鄰居阿姨在雜物房開著麻將,孫彧和龐誠羅勇一起上街。


    街上也碰到了一些同學,站路邊閑聊的時候孫彧遠遠的看到了人群中黃鶯的身影,不過旁邊確實似乎跟著兩個男生,想來黃鶯沒看到孫彧,並沒有往這邊過來。


    然而,沒多會,李瓊從前麵經過,看到了孫彧,卻笑著說道:“黃鶯在那邊啊。”


    孫彧咧咧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好笑著點點頭,然後指了指身邊的幾個朋友同學,表示現在不好過去找她,李瓊於是也笑了笑,揮手告別。


    說起去拜訪班主任,都是已經約好了初三或者初四,大家各自順路的一起,到時候可能會在班主任家裏碰頭。


    街上沒遇到常虹,孫彧有些遺憾,也有些慶幸。


    初二,洪雨來家裏拜年,還是一頭短發,還是燦爛的笑容,就是看孫彧的眼神有些不大對勁,不過不論是孫彧媽媽還是洪雨媽媽都沒注意,也可能是孫彧自己多心了。


    初三,孫彧如約去董廓家裏叫他,互相看了看提著的禮物,又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仍然是柚子蘋果橘子,至於什麽脆果酥角粑粑一類的,其實都挺難銷的,就不提過去為難老師了。


    在班主任家裏圍爐吹水,孫彧說到上了一個學期的數學物理,學得頭昏腦脹,班主任說這種課程周寧最喜歡了。


    孫彧打個哈哈,心裏暗笑,還是那句話,高數學不好的大學物理也不可能學的好,班主任對周寧的偏愛真是一如既往。


    閑話間,陸陸續續的又進來好幾批同學,看著同學們帶的禮物,班主任又歎了口氣:“家裏的水果吃到二十五都吃不完了。”


    縣裏正月有個叫做慣節的集會習俗,孫彧一直不知道起源是什麽時候,每個鄉鎮正月的時候都會定一天作為當地慣節的日子,而且各個鄉鎮慣節的日期會錯開。


    至於怎麽過,一般都是各家大開房門,擺開流水席,看誰家的客人多,以及在一些中心地方通宵搭台唱戲拉幕放電影什麽的。


    當然慣節隻是鎮上居民和附近村民才過的,單位大院裏邊斷然不可能擺開流水席讓人隨便進出。


    縣城所在鎮的慣節是正月二十五,也是縣裏的最後一個慣節,應該也是縣裏最熱鬧的一個慣節,而且縣裏有個說法,過完慣節年才算過完。


    孫彧實際上這麽多年並沒有去哪個人家裏過過慣節,因為太遠的地方沒有熟人,有熟人的地方比方說縣裏,二十五已經開學了,也不可能去。


    他對縣裏慣節的印象就是,二十五那天中午放學開始到下午放學,路上就是一群群的人往縣城走去,二十六早上去學校的時候,又是一群群的人從縣城裏往外走著。


    問起縣中被處理的副校長,最終算是工作失誤,隻是免職。實際上這位副校長也是孫彧他們一位初中同學的父親,也並不陌生,當然不是李江他爹。


    時候不早,差不多該吃午飯了,於是大家紛紛告辭,都在縣裏住,而且人多,不大可能在班主任家裏留飯的。


    今天來的還有覃敏,路上除了跟董廓聊的還是那麽熱火朝天之外,也問起了孫彧有沒有見過黃鶯。


    “見過了,初一那天在街上遠遠看到她了,她有沒有見到我不那就不知道了。”孫彧很淡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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