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彧突然覺得,他和李媛大概才是一般意義上的相遇相識然後可能開始相戀的校園戀愛,或者換句話說就是可能畢業即失戀。和黃鶯算是早戀,即便兩人有10年之約,但那是有條件的,而且,即便最後兩人不能在一起,起碼兩人相互之間還是視為知己的。和常虹,孫彧覺得那才是更為一般意義上的戀愛,也許是可以奔著結婚而去的戀愛。


    “我們明天中午要請我們教官到我們宿舍打火鍋,你們有什麽活動嗎?”


    “應該沒有了,沒有聽到通知,上周已經和他們去過公園了。”李媛淡淡的說道。


    “中秋晚上你們在哪個地方?”


    “就在你說你們平常訓練的那片草地,你們呢?”


    “就我們瞄靶的時候放靶子的那個地方。”


    “剛好隔著中間草坪,後來聽說你們那邊唱歌唱到挺晚的,還把一個路燈給唱燒掉了,後來被保衛處的趕走了?”李媛吃吃笑了起來。


    “是啊,你沒過去看看?”


    “沒來得及,我們這邊散夥的時候也挺晚了,就回去了,不過有人過去了,後來聽他們說的。你在那邊的吧?”


    “本來就是我們宿舍同學一開始彈吉他唱了首童年,你也聽過的吧?後來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池塘邊的柳樹上......是這首吧?”李媛輕輕哼唱了一句。


    “是啊,後來有人接著唱光陰的故事,唱了沒幾句就被起哄下去,換成了我們那舍友。”


    “這麽不給人麵子的嗎?”


    “人多起哄嘛,主要是我們那舍友唱這歌的時候那嗓子太像了。”


    “然後呢?”


    “有人說要唱無地自容,然後拿我們的裝水果過去的桶當鼓敲了起來,最後就變成演唱會了。”


    “無地自容......人潮人海中麽,然後那個路燈就燒了?”


    “嗯,那倒不是,路燈在我們這舍友開始唱之前就燒了。”孫彧想了想,還是暫時不跟李媛說那路燈其實是自己在彈夜入亂葬崗的時候燒的。


    “這算是三人成虎吧。”


    “哈哈,是啊。”


    於是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一個月過得也挺快的。”李媛感歎道,看著路上的人群。


    已經來到了中區草坪邊上,今天兩人決定往南邊走,這邊有電教中心,有外語係,是李媛接下來的主要活動區域。


    “你們課程表發了嗎?”


    “早發了,怎麽了?”


    “我們周二周四上午要來電教中心上英語,中間都要換教室。”


    “是嗎?我們正好周四那天也要換一次。”李媛輕輕笑了起來,孫彧也沒有再說什麽,這事情算是心照不宣。


    對於孫彧來說,夢裏在換教室的時候才又跟李媛相遇的事情,已經不會再發生。現在兩人在路上相遇,是可以坦坦蕩蕩的打招呼了的。念及此,孫彧多少有些唏噓。


    順著一路走出學校南門,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相視一笑之後,轉身走回了學校,頓時重新感覺涼爽起來。


    “在學校裏麵本來還覺得挺熱的。”


    “外麵車多主要是。”


    “從你們係過來門口這邊樹也特別多特別高。”


    “所以有人說我們係是陰盛陽衰。”


    “你們級有多少男生?”


    “其實有一多半的。”


    “我們大概四分之一的女生。”


    “聽他們說,電子係80來個人,隻有10個女生。”


    “我們高中的時候,40來個人的理科班女生一般也就七八個。”


    “我們那比例也差不多。”


    孫彧一早發現雖然校園裏的道路可以說是四通八達,但是很多地方的房子看過去,真就是不知道幹什麽的,而且也沒什麽人,現在夜間卻也亮著燈。


    於是指著這些樹蔭深處房子,把自己這感覺跟李媛說了。


    “你講鬼故事呢。”李媛咯咯笑了起來,然後表示那些房子不少是老師宿舍,還有各種各樣的辦公室,但是她也不知道那些辦公室是幹什麽的,因為基本上都沒有掛牌子。


    “校園你都走遍了?”孫彧便問道。


    “沒有啊,我們係不就是在這裏嗎,剛開學的時候主要就在這邊活動了。”


    “是吧,我們主要在北邊,那邊也有好多不知道用途的房子。”


    “那邊還有工地,我們老師建議我們最好晚上不要到那邊去。”


    “是啊,我們老師也是那麽說的。”


    接下來兩人便開始交流起了各種校園傳說,真是校園之大,哪怕是近在咫尺,發生的一些事情就是無聲無息,比方說東五南邊的一片竹林,就有女生跑去抓螢火蟲出事的。


    “所以一些看起來很奇怪的規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聽說以前男生還是可以隨便上女生宿舍的,後來不許上了,不管原因是什麽吧,我們都覺得挺好的。”李媛笑了笑。


    孫彧咧咧嘴,也隻能是嗯嗯兩聲表示讚同。


    ”我還以為你會說女生可以隨便上男生宿舍不公平呢。“


    “那不至於,男女畢竟有別。”


    李媛輕笑一聲,已經走回到了小禮堂邊上,便伸手往西邊指了指:“去那邊書店看看。”


    從書店出來,粱銶钜堂第一場電影剛好散場,兩人都沒有提起看電影的話題,至少孫彧自己是不太喜歡看電影的。再說看電影不過是一種約會手段,現在他並不需要,而傳說中的趁機摸女生的手,對他來說更加沒有必要。


    兩人一晚上的距離,說遠不遠,兩人低聲說話都能聽到,說近不近,兩個人的手不會無意中相觸。看不出來李媛有刻意保持距離的意圖,反倒是孫彧在時時注意著。這不免又讓孫彧想起來當初差點被常虹擠到排水溝的往事,於是臉上浮起了微笑。


    雖然李媛沒有看到孫彧的笑容,但是卻感受到了他的笑意,自己心裏也歡快起來。


    而孫彧發現身邊女生的愉悅,雖然不知道李媛其實是有些誤會,但身邊的人高興,孫彧也總是會特別高興的。


    於是,這就形成了一個正反饋,雖然孫彧的話並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問一答,李媛卻有些舍不得今晚就到此為止的想法。


    “炒螺?”孫彧問道,又來到了東湖邊上籃球場裏的炒螺攤。


    “好啊。”


    這一回,李媛堅決拉住了孫彧的胳膊,主動把賬付了。而孫彧,既然女生都上手了,他也隻好作罷,拉拉扯扯的不過止增笑耳。


    於是在送李媛回宿舍的路上,孫彧提起來東門外開了一家川菜館,味道還不錯,不過李媛隻是笑了笑,對孫彧的說法不置可否。


    回到宿舍,隻有李晟和陳鶴在,看電影的還沒回來,李樺跟老鄉出去喝酒了。


    “找不到主音吉他,老孫你要不去試試?”李晟看到孫彧進門,便嚷了起來。


    孫彧翻了翻白眼:“你瘋了?不如去找周菁?”


    “也不是沒想過,不過古柯那場地挺偏的,不好叫個女生過去。”


    “那你們貼個海報不就完事了?”


    “你為啥沒興趣吧。”


    “我那水平你開什麽玩笑,而且我也不覺得我會有空啊。”


    “水平什麽的不是問題,主要是你見色忘義吧。”


    “那是另外一回事,真是沒空。說真的,你們可以去貼個海報的。”


    “好吧,我們商量下。不過話說來,過兩天你要是有空,可以一起去古柯那裏玩下的。”


    “行行,到時候再說。”


    “不過你今晚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陪女生散步很累的。”


    “應該拉手了吧,在學校裏麵散步都累,要是你們以後出去逛街不是腰都要斷了?”


    出於某種虛榮心,孫彧沒有回應是否拉了手這個問題,隻是頗為神秘的笑了笑。至於逛街逛斷腰這事情,他卻是不擔心,平板支撐他現在還是堅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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