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氣?”兩人並肩走著,孫彧碰了碰黃鶯的手,被黃鶯甩開了,於是作罷。


    黃鶯一聲不吭,孫彧繼續說道:“氣大傷肝,而且對皮膚不好。”


    黃鶯繼續一聲不吭,孫彧笑了笑,說道:“好吧,剛才我是說笑的。我知道你生什麽氣,但是我真的沒有主動招惹過她,我都盡可能的躲開她了,你要我說什麽我也真的沒什麽可說的。”


    “那你現在說的是什麽?”


    “總要給你解釋一下的,我也不想說什麽將來的事情了,我想你也明白的。”


    “我明白什麽?”


    “不管將來怎麽樣,我們都會是知己,我一直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你是覺得我們將來沒有前途?”


    孫彧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著麵前的道路,已經走出了教學樓,路上人來人往,也不太好說什麽了。


    “那你覺得你跟她有前途?”從車棚推車出來,黃鶯看著在旁邊等他的孫彧,低聲說道。


    “沒有。”孫彧很果斷的回答。


    “要不要我去告訴她你的這種態度?”


    “隨便。”


    “是還是不是。”


    “隨便,我不摻和你們之間的這種事情。”


    “我們之間的哪種事情?”黃鶯一時不知道該發笑還是該發怒。


    “我隻跟你有關係,你跟別人的關係我不摻和。”


    “你跟我有什麽關係?”黃鶯突然臉紅了起來。


    孫彧雖然話裏有話,但那是見仁見智會心一笑的事情,看來黃鶯也知道這話頭,不知道這小丫頭平時都看些什麽想些什麽,不過孫彧真沒有跟她開黃腔的意思,也不好說破,隻好硬謅:“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我們兩個起碼是老同學、知心朋友的關係,對吧?”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


    孫彧不由得愣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不過看來黃鶯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這樣口不擇言的事情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黃鶯瞥了孫彧一眼,頭發一甩,一言不發的自顧自騎車走了。


    孫彧隻好跟上,直到路口分手,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


    不求天長地久,隻求曾經擁有?這話不論是孫彧還是黃鶯,都是不會說出來的。


    不管怎樣,黃鶯不再糾結這事情,她很忙,孫彧也沒真的跟常虹做出些什麽事來,再揪住不放隻會適得其反,黃鶯很珍惜她跟孫彧現在的這種關係,一想到將來兩個字,她心裏也總是悵然若失。


    經過這麽一次風波,兩人交往開始小心翼翼起來,當然這是孫彧起的頭,讓黃鶯很是不習慣,惱怒之下也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然表麵看起來兩人交往如常,自習課該湊一塊討論試卷就討論試卷,課間操遇上了就一起走一段路,但無意中,兩人實際上開始了冷戰,要看看誰先丁不住。


    就這麽的到了周六晚上,孫彧沒有出去玩,一則明天還要去補半天課,二則他覺得自己現在心裏有點亂,需要一個人靜靜。


    孫彧很快意識到了現在正在跟黃鶯鬧別扭的事實,可是應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呢?說幾句好話哄她?黃鶯可不吃這一套,發些不著邊際的誓言?且不說這隻會引來黃鶯的恥笑,自己也是不會那麽做的。


    要不,明天下午約她?約她去哪裏?雖然是春天了,現在卻是倒春寒,而且斷斷續續的下著春雨,去年害得她病了一個星期,約她過來踏青恐怕不是個什麽好主意。


    黃鶯的事情沒想出來什麽頭緒,常虹的事情孫彧不想去想,夢裏將來會碰到的人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腦海裏,即便是常虹去上大學了,孫彧自己上了高三,還是會有另外的羈絆出現,到時候又跟黃鶯怎麽解釋?


    如果將來真的如夢裏那樣,他和黃鶯兩人天南海北的,又該怎麽辦?


    在夢裏,他和黃鶯沒有走到一起,他不論做什麽都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但是現在,真的不好辦了,因為從常虹這裏,孫彧發現就算他不找事情,事情也會找他的。


    但要說後悔認識了常虹,孫彧卻是一點都沒有的,就像有人說過的,人不會為做了什麽事而後悔,隻會為沒做什麽而遺憾,孫彧覺得自己就是這麽個情況,在夢裏留下了許多遺憾,現在麽,夢裏的遺憾至少消失了兩個。


    不過事情總是在發展的,現在孫彧不得不考慮接下來再做點什麽,來避免出現新的遺憾,而不是不做什麽。


    嗯,就這樣吧,隻要把握好分寸,別搞出大事情來,讓常虹開開心心的去讀她的大學,讓黃鶯安安心心的,呃,與自己相伴,至於別的事情,反正還沒出現,自己小心點就是了。


    當然,首先是讓黃鶯安心,孫彧覺得自己跟黃鶯並不隻是男女關係的問題,很多時候自己是把她當成至交好友來相處的,黃鶯她自己也是清楚的。


    而對常虹,夢裏的遺憾已經彌補,她也很快就要去讀大學,給她以希望,將來她自己會取舍的。


    胡思亂想了一陣,雖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孫彧卻沒想出來應該具體怎麽辦才好,那明天就約一下黃鶯吧,先看看她怎麽回應。


    周日,天上飄著所謂的牛毛細雨,孫彧很喜歡這種天氣,課間下去上廁所的時候,他都是慢慢的一個人走著,時不時仰望天空,用臉接一些雨水,感受一下涼意,確實很愜意。


    常虹在四樓看著孫彧這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一種平靜安心的感覺油然而生,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浮起了笑意。


    而黃鶯看到孫彧冒雨在下麵漫步,一股怒意卻是從心底而起。


    孫彧走進教學樓,一邊用手扒拉著頭發上沾著的些許雨水,一邊往樓上走去,到了樓梯口,看到黃鶯站在走廊邊上正怒氣衝衝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


    “淋雨很好玩嗎?”黃鶯低聲怒道,把手裏的一包紙巾遞給孫彧,她有些鼻炎,紙巾是常備身邊的。


    “好玩,可惜你無福消受。”孫彧接過紙巾,抽出一張在頭上擦了起來。


    “哼!”黃鶯接過孫彧還給她的紙巾,轉身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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