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彧吃過早餐,去菜市場買了些西紅柿和大白菜,便回到家裏等黃鶯上門。


    黃鶯準時背著書包進了門,看著她從包裏把書拿出來擺到書桌上,孫彧忍不住說道:“你要是來我這上自習的話,還不如咱們去學校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又怕你不肯。”


    “我有什麽不肯的,看你跑這麽遠過來就是為了看書,於心不忍。”


    黃鶯哼了一聲:“要不現在我們再去學校?”


    “可以呀。”孫彧說完便也去收拾書包,沒想卻被黃鶯攔住了。


    “下周吧,先說好了。”


    兩人四目相對,孫彧把黃鶯摟到身前,黃鶯微微仰起頭,閉上眼睛,隻是眼睫毛在不停顫動著。


    第一次總是有些笨拙而且目標不明確,最後兩人臉上全是口水,隻好又去洗了把臉。


    回到房間,黃鶯不許孫彧再靠近自己身邊,雙手托腮撐在桌麵上,不知道想些什麽。


    孫彧覺得自己闖禍了,也很有幾分不敢麵對黃鶯的感覺,隻是坐在床邊看著地麵發呆。


    “出去走走吧。”黃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有點嘶啞。


    “嗯,好。”孫彧趕緊答應,剛才他一直就在想這事情應該怎麽收場才好。


    “你頭發要不要梳一下,有點亂了。”


    黃鶯本來已經恢複正常的臉騰的一下又紅了起來,默不作聲地自己去衛生間照著鏡子把頭發重新理了一下。


    所謂金秋十月,碧空萬裏陽光明媚輕風拂麵,看著路邊一片金燦燦的稻田,黃鶯問道:“稻子什麽時候收?”


    “再過個把星期吧,月底。”


    黃鶯已經不複剛才在家裏的窘迫,孫彧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心底的歡愉,即便是孫彧自己,剛才的那種負罪感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在田邊信步走著,黃鶯眼睛看著遠處,輕聲說道:“剛才感覺挺好的。”


    “要不再來一次?”


    黃鶯沒有搭話,嘴角含著笑,繼續向前走著。


    “你原先不是說不來的嗎,怎麽後來又說要來了?”看到黃鶯停下腳步,孫彧靠上去問道。


    “覺得你一個人在家挺可憐的。”黃鶯伸手理了一下孫彧的衣領,笑嘻嘻地說道。


    孫彧啞然,這叫什麽理由:“你不覺得你這叫羊入虎口?也虧得是我。”


    “就是因為是你呀。”黃鶯放下手,左右看了看孫彧。


    “你這搞什麽?”


    “沒什麽,回去吧。”


    黃鶯本來是有許多事情打算問問孫彧的,昨天晚上她還列了一個清單,但現在她不想問了,她覺得孫彧給她的答案肯定是不會讓人愉快的,她不想破壞她現在的好心情。


    到了樓下,黃鶯止住腳步:“我不上去了,你把我的書包拿下來,書不用拿,你回頭幫我看一下我標記的那些題目。”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怕。”孫彧笑了笑,自己上樓去了,正好不用再考慮中午吃什麽,而且他也有點擔心事情會失控,他真的沒有準備好,相信黃鶯也沒有。


    在郵局前和黃鶯分開之後,孫彧沒有直接回家,才11點,打算先隨便轉轉,等會找個地方吃碗米粉再回家,又省了一件事。


    孫彧肯定自己不是為了與常虹偶遇才這麽決定的,回家的路上看到路對麵一群高三的學生過來,才想起來高三要補課這回事。


    於是遠遠的就看到了常虹,常虹並沒有發現孫彧,隻是在和旁邊的同學說著話,直到被提醒了一下,才注意到對麵的孫彧在看著自己。


    而孫彧發現常虹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時候,急忙轉開了視線,餘光看到常虹掩嘴而笑,不由自主地也微笑了起來。


    這段時間常虹隻是偶爾遠遠的看到過孫彧,孫彧也是如此,距離遠到都感覺不到有人在看著自己。


    看到孫彧慌慌張張的移開視線,以及移開視線之後的笑容,常虹心裏很愉快,這無關愛慕。


    “你和他現在怎麽樣了?”旁邊好友問道。


    常虹有些驚訝:“什麽怎麽樣?”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呀。”好友笑了起來。


    “還能有誰。”常虹抿嘴一笑,並沒有因為好友的揶揄有一絲的不愉快或者羞澀。


    “那你們到底怎麽樣了?”


    “你看到什麽樣就是什麽樣了。”


    好友撇撇嘴:“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有什麽好急的,我急什麽。”


    常虹如此的自信,好友一時無言,隻是嘻嘻笑了起來。


    黃鶯早上出門的時候背著書包,並沒有說去哪裏,而現在午飯前就回來了,爸爸媽媽就沒有多問,也沒有注意到黃鶯的書包空了。


    回到房間,坐到椅子上,黃鶯一隻手托著腮,歪著頭,一隻手輕輕敲著桌麵,開始回味在孫彧家裏發生的事情。


    但是她已經想不起來當時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了,孫彧把她摟過去的時候很自然地就閉上了眼睛仰起了臉,然後就是一片空白,直到孫彧放開自己,或者,是自己掙脫的?


    羊入虎口麽?黃鶯忍不住笑了起來。


    無意間黃鶯照了一下擺在桌上的小鏡子,被自己臉上的表情和眼神嚇了一跳,那可不行,快吃午飯了,不能讓爸爸媽媽看到,不能再想了,趕緊做套題轉移一下注意力。


    媽媽喊黃鶯吃飯的時候,看到女兒仍在學習,不免有些心疼,便建議她下午出去找同學或者什麽的放鬆一下,總是要勞逸結合的。


    黃鶯應了一聲,等媽媽走開之後,趕緊照了照鏡子,覺得基本正常了才走出房間,又先去洗了把臉,再次確認沒有異樣,這才走到餐桌旁開始盛飯吃飯。


    孫彧在家煮了兩天麵條,爸爸媽媽回來了,正好一個星期,不過孫彧是下午放學回家才見到的爸爸媽媽。


    “你就吃了一個星期的麵條?”媽媽有點氣急敗壞的問孫彧。


    “沒有,星期天晚上才開始煮的,飯堂不想吃。”


    媽媽神色稍緩,番茄雞蛋大白菜聽起來似乎有些寒酸,但也不能說營養不夠,再說今天晚餐也隻是手擀麵加番茄雞蛋大白菜的臊子。


    看著爸爸媽媽帶回來的京城特產,孫彧有些不屑,又被媽媽拍了幾巴掌,真是不識好歹。


    爸爸媽媽在京城拍了些照片,但要等孫嘉衝好了再寄回來,大體上也就這兩天了,如果他沒耽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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