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彧有些意外的看著黃鶯,怎麽關心起自己的考試來了:“沒什麽可準備的。”


    “考好一點,你們班主任對你態度會好點的。”


    孫彧盯著黃鶯,半天沒有說話,黃鶯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了些什麽,怒道:“你幹嗎?”


    孫彧哂然一笑,移開目光:“我學習又不是為了他,我又沒招他惹他,我為什麽要在意他的態度。”


    黃鶯歎了口氣:“我就隨便說一下,你不要在意。”


    孫彧笑著看向黃鶯:“不會的,我又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神經病。”


    黃鶯頓時豎起眉毛瞪起眼睛:“還說你不是!”


    孫彧知道黃鶯為什麽發怒,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我這不也醒悟過來了?”


    “那你給我寫個讀後感,三千字。”黃鶯仍然瞪著孫彧。


    六篇小作文,我敢寫你敢看嗎?孫彧心裏想著,當然這是不能說出口的:“行,等高考完了我再交給你。”


    黃鶯臉色柔和下來:“你要說到做到,寫五千字。”


    孫彧伸出一隻手:“行,擊個掌?”


    黃鶯伸出小手指勾了一下孫彧的指頭,然後又趕緊收了回去:“說話算數。”


    孫彧笑咪咪地看著黃鶯的小動作:“當然。”


    “你下周日還來的吧?大概什麽時候?”


    “和今天差不多吧。”


    “那你們本來借完書打算去哪裏?”


    “回家。”


    “你們那裏好遠。”


    “回去差不多正好趕上午飯。”


    “你這人真是。”黃鶯伸手虛拍了孫彧一下,正了正臉色,問道:“你跟周寧說了些什麽?”


    “什麽?他跟你吵架還是什麽了?”孫彧不知道為什麽又想笑。


    “不是,昨天下午他約我今天一起逛街。”


    “呃,那天從你家回學校的時候,他問我有沒有約過你,我說太遠了。你沒跟他去逛?”


    “我說有事,他倒也沒糾纏,不過以後你可能不方便去我家了。”


    “我去你家跟他有什麽關係嗎?”孫彧吃了一驚。


    黃鶯扁扁嘴:“跟他沒關係,我媽媽這幾天沒事就問我你的事情。”


    孫彧扭了扭脖子,真是嚇了自己一跳:“你一定是露出了什麽破綻。”


    “可能吧,父母可能對子女的變化總是有點敏感。”


    “說不定是你媽媽的同事說了什麽呢?”


    “能說什麽?”


    “八卦嘛,家長裏短的,誰知道。”


    “可能吧。你意思是不影響去我家找我?”


    孫彧嚇了一跳,趕緊否認:“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能少添麻煩就少添麻煩。”


    “那你意思是不願意去我家是吧?”


    “是的啊,別說去你家,就算去別人家,老去也不好。”


    黃鶯笑著橫了孫彧一眼,低聲道:“其實來圖書館也是可以的。”


    然後抬手看了看表,沒等孫彧回答,接著又說:“行吧,我要回家了,你去找你朋友吧。”


    孫彧看著黃鶯推出自行車,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這才轉身準備回圖書館,赫然發現兩位好友正站在門口對著他指指點點。


    見到黃鶯離開,兩位好友才走了過來,然後一起上車回家。


    “你同學?”龐誠比孫彧高一個年級,羅勇比孫彧低一個年級,雖然應該都見過黃鶯,但肯定也都不認識。


    “初中同班,現在在隔壁班。”


    “我那個剛認的堂叔說認識她,還打聽你跟她什麽關係。”


    “應該認識的吧,她初二就在這裏辦了借書證的,什麽什麽關係?”


    “我們就說是同學,上樓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要說有沒有更近一步的關係,我們也不知道,以前也沒注意過她。”


    “如果再回到從前,所有一切重演……”這時候一陣歌聲從路邊傳了過來,孫彧心底一陣悸動,於是說道:“等下,我去買盒磁帶。”


    現在自己算是回到了從前嗎?廣義的說,大概算是吧,孫彧尋思著。


    三人一起走進街邊的音像店,這時候店裏不存在正版盜版磁帶的說法,區別隻是哪家音像出版社出的,甚至可能就是小作坊灌錄的,不過沒關係,家裏的錄音機大體上本來也隻是聽個響而已。


    這首《如果再回到從前》因此也就收在了好幾種磁帶裏麵,挑選了一下,孫彧選中了一盒,看著標簽上熟悉的歌名,孫彧有些百感交集。


    這時候灣島歌手除了少數個別外,在他們這十八線小縣城裏並不怎麽為人知,這盒磁帶還是搭配著進的,老板正好今天隨機揀出來放的,好聽確實好聽,但不熟悉的歌手沒聽過的歌曲,今天這麽巧剛放就有人來買了,但做生意嘛,有什麽關係呢?


    兩朋友幫著砍價,孫彧自己是不擅長講價的,自然樂得有人幫腔,他的心思也不在此,腦海裏隻是不斷回響起這些歌的旋律和唱詞,鼻子有些發酸。


    正出神間,講價結束,便宜了一塊五,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後,一起離開了小店。


    “下午去你家聽下這盒磁帶。”雖然多少有些不明所以,但剛才試聽的時候也確實好聽,而湊在一起聽新磁帶也是他們常有的活動。


    下午好友如約過來的時候,孫彧自己已經聽了一陣子,反反複複的聽,不為歌本身,隻為在夢裏與這些歌關聯著的一些人和事。


    “換台錄音機吧。”聽了一會朋友說道。


    現在這台還是初一的時候小叔叔給他的,單聲道收錄機,主要用來聽英語磁帶,用來聽音樂就是聽個響了。


    “看看明年春節能有多少壓歲錢再說。”當然咯,要是纏著父親提供些資助,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去買的,但沒那必要不是。


    孫彧也不是沒考慮過用獨立的機芯和放大器自己搭一套音響,但是音箱不太好辦,在家裏尤其是樓房擺兩個大音箱戳那怕是容易討罵,書架音箱他也考慮過,然而就那個價錢,他覺得還不如直接買台立體聲收錄機,這樣性價比更高。


    錄音機放著磁帶,兩位好友下著棋,孫彧自己調試著電路,一起聊著天,一個下午就這麽過去。


    好友走的時候順便把磁帶也帶走了,反正孫彧平時不太會有時間聽,想聽了再去找他們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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