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盡量忽略唇上的觸感,清了清嗓子道:“你別忘了,兩年之約,現在已經是兩年半了。所以,謝小瑾,是你自己失約了。”


    被點破,謝瑾非但沒覺得有一絲不好意思,反而還特別興奮,“不算,兩年之約要從我參加會試那天算才對。”


    唇舌突然相貼,好半晌,謝瑾才放開氣喘籲籲的清音,“所以,今天是最後一天,我趕回來了,阿……”


    剩下一個字還沒說完,謝瑾複又覆上。


    清音想開口叫他放開,可出口的隻有唔唔的嗚咽和口水的吞咽聲。


    謝瑾眉眼含笑,微微退開,“……姐,喜歡嗎?”


    清音氣結。


    她重重地推謝瑾,覺得自己不管說什麽,也難逃被小狼崽拆皮入腹的結局。


    謝瑾細細吻著清音的眉眼,把她霧濕的地方一點點吻幹淨,“阿姐,你還沒回我,喜歡嗎?”


    清音自覺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殊不知,那一眼非但沒有震懾力,還染上了濃濃的媚。


    謝瑾呼吸一窒,渾身疼的難受。


    “阿姐,我好難受,你疼疼我好不好?”


    清音渾身一震,拚命躲閃。


    可謝瑾死死攥緊她的手,“阿姐,幫幫我……”


    一室荒唐。


    清音暈過去的時候,隻覺那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反觀謝瑾,卻饜足地把人摟進懷裏,嘴角含著笑,沉沉睡去。


    ……


    夜晚的天空,燦若繁星。


    清音坐在院子裏,就那樣看著楊梅樹。


    白天因為看著謝瑾太緊張,都沒來得及細看。


    現在看,哪裏是什麽楊梅,明明就是一顆顆紅色的小布團。


    不過還別說,不仔細看,還挺逼真的。


    謝瑾從門外的下人手上取了兩提食盒進來,沒忍住又揚了揚唇。


    他今日確實有些故意的成分。


    在河邊,他不光看到了阿音和曾遂二人對麵而立,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不然,依他的脾氣,早就把人帶回家好好教育了。


    哪還忍得下來,耐下性子等她自己回來。


    聽到腳步聲,清音回頭看去,見謝瑾提著兩食盒,“這麽多。”


    謝瑾把食盒放在桌上,把裏麵的菜拿出來,“不多。”


    足足六個菜,這還不多?


    除了一碟青菜,其他的都是硬菜。


    清音狐疑地盯了一眼陸瑾。


    這人不是去了京城嗎?


    怎麽好像沒吃過肉的樣子。


    謝瑾給清音的碗裏夾了一塊豬蹄,“嚐嚐,不過我覺得肯定沒有阿姐做的好吃。”


    就知道拍馬屁。


    不過很受用怎麽辦。


    “你要是想吃,我明天給你做。”


    絕對不是他誇她做的好吃。


    主要是,這一碟豬蹄的錢,都夠她買兩條豬蹄了。


    不能浪費錢不是。


    謝瑾搖搖頭,“我不希望阿姐累。”


    清音一下子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就覺得自己的心髒處酸酸麻麻的,“……做頓飯而已,不累的。”


    謝瑾垂下長長的睫毛,“怎麽會不累呢,以前我第一次下廚的時候,我就在想,這麽累的事,以後定不要讓阿姐做了。”


    夏天的廚房又悶又熱。


    冬天雖然稍微暖和點,但那水,卻冰的刺骨。


    他以前總想,自己多做些,她就能少做點。


    可還是不夠。


    所以,他便努力讀書,別人隻道他天賦好。


    從他第一次看書,第一次作詩寫文,他就知道自己確實有天賦,但縱使有天賦,也不敢鬆懈半分。


    現在的他,已經足以能讓她什麽都不要做。


    自然就會有人伺候她。


    清音的心再次被酸酸脹脹填滿,她低頭扒著飯,努力眨了好幾下眼,才把眼中的濕潤慢慢隱去。


    許久,她才抬起頭,“那日,有官差過來報喜,說你中了狀元,還被榜下捉婿,不日就是丞相的乘龍快婿。”


    謝瑾一怔,正想解釋。


    清音已經接著道:“作為阿姐,我自是為你開心,我知你對我有些執念,但是,你既已娶妻,自當放下這些執念。”


    “執念?”謝瑾死死地捏緊筷子,手背已經青筋皺起。


    清音知自己不該這麽說,可有些東西,總要說清楚才是。


    “難道不是嗎?”清音把筷子放下,定定地看著謝瑾,“這兩年多來,人未回,我能理解,但是你一句話未捎,恕我不能理解,縱使你存了不該存的心思,不想讓你夫人知道,可我到底是你的姐姐,難道報句平安都那麽難嗎?”


    謝瑾被氣笑了。


    本被那句執念給氣的不行,現在卻又被這句話給神奇的抹平了,他也放下筷子,一雙桃花眼裏滿滿都是她的倒影,“所以,阿姐是醋了?”


    清音眼珠晃動,而後狼狽地低下頭,“你你你胡說什麽?”


    謝瑾卻雙手撐著桌子,唇一下就印在了清音的唇上,偷了一個香之後,又退了回來,“嗯,阿姐沒有,是我吃醋了,想到白日阿姐對著別人笑,我醋壇子都打翻了。”


    這事……


    是不是就過不去了。


    被謝瑾這樣帶偏,她早就忘了剛剛問的事。


    把筷子撿起來,氣呼呼扒飯。


    “阿姐,嚐嚐這個雞腿。”謝瑾見她隻吃白飯,趕緊狗腿子給她碗裏夾個雞腿。


    看著她把雞腿吃完,又吃了好些飯菜,他才開始吃自己碗裏的飯菜。


    對她,又怎麽可能是執念。


    他素來就比別人早智,怎麽可能分不清執念和愛。


    “阿姐,這輩子除了你,我又怎麽可能另娶她人。”謝瑾突然開口。


    以前,清音想謝瑾能叫回她阿姐。


    現在。


    叫著阿姐,然後說著這種話。


    她真是……


    若是謝瑾知道清音的心理活動,或許會回她。


    以前,他總想跳開姐弟的桎梏,所以不願喚她阿姐。


    現在看來,叫阿姐卻別有一番滋味。


    有人叫她清娘子,有人喚她阿音,也有人稱她音姐姐。


    但是隻有他,是叫她阿姐。


    他一個人的阿姐。


    吃完飯後,謝瑾收拾好碗筷裝進帶過來的食盒之中,然後又去了廚房把溫著的開水拿出來。


    給清音和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後,他才接著剛剛未說完的話繼續道:“榜下捉婿確實有這事,但是我拒絕了。”


    “拒絕了?”


    謝瑾抿著茶,抬眸,“阿姐這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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