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翼展近五丈的虛幻巨鷹從方傑身後,慢慢浮現出來,直衝雲霄。


    唳~


    桀驁不馴的金鷹,顧盼間熠熠生輝,尤為矚目的是它猩紅的鷹眼,紅光閃耀,透露出一擊必殺,莫可阻擋的鋒銳。


    金鷹的頭部雄俊異常,根根如尖銳刀片的金羽聳立,栩栩如生,隻是頸部以下卻是霧氣組成的虛幻身形,到了底下,更是少了下半部,直接拖著一道金色霧氣與方傑相連。


    雖然巨鷹虛幻得好像一陣風吹過,便能讓它煙消雲散,而且它還是一副怪異搞笑的模樣,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笑得出來。


    “法相?法象?”


    “是……”


    “這是炁魄!”


    有見多識廣的教眾更是喊了出來。


    “金鷹!是血眼金鷹!”


    “這……以氣化形……他竟然凝出‘炁魄’了?”


    王申一臉驚駭的叫道,實在是方傑的“血眼金鷹”太過震撼。


    “竟然已經有了“法相”的雛形,他也不過才十八九歲,難道他從娘胎裏就開始練了……”


    王申就像學渣看到了學霸一般,心中的羨慕嫉妒恨,各種各樣的感觸油然而生。


    “不不,我不信,這不可能……”


    每個人生而有氣,通過各種技法,打熬氣血,磨煉體魄,但是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激發身體的潛能產生炁,感受到“炁”的存在,更多的人終生止步在“鍛體境”。


    惟有感受到“炁”,才能進入“感炁境”,而“感炁境”,也隻是探尋大道的入門石而已。


    “炁”都有著獨特性,唯有不斷的感悟,了解它,在某種契機之下,以炁化形,最終形成“炁魄”,才算踏入了“炁魄境”。


    他,王申,三十多歲的大齡青年,每日不敢停歇,辛苦打熬體魄,也才勉強踏入“感炁境”,以血肉精華化炁,感悟到“炁”的存在。


    至於更高一級的“炁魄境”,倒也已經摸到門檻,據胡壇主所說,也就差一個“契機”,但是以他的資質,有可能一瞬,有可能十年,也已經讓他很自豪了。


    但是,天下並不缺天賦異稟之輩,對“炁”有著非凡的認知,更加得不能以常理相看。


    就像方傑“血眼金鷹”這樣的“炁魄”,便非同一般。


    這隻金鷹雖然未完全化形,處於半實半虛,卻已經逐漸形成了法相的雛形,顯然是超脫“炁魄境”,無限逼近“法相境”。


    可是方傑,他也太年輕了,也太荒謬……好像境界之說,在他身上就是狗屎。


    “唳~”


    血眼金鷹在夜空一陣盤旋,唳叫一聲,血眼一閃,猛的一震翅膀,便如奪命的利箭,拖著奪命的紅線,直朝王申俯衝而來。


    “啊~”


    “不,我不會就這麽認輸的,壇主說過,我就差淩空一腳了,就差一個契機,便能孕育出我的“炁魄”,我不會放棄的,不會的....”


    即便明知是螳臂當車,實力相差太大,王申依然舉起手中被打彎曲的長棍迎上雄鷹。


    他絕不服輸,而且他還沒找到壇主,他說什麽都不會在這裏倒下的,他不信……


    可惜,事實可不會因為某人的堅持而改變,實力,才是左右事實的關鍵。


    鏘~


    “哢嚓~”


    金光一閃,雄鷹鋒利的尖喙輕輕一啄,王申手中彎曲的長棍斷成兩截,尖喙閃現出真身,赫然是方天畫戟上的月牙刃。


    “啊~”


    尖銳的鷹嘴剪斷長棍還不罷休,去勢不止的朝王申啄過來,也要將他啄成兩半。


    ‘你想要我死,沒那麽容易,我就算死也要咬下你一塊肉!’王申無視劈下來的月牙刃,瘋狂的揮舞已經斷成兩截的鐵棍,以命相搏,砸向方傑。


    “哼~”


    對於王申的回光返照般,以命相搏的反擊,方傑嗤笑一聲,若不是著緊金芝的下落,哪有他反擊的機會。


    血色的鷹眼掃過王申,他以命相搏的熱血,猶如被寒冷冰水從頭淋到腳,沒了半點火星,凍徹透骨。


    金鷹一個翻轉,巨翼橫掃,輕而易舉的將僵住的王申拍了出去。


    “轟~”


    王申所謂的瘋狂,以命相搏就是一個笑話,連人家的衣角都沒碰著,兩隻斷棍便直接脫手,打著轉,落到了地上。


    整個人重重的撞在門柱上,內腑震蕩,王申不禁吐出一口鮮血。


    “噗~”


    王申勉強睜開被血跡糊住的雙眼,一片血紅間猶如神將的方傑,麵露嘲諷,長戟橫直,尖端頂著他的脖子。


    “螳臂當車,快告訴吾,金芝表妹,她在哪裏?”方傑冷哼了一聲質問道。


    現在他腦海裏滿是方金芝受苦受難,淒慘的模樣,他的心就好像被扔進石碾裏,反複碾磨,痛苦難耐。


    “你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任何事情,呸~”


    王申不顧即將捅穿他喉嚨的戟尖,硬氣的朝方傑吐了口血痰。


    “還是塊硬骨頭,”方傑撇撇嘴,這般硬氣的人他見多了,那又如何,他“大將軍”有得是辦法,讓他再也硬不起來。


    “嗬嗬,那就一節一節敲斷你的骨頭,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方天畫戟硬……”


    “吃我一戟!”


    “戾~”


    血眼金鷹昂首戾叫一聲。


    高舉的大戟如隕星驟降,狠狠的朝王申砸下去,長戟重於千鈞,他的一隻手臂像被大象重踏,砸成肉糜。


    “啊~”


    王申痛苦的哀嚎,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臂被人砸爛,肉碎糊了一臉,這等斷臂痛苦,心理折磨差點讓他瘋掉。


    “啪啪啪~”


    “現在可以說了,老老實實交代,不然……”


    冰冷的戟尖拍打著王申的臉,不禁讓痛不欲生的他回過神來,死死的盯著方傑。


    對於王申的仇視目光,方傑根本不在意,弱者隻有被淩辱的份,再次詢問,可是回應他的確實一口血沫。


    “哈哈~不見黃河不死心!”


    “那就去死吧!”


    雖然方傑憤怒異常,但是他始終克製著自己,他要的是折磨王申,折磨到他精神崩潰,折磨到他哭著喊著把一切都說出來。


    王申冷笑,他早已看破了方傑的打算,長戟這一擊是他的一條腿。


    他根本就不會殺自己,但是自己才不會如方傑的意。


    王申緊盯著裹挾著撕裂空氣的長戟,強忍著斷臂的痛苦,努力的挪動身體湊過去,唯有死,方能報答胡壇主的恩情。


    “轟~”


    蘊含著方傑怒氣的一擊,直接擊毀了院門,砸得院牆倒塌,亂石橫飛,煙塵彌漫。


    “誰!”


    方傑怒瞪著塵土彌漫之處,自己的獵物竟然被人給救走,更憤怒的是,自己竟如此大意,被人逼近都沒察覺。


    雖然他外表粗狂,可卻並不狂妄,也知道陰溝裏會翻船。


    心懷死誌的王申,蔑視著方傑,奮力將頭伸到長戟之下,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抓住了他,接著就是巨大的拉扯力,一下子將他拉出死亡圈。


    可是方傑的長戟哪有那麽好躲,落下的長戟毫不留情劃過了在王申的右肩,一直劃到他左腰,撕裂了衣物,留下數道猙獰的傷口,皮肉外翻,紅豔豔的鮮血噴湧而出。


    “你……壇主……呼呼……你來了……”


    王申一恍,發現自己沒死,還被救了,而救他的,赫然是一直再尋找的胡風。


    離開蕭禾小院的胡風,也明白了蕭禾的心意,心情那是美美噠,以至於撞見兩個小女仆的小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一路上尋思著該不該去看看聖女的情況,好安排第二天回總壇,向聖尊邀功,可是一想起自家聖尊的公子,心中泛起一陣不安。


    許潛,這個紈絝子弟,蕭禾邀請的宴會不來,反而安靜的躲在自己的小院,而那隻老鼠卻在這時候出了壇口,下山了,如此詭異的情況,豈能不讓他多想。


    便轉道去了許潛的小院,果然不出胡風所料,這個浪蕩子根本就不在他的小院。


    原來許潛在聖女出世之後,便一直垂涎聖女的美色,正好蕭禾邀請宴會,便借機與蕭禾不合,並且找借口支開鼠易,抬出聖尊之子的名號,在壇口內尋找聖女的藏身地,準備要與聖女來個徹夜談心。


    胡風那個氣得,卻是無可奈何,隻希望盡力趕過去,能夠阻止他的獸行。


    誰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


    蕭禾的小院突然燃起大火,更有不知名的敵人侵犯壇口,整個壇口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即便深沉謹慎的他也亂了。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什麽蕭禾,許潛,聖女了,隻想著盡快平息動亂。安息壇有失,就是有聖女的大功,他的人頭也得不保。


    一路上,召集安息壇的有生力量,急趕慢趕衝向戰鬥最為激烈的地方,剛好解了王申的生死危機。


    王申雖然萌發死誌,可見到胡風之後,反而一陣後怕,心有餘悸的看著深埋在院牆廢墟裏的長戟。


    “壇主,屬下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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