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破舊的馬車行進在崎嶇的土路上,隨著土路不斷的起伏、顛簸,好像過山車一般令人猝不及防。


    顛簸的馬車裏,隻有一個被捆綁住的年輕男子,不時被拋起、落下,不是這邊磕到,就是那邊撞到,猶如壁球般在牆壁間不停跳躍。


    定睛一看,那名男子赫然就是,哪怕人不在也攪得蘇州城一夜不得安寧,被蘇州人民深深記住的蕭大紈絝,蕭禾。


    “咚~”


    昏迷中蕭禾的後腦勺重重的磕到木板上,痛上加痛,終於被劇烈運行中的過山車,給刺激的醒了。


    “嗚~(好痛啊)嗚~”


    蕭禾不禁想要呼痛,想不到嘴竟然被人用布給堵住,痛呼被擋了回來,隻能發出嗚嗚聲。


    清醒過來的蕭禾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皮,眼睛那裏卻緊緊的束縛感,顯然是被布給蒙住了,實在太不舒服了,想要伸手摘掉眼睛上的布條,手腳又都被捆綁在一起,動彈不得。


    蕭禾整個人被人反綁成瀨尿蝦,手又伸不得,腳又踢不開,憋屈的不行。


    “是了,我這是被綁架了吧,嗬嗬,”蕭禾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自己的好運用完了,還是被他們得逞了。


    後腦勺針刺般的疼痛,讓蕭禾一陣皺眉,不禁咬牙切齒,這些綁匪也太沒有經驗了吧,這麽用力也不怕將我打死,沒了贖金。


    真是不專業,必須給五星差評,得找他們頭頭投訴投訴。


    “嘶~”強忍身體一側躺久之後的酸麻感,蕭禾小心的翻了個身。


    “呼~”,蕭禾慢慢的感受著身體一側不斷發麻發熱,血液流通被壓迫的血管肌肉,從骨子裏散發出來那種無法抓撓到的感覺,直教人欲仙欲死。


    “唔~”蕭禾緊咬破布,忍受著,顛簸馬車不時給的小刺激,那種酸爽可是成幾何倍數增長的。


    不久,那酸麻股勁終於過去了,蕭禾像隻煮熟的蝦,癱倒在木板上,好像又重生了一般。


    “丫的,他們這是用什麽布塞我嘴,怎麽有股怪味,不會是......嘔......不行,不能在想了......”


    “這輛馬車也太破了,四處漏風,還冷的一批,不好,腳有些僵硬了,這是要凍死小爺啊......”


    “也不知道鋪張墊子,裝個減震裝置,這破馬車顛的小爺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蕭禾不斷的埋汰,從捆綁手法到馬車的破舊,從馬夫到幕後黑手,埋汰得久了,也累了,心也靜下來,思緒飄飛,又想到被綁之前的那一幕。


    “那個是夢嗎,還是醉酒之後的錯覺,我原本以為時間能夠衝淡一切,空間能阻隔心中的思念,我都已經不在奢望能夠再次見到你,隻希望慢慢的將你埋葬在心底深處,至少這十幾年確實如我預期的,沒有想起你,可是……”


    蕭禾自嘲的搖頭,看來還是小瞧了感情,人們都說感情如酒越久越香,哪怕你一時忘了它,可是它不會停止,依舊在發酵。


    夢是現實的映射,是壓抑在心中感情的宣泄。平時的孟浪行徑根本不能掩蓋熾熱的內心,隻不過是假裝,強顏歡笑而已。


    “嘻嘻,不管綁架的幕後黑手是誰,我蕭禾都會感謝你,讓我剖開自己的內心,正視自己的感情,對她的愛,時間,空間都無法隔絕,真的要好好的感謝你哦。”


    蕭禾狠狠咬著牙想著,不由努努鼻子,“哎呦......可惡,竟然忘了鼻子受傷了,好痛。”


    “不行,我江寧蕭財神,蕭魔頭,豈是你等肆意玩弄。”


    “嗬嗬~放心,本公子會好好陪你玩到底,讓你也要開開心心。”蕭禾恨恨的道。


    “嗯,之前迷迷糊糊間似乎還聽到嘩啦的流水聲,搖的令人暈頭,現在則是顛簸的令人想吐。這些人要帶本公子去哪?”


    被綁住眼睛的布帶在蕭禾自怨自艾,胡亂的猜測幕後黑手的打算。布條不知不覺在蕭禾搖頭晃腦中掉落,束縛感消失的蕭禾感到光線透過眼皮薄膜的微光,等了許久,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吱~呀~吱呀~”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破舊不堪的馬車框架,陳舊的框架隨著馬車在顛簸的路上的跳躍,搖搖晃晃發出‘吱呀’的聲響。


    一塊黝黑看不出顏色的破布包裹在馬車的外麵,卻也抵擋不住寒風的侵襲,飄飄蕩蕩,好似下一刻就要被風吹走。


    “果然如我所想,不,竟然比我想的還糟糕!”


    馬車在奔跑,寒風在嘶吼,破布被撕扯的搖搖欲墜,陽光透過不斷飄動的破布的一些缺口,照射進馬車,隻是透進來的光點在劇烈的亂閃,有些不甘寂寞的光點跳到道蕭禾的臉上,好像一隻隻煩人的跳蚤,令蕭禾不由的眯起眼睛,有些頭暈目眩。


    蕭禾閉上眼,回想著透過缺口閃現過的景色,應該是在一條狹小的鄉間小道上,四周枯草橫生,時而打在車廂上,不遠處還能看到枯枝橫生的枯樹。


    “嗯,至少天還是很藍的,是個好天氣。”看不出有什麽重要線索的蕭禾自我安慰道。


    蕭禾略微掃視一下身體,能看到的地方衣物完整,隻是有些髒亂而已,感受著手腳上的物件同樣還在,看來這幕後黑手可不僅僅隻是綁架這麽簡單,肯定還有其他什麽目的,如此大膽,蕭禾稍稍放下心,又有心情開始亂想。


    “不知道聽到我的消息,娘親該會多麽著急,平時裝成女強人來掩飾自己內心,還老是將我當小孩子,”蕭禾不自覺的微笑搖頭,“希望老爺子可別給急出個好歹來,那可就罪過了。”


    “石心眼估計會發瘋,抓著蛛絲馬跡查了那麽久,差不多要抓到他們的小尾巴,沒想到,卻先讓他們給得手了,陷了本公子,真想看看石心眼的表情會有多搞笑,估計會氣瘋了吧,哈哈......”蕭禾不厚道的偷笑。


    “龐冰塊整天一臉酷相,平時都不會笑笑,年紀輕輕的非要繃著臉,要是知道這個消息都不知道會怎麽折騰石心眼,估計會凍死個人吧,可惜看不到了,”蕭禾惋惜的搖著頭歎口氣,“多難得啊,可憐的石心眼,對了還有鐵牛,也會讓他好看吧。”


    “還有小麟子他們,肯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害本公子在這裏受苦,絕對不值得可憐,”蕭禾咬了咬牙,嘴裏還塞著破布,一股怪味彌漫口腔,蕭禾不由得的直翻白眼。


    “丫的,也不知道哪裏找來的破布,竟然還有奇怪的味道,希望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咦,怪味,怎麽這麽熟悉,好像在哪裏聞過似的,”蕭禾好像抓住某種靈光,沉思起來,“到底是什麽,究竟遺漏什麽......到底是什麽,怎麽會這麽熟悉,怪味,怪……”


    “啊,對了,”蕭禾猛地一激靈,“是了,是那個時候,我說怎麽會這麽熟悉。”


    蕭禾不由回想起,之前的痛苦經曆,英挺的鼻子遭到重創。


    那個乞丐,明明看他頭上汙穢眾多,衣著破爛,自己心理作用覺得他肯定很髒,很臭,有些嫌棄,現在認真想想,當時湊得還蠻近的,似乎......好像真的沒有什麽臭味,反而,嗯……還有一絲奇特的香味。


    本以為是褚大吃的肉包傳出來的味道,便沒有在意,乞丐還能有什麽歪心思嘛,隻不過之後被他一撞,隻顧得擔心自己的鼻子,就徹底將這一絲疑惑給忘了,現在想起來至始至終都未能清楚看到乞丐的臉麵。


    “好啊,這黑手心思很細膩嘛,一環扣一環,下的一手好棋,顯然是蓄謀已久了額,”蕭禾恨恨想到,“等我逃出去,必然也要送一件大禮,禮尚往來,讓你看看我蕭公子的好客禮節。”


    左手不顧繩索的束縛,強行摸上右手腕上的某物,又停下,各種疑點又浮現腦海,不行,他的謀劃如此之深,心思如此之重,現在逃出又如何能夠抓到他,憑石心眼那麽細致的性格也隻是找到似是而非的線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讓本公子好好看看,你到底想要什麽,”蕭禾興奮的想到,“哎呦,想想就好刺激,得好好謀劃謀劃。”


    “嗯,這趕車的想必有三十多年的搖籃經驗了吧,怎麽有點困了”,蕭禾突然覺得眼皮有些沉重,想要睡覺。


    “籲~”


    一陣馬匹嘶鳴聲響起,不斷顛簸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蕭禾幽幽醒轉,有點佩服自己,被綁架了還能如此安心的睡著,這心理素質硬是要的。


    蕭禾轉轉有些發酸的脖子,破布的洞口不再有光亮,黑沉沉的,時不時還有怪模怪樣黑影抖動,時而還有怪異的聲音響起。


    “這是到地方了?”蕭禾疑惑的想到,小心傾聽車外的聲音,一陣細碎細碎的聲音響起過後,接著就是馬匹時而打著響鼻踢踏的聲音以及火焰炙烤木柴的劈啪聲,卻並未聽到人聲,詭異的安靜。


    蕭禾不禁疑惑,“怎麽會沒有說話聲,該不會是啞巴吧?那還怎麽套取情報?”


    “啞巴鬼,去看看車裏那人什麽情況,怎麽一點動靜都沒,可別被馬車給顛死了,嘿嘿......”


    一個蒼老又嘶啞的的聲音在一片寂寥中響起,猶如夜梟低啼,尖銳而刺耳。


    “丫的,這聲音怎麽跟鬼一樣,有夠難聽,”尖銳刺耳的聲音,好像小鬼尖叫的笑聲,不停折磨著蕭禾的耳膜,讓蕭禾不斷的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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