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戒指...”洛白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血漬,抬頭直視流浪漢,“來頭看起來不太幹淨啊。”


    事實上,老鼠手上的負方晶就沒有幹淨的。


    “這不影響純度。”流浪漢沉聲道,“你就說要不要吧。”


    洛白略加思索,眉宇間閃過一絲猶疑,繼而問道:“報個價?”


    他打算先探個底。


    “我不要金點!”流浪漢一聽,變得有些激動,目光炯炯地盯著洛白,大聲強調,“我要魔卡!”


    “魔卡?”洛白一怔。


    “對,魔法使族的稀有卡,或任意超凡卡,就你手上那張【檸晶龍】!”


    一旁的伊藍想要說點什麽,被洛白抬手阻止。


    “你這是不是獅子大開口?”


    “兩克負方晶市場價差不多240萬,【檸晶龍】現在交易所已經炒到280萬。”


    兩者相差四十萬,這可不是小數目。


    對洛白而言,【檸晶龍】的煉製成本隻有二十萬左右材料費。


    “我必須要超凡卡!”流浪漢神情激動,很快又壓下來,緩聲道,“這樣吧...我們玩一場遊戲,我輸了,隻收你兩百萬。”


    “我贏了,換你【檸晶龍】。”


    輸贏各四十萬,賭注很公平。


    “哦?”洛白來了點興趣,“什麽遊戲?決鬥?”


    “嗬...”流浪漢苦笑一聲,他抬起布滿滄桑痕跡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自嘲與無奈,“我這把老骨頭,可沒膽量和【貓】決鬥...”


    “嘭——”


    就在氣氛推至微妙之際,酒館大門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原本緊閉的大門竟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瞬間打破原有的寧靜,一隊身著筆挺整潔西裝的人馬闖入視線之中。


    他們每個人胸前佩戴著顯眼的徽章,赫然是【貓】。


    【貓】,地下城黑話,代指:高潔者、監管員、獵人。


    酒館掀起一陣紛鬧。


    “又來?今天怎麽回事?”


    “比昨天多了一倍的人。”


    “地下城來【大老鼠】了?”


    “據說是追查kc冠軍...”


    ...


    所有酒客停下喝酒或決鬥,自覺地張開雙臂配合搜查。


    十數個智能戰警拿著檢測器,行走於人群之間。


    搜查的主要目標是聖石碑和褻瀆之卡,調查紋路的非法交易。


    檢測器掃過流浪漢身體時,明顯感覺到他全身繃得很緊,手上死死握著那個紅色戒指盒。


    幸運的是檢測器沒發出警報,他整個人長鬆一口氣,如釋重負。


    這次附加搜查並非針對【偷渡】、【偷盜】。


    接著到洛白,他學著其他人張開雙臂,檢測器掃過全身和超算環,無警報。


    一等一良民。


    當智能戰警走向伊藍的時候,她卻從容不迫地掏出一個鑲有金色邊框、印有學院徽章的證件。


    【身份認證成功】


    機器人先用高精度掃描儀辨識證件,緊接著,它竟略過對她的搜身和超算環的檢測,這讓周圍的圍觀者無不愕然。


    “收隊!”監管員頭目不耐煩喊道。


    “垃圾時間。”


    “kc冠軍怎麽可能在我們要塞...”


    上頭領導一句【加強監管】,就讓他們從日巡邏兩次變三次,工資還不加,憤懣之下,加班工作也比較懈怠,走個流程。


    簡單的插曲,沒掀起什麽波瀾。


    “繼續說你的遊戲吧。”洛白轉頭跟流浪漢說道。


    流浪漢指著伊藍,聲音變得有些緊張:“遊戲很簡單,我們各選一張【怪獸卡】比拚攻擊力,由這位女士選擇比高還是比低。”


    “攻擊力相同算平手。”


    “你應該是院長吧。”他看向伊藍。


    “相信你會公平公正的。”


    遊戲規則說完,先給伊藍扣一頂帽子。


    遊戲看起來比較隨機,雙方不知道對方的卡池,就算出0攻的怪獸,如果【裁判】伊藍選擇比高攻,那大概率也是落敗。


    真要說有什麽技術,那就賭客跟裁判間的默契。


    賭客出個0攻,給裁判使點眼神拚低攻,勝算就會很大。


    不過規則是流浪漢提出的,洛白、伊藍人並沒事先準備。


    “行,來吧。”洛白點頭,應下這場遊戲。


    兩人相繼翻開卡組,各種目光在對方身上打量。


    洛白刷著卡,忽然說道:“攻擊力高的怪獸大多比較貴,老人家你怕是買不起吧。”


    流浪漢先是一愣,手上的動作驟停,隨後強擠出一抹微笑,反問道:“還真是,那你要出高攻怪獸嗎?”


    兩人互相試探,各自勾起神秘微笑。


    時不時還給伊藍擠眉弄眼。


    伊藍神色冷淡:“別磨嘰了,趕緊出。”


    兩人手上動作驟停,瞳孔一縮,相繼推出一張魔卡。


    “比低。”伊藍毫不猶豫說道。


    洛白一急,給她使了個眼神,像是在說:“你倒是看我眼神行事啊!”


    伊藍臉色一淡,像是在說:“不曉得你在搞什麽。”


    “看來兩位默契不怎麽行啊。”流浪漢先翻開卡牌道,“你有比我更低攻的嗎?”


    【薰風隼,600\/1400】


    薰風隼


    “你在老黑那買了三張【特萊恩】,是【蟲惑魔】卡組吧,那可找不到比我低的,【檸晶龍】2000攻擊力。”


    “別小看老鼠的情報網。”


    “那你的情報網要更新了。”洛白緩緩翻開自己的卡牌。


    【水晶機巧-矩陣黃晶,500\/500】


    “我贏了。”


    “怎麽會...”流浪漢雙眼瞪大,一時語塞,“難道你有完整的...”


    洛白打斷他的低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


    流浪漢失神又不舍般拿出紅色戒指盒,眼裏滿是濃鬱的絕望。


    看著那神情,洛白心頭被猛地暴擊,他沉下聲音問:“伊米是你很重要的人,對嗎?”


    “嗯。”流浪漢失神點頭。


    “你和她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再相知相認了,對嗎?”


    “嗯…”


    “這張卡能幫到你,對嗎?”


    “嗯…”


    三個問題問完,世界如同停滯了一般。


    水晶打造的魔卡在洛白手上無意識翻動,嘩啦啦地響,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安靜得隻剩下自我。


    好半晌後,洛白沉歎一聲,停下手中動作。


    伴隨著細微的摩擦聲,超凡卡【檸晶龍】被推到流浪漢麵前。


    “那這張卡想去你那裏。”


    洛白接過戒指盒沉聲道。


    “為...為什麽?!”流浪漢猛然一驚


    “沒什麽。”洛白緩緩開口,聲色有些落寞。


    “就是想起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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