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婔也默認了周慈蝶認識自己,不必再確定。


    反正,問得多了,周慈蝶根本不會承認。


    虞婔略微戲謔:“大雁南飛?難道不是各自飛嗎?”


    “還是說,這個‘南’,也是有指代性的。”


    正常來說,安國的確比較南的方向了。


    周慈蝶:“……”誰日常說話,暴這麽多秘密?


    這可真的,完全就是巧合。


    沒有人隨便說話還搞這麽多暗示,那不累嗎?


    有什麽好值得炫耀和得瑟的,難道嫌棄自己不夠快?


    “你接近擎天鏢局就是為了接近我吧!”


    周慈蝶看著虞婔,消極的不想搭話,但內心是疑惑和好奇的。


    如果不是這張稚嫩的臉很好認,真的很難想象這是盛昌帝選中的繼承人。


    為了凸顯親民嗎?還我啊我的。


    連自稱都沒學會?


    在帝都城這麽多年,隻看見因為身份沾沾自喜,恨不得貼在身上,掛在嘴邊的。


    就沒見過虞婔這樣向下兼容的,低調得生怕被發現一樣,被她識破也沒有什麽改變。


    虞婔就像聊家常一樣,緩緩的說起:“其實,還挺佩服你的,能對自己臉下得去那麽狠的手。”


    “可惜啊,看不到當初第一美人的風采了。”


    周慈蝶呼吸急了三分,維持了幾秒,在虞婔說完時就恢複了。


    但虞婔已經知道,周慈蝶對第一美人這個稱呼還是很敏感的。


    甚至是憎恨。


    虞婔:“你可知,在你之後,帝都都沒有第一美人,第一才女這種稱呼了。”


    “對此,你怎麽看?”


    驕傲自豪不啊?


    被反複揭開傷疤,周慈蝶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忍無可忍:“你到底想說什麽?”


    虞婔挑眉:“到底是誰幫你從死刑中逃脫的?”


    周慈蝶冷笑一聲:“憑什麽以為我會告訴你?”


    虞婔嘖了一聲:“所以,那人也是你的愛慕者?讓人意想不到?或者說,是你之後的主子就算暴露一顆朝廷的重要棋子,也要救你於水火?”


    可以說,一開了口,周慈蝶就無法再繼續保持沉默了。


    哪怕剛才隻是嘲諷一句,也架不住虞婔的問題越來越犀利。


    周慈蝶心裏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她都消失這麽久了,周家也覆滅了,早就應該銷聲匿跡了啊!


    為什麽皇女殿下一副對她極為了解的樣子?


    了解她做什麽?


    怎麽還知道她背後有主?


    “你……”


    虞婔持續拋出炸彈:“你新主子是安國女皇吧!”


    周慈蝶瞠目結舌,眼睛瞪大,看怪物一樣看虞婔。


    連這都知道?那她還有什麽秘密可言?


    虞婔挑眉:“可惜啊,安國女皇沒了呢,新帝貌似沒有之前的女皇那麽有魄力,在乾宇的你,該怎麽辦呢?”


    周慈蝶目光微變:“是你對不對?”


    “是你做的?”


    虞婔“迷惑”:“什麽?別沒話找話說得到處扣帽子啊!”


    “安國女皇沒了,你說是我?這什麽奇葩邏輯?”


    “我手還能伸那麽長,在安國皇宮去將安國女皇給暗殺了?”


    “想汙蔑我,還是找好一點的借口。”


    虞婔理直氣壯的說道,因為安國女皇確實不是她殺的,也不是她主觀意義上讓人下的手。


    隻是沒有反對“凶手”做而已。


    麵對周慈蝶的質問,她挺直了背脊。


    周慈蝶疑惑,難道真不是?


    聽皇太女的口氣,她根本就不知道安國女皇到乾宇了啊!


    那……到底是誰知道安國女皇到了乾宇?


    虞婔:“你接近擎天鏢局,不會以為是我做的,想要查明真相吧?”


    周慈蝶:“……”既然知道她背後主子是安國女皇,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安國女皇對她有救命之恩,她隻是在報恩而已。


    哪怕知道女皇隻是利用她來算計乾宇。


    虞婔冷笑,終於聊到這茬了,不著痕跡的開始了挑撥離間:“原本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才能讓擎天鏢局那麽多人對你信服。”


    “原來也是個刻舟求劍的傻子。”


    “誰那麽了解安國女皇的行蹤?誰又想她死?又是誰在她死後得到最大的利益?”


    “這些你不去查,卻想接近我幹什麽壞事兒?”


    “為了報恩,你這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還真是感人肺腑呢!”


    故意這麽說,就是要讓周慈蝶去懷疑別人,重點照顧天宇商會的慶峰。


    她說的這幾條,慶峰都完美的契合。


    慶峰雖然不會對安國女皇動手,但是,他恐怕是最希望女皇死的,至少有生之年他就自由了。


    天寧商會,連乾宇的麵子都可以不賣,又怎麽會甘願做安國女皇呼來喝去的走狗?


    至於周慈蝶,她是不會放過的。


    但凡她投靠任何人,虞婔指不定還會放她一馬,唯獨投敵……不可饒恕。


    無論她再可憐,再殘忍,最終都不會放過的。


    隻不過,周慈蝶目前還有很多的信息價值,得榨幹了再利用利用才好。


    特別是那個製毒的高手,以她如今的消息網都還沒發現在哪裏,看來是需要一個內部人員來尋求突破。


    周慈蝶自己就會用一些毒,肯定跟這個製毒高手有關。


    如今一番審問,看似周慈蝶什麽都沒交代,可也讓虞婔確認了很多猜測。


    另外,審問根本不是重點。


    虞婔要做的是後續。


    周慈蝶臉色猶如調色盤,變來變去,讓臉上的疤痕越來越猙獰。


    最終看向虞婔:“民女現在也可以幫殿下做事,隻需要殿下給民女行個方便。”


    她很清楚,虞婔說得有道理,可要查證真相,她首先得從這裏出去。


    投誠或許是個辦法。


    當然,在周慈蝶想來,她的投誠也是真實的,隻要給安國女皇報了仇,還了恩,她自然可以全心全意的為太女殿下所用。


    這也是她應付的代價。


    虞婔:“……”


    這人好像太自以為是了。


    真以為長了點腦子,就非她不可了嗎?


    憑什麽已經投過敵的人想要回來,她就得同意?


    她是惜才,可也沒有缺人缺到這種地步。


    周慈蝶真以為她是什麽珍稀大寶貝不成?


    虞婔感慨周慈蝶對她自己的認知過高,但也看出來了,她是想先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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