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答應皇後,不放過靖王這一次,其實正常情況下,她也不能直接對靖王出手。


    所以,這事兒她玩了幾個心眼子,答不答應,關係並不大。


    但是到時候就可以拿這說事兒,還能博取一個言而有信的名聲。


    其中的憋屈,隻有“既得益者”靖王才能明白。


    盛昌帝注意不到其中的關鍵,那是因為,他曾經也答應過先皇,放了他的那些兄弟好幾次。


    然而,每次都是他感覺憋屈不已。


    所以,覺得虞婔講這個條件,是用了心的。


    “皇後還能做什麽?這麽大的功勞?”


    虞婔嘿嘿一笑:“三國使臣馬上就要到帝都城了,如果他們到來,就讓乾宇發國喪……有些事情他們就不好開口了。”


    “甚至,也不好談判,不然,我們有理由將他們趕走還占理。”


    “對吧,父皇?”


    “母後若是能配合,那可真的比不配合好。”


    配合的話,就能選個特別好的時機,不配合的話,現在時機也差不多了,早一些也沒關係。


    盛昌帝震驚:“這……還能選擇幾更死?”


    虞婔:“父皇,母後的身體真的很不好了。”


    “有時候幹脆些還不用受那麽多的罪。”


    “所以兒臣才說母後願不願意要這個功勞啊!如果不願意,就當兒臣沒說,倒也沒什麽關係的。”


    她從來不強製別人做什麽。


    皇後從小到大都沒什麽選擇的機會,她現在可給她自己選擇的。


    盛昌帝也明白這事兒,才知道還可以這麽做:“那皇後不願意呢?不想要這功勞呢?”


    雖然這麽問,但是他知道,皇後肯定樂意。


    她已經不能為靖王做點什麽了,有這樣的機會肯定不願意錯過。


    這些年,她給兒女做的事,也絕對沒有給崔家做的多,對崔氏失望之後,現在更是悔恨交加,哪能不願意?


    虞婔:“不願意就不願意唄,三國使臣來了還有別的辦法。”


    “不過,父皇也知道,三國使臣來,不可能幾天就走了,母後就是不願意,她自己還能撐多久呢?”


    “到時候依舊可以利用國喪……但,答應的好處就沒了。”


    盛昌帝:“……”好有道理。


    “你怎麽不自己去問你母後?”


    虞婔攤手:“兒臣跟母後什麽關係啊,兒臣真要出現在鳳棲宮,恐怕母後第一反應就是兒臣要算計她兒女了。”


    “哪能好好聽兒臣說話?”


    “何況,兒臣的事不還瞞著麽?這麽去見母後,豈不是就等於告訴母後了?”


    皇後知道盛昌帝可能將皇位傳給公主,很可能會當場發癲。


    她經曆那麽多波瀾,就因為第一個孩子是公主,結果盛昌帝還是會將皇位給公主?


    那她這些年都在折騰什麽?


    盛昌帝:“哦,那倒是,這是要朕給你問問?”


    靖王啊,不好說。


    估計不會消停。


    能放過他一次,的確是最好的禮物。


    虞婔重重的點了點頭:“嗯,問問吧!”


    盛昌帝讓人去問了,然而,皇後耗神太多,已經睡著了。


    詢問的人傳了個信回來,也不離開,就在鳳棲宮等著了。


    虞婔看見了,是肖宇去的,估計鳳棲宮的人還要小心伺候著他。


    虞婔也不急著離開,盛昌帝立刻來了興趣,讓餘英拿了棋盤過來,要下棋。


    虞婔冷汗淋漓,媽呀,輸贏得不輕不重,那也太費神了。


    誰知道皇後要睡多久?


    虞婔突然有些後悔,她不應該留下的。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被盛昌帝拉著下了幾盤,盛昌帝是過癮了,虞婔整個人都焉了。


    最終還是盛昌帝哈哈大笑著安慰虞婔:“勝敗乃兵家常事,你現在還小,就能跟朕旗鼓相當了,在棋之一道上,你肯定是有天賦的。”


    “好好練練,超過朕也是指日可待。”


    虞婔神情恍惚:“……”


    腦殼都大了,為了維持“旗鼓相當”的水平,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心力嗎?


    她現在才想躺下去睡一覺。


    揚起一抹假笑, “這下棋太費神了,不想學。”


    “比處理政務都費腦子。”


    盛昌帝似笑非笑:“你現在才處理多少政務?大部分都還在朝堂之上,自然覺得輕鬆。”


    “等你一個人要處理朝堂上上下下的事,你就知道了。”


    虞婔不解:“所以,那恭請聖安的奏折是非批不可嗎?”


    全程文言文閱讀賞析,讀一遍都要花不少時間。


    結果中心思想就是拍一頓馬屁,給皇帝請個安?


    盛昌帝詫異:“啊?”


    虞婔:“父皇說每天都那麽忙,不就是問個好嘛,為什麽一定要費時間去批?”


    “還要熬夜,去做這麽沒有意義的事?”


    “難道不是身體更重要嗎?”


    看起來累得像一頭黃牛,實則像個二百五, 何必呢?


    盛昌帝:“……”曆屆皇帝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虞婔再接再厲:“兒臣翻了很多書,也沒有見哪條規定,哪條祖製必須得這麽做啊!”


    難道是皇帝不批奏折到深夜,就是不勤奮?


    不算一個好皇帝?


    盛昌帝:“……”當真是不提不知道,一提,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皇帝當得挺傻的。


    他突然也想問一句,為什麽一定要在那麽晚的時候讀一些毫無用處的彩虹屁話?


    犯困不說,還毫無意義。


    他也沒有很高興啊!


    除了最開始很精神,估計不過半個月就覺得無趣了。


    半個月和幾十年的生涯,選什麽不是明擺著的嗎?


    這麽一想,盛昌帝就開始後悔了。


    思維得到了拓展,盛昌帝就覺得最開始半個月的歡樂體驗也不是一定要取締的。


    這玩意兒不是自主的嗎?


    想批就批,過了那陣新鮮感就扔一邊去不行嗎?


    兩頭都能占,不香嗎?


    虞婔還能繼續戳心:“父皇,對一般人來說,筆墨紙硯不是很貴嗎?”


    “這些當官的,正事不幹,每天就想著拍馬屁,寫一些恭請聖安的折子,就不費錢啊!”


    “奏折的用紙可不便宜,用墨也是有講究的。”


    “他們拿著朝廷供應,就幹些這種沒用的事兒,難道不是浪費朝廷資源?”


    “真是的,縱容這些事做什麽?縱容他們浪費資源是不好的行為。”


    “該花得花,不該花的就得節約。”


    “指不定阻止他們一次浪費,就足夠給邊關士兵發一個月月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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