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傘的暗龍衛穿的不是夜行衣,而是緊袖黑袍,繡著暗金的圖案,長身而立,肅殺莊嚴,一個字,酷。


    這種時候能在龍騰宮駐守的暗龍衛,就是最厲害的那批了。


    秦王的暗衛不能比擬也正常。


    畢竟培養方式是不同的。


    門口的暗龍衛將傘遞給旁人,撩袍走了進來,壓迫感十足。


    賢妃哼哼唧唧的,半天沒有動靜,看來是傷得不輕。


    秦王倒是用手中的劍當拐棍,愣是站起來了,但是……嘴角掛著血,頭發披散,之前的盔甲頭部都不知道飛哪兒了,全身被雨淋得濕度不同,感覺盔甲的顏色就不同,淒淒慘慘的樣子著實的也沒什麽氣勢。


    加上用劍才站起來,整個人也站不直,又苟又慫,鬼鬼祟祟,毫無正常的儀態,這麽一襯托,隻會更加的慘不忍睹。


    “見過六公主。”暗龍衛給虞婔行禮。


    虞婔起身:“辛苦了。”


    著實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不搭理更不行,最終隻剩下三個字。


    暗龍衛垂首,沒有繼續,隻是看著秦王。


    見狀,秦王忍不住笑了,先是低低的,後又大笑起來。


    聲音在寢殿裏回蕩。


    虞婔表情意味深長,幽幽的說道:“當初二皇兄被發現的時候也是這麽笑的。”


    “哦,當時三皇兄不在,倒是沒看到。”


    秦王聲音戛然而止,表情也是笑中帶哭,硬生生的擠出了一些喜劇效果。


    表情變來變去,秦王變得狠厲:“所以,現在也想二皇兄一樣,你們早就知道了,然後設下陷阱等本王鑽?”


    秦王吼完,賢妃都安靜了。


    也不知道是太過震驚?還是本能的知道現在不能說話。


    虞婔:“那倒是沒有,畢竟三皇兄行動得快,我們得到消息時很晚了。”


    “很多地方都來不及準備……現在這樣,隻能說,將就吧,盡最大可能的保證安全。”


    秦王噎著,正在研究的爆裂箭都有了,禁衛軍出現在最合適的時機,最合適的地方,這還叫來不及準備?


    他怎麽從來不知道六皇妹的話這般不可信,卻說得無比真誠呢?


    虞婔表示,她說的就是大實話。


    之前沒料到他要用什麽辦法將禁衛軍引出去,所以一直沒來得及做準備,以至於讓他成功放了火。


    當然,若是放火都不成功的話,秦王可能都不會進宮了。


    這方麵多少有點故意的成分。


    另外,帝都駐軍營也沒有動靜,沒有調進宮護駕……


    也就是說,現在的安全等級和防禦等級都還可以往上提一提的。


    所以,秦王逼宮……就這?


    還沒有使出全力就碾壓了,是什麽讓他認為自己逼宮能成功的?


    哦,是盛昌帝。


    就在這時,賢妃終於忍住痛意,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把匕首,撩開蚊帳就懟到床上之人的脖子上,“都給本宮滾出去?”


    “否則,本宮就對皇帝不客氣了。”


    見狀,秦王露出了一抹勝利的笑,不枉他剛剛一直在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若不是賢妃剛剛被撞得動不了,都用不著這麽麻煩。


    “現在,你們又能拿本王怎樣?”


    “縱然你們將母妃帶來的人都解決了,可是不代表我們就沒辦法了……”


    說著說著,秦王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不確定,因為暗龍衛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而虞婔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個傻子……


    如果那真的是盛昌帝,就不會是這種反應。


    秦王猛然扭頭,看向龍床之上,用力過度,差點扭到脖子。


    但此時此刻已經顧不得了,踉踉蹌蹌的撲了過去,拉起最近的手,探頭一看,眼睛瞬間就睜大了。


    哪裏是盛昌帝?


    分明就是一個老和尚。


    就連賢妃看見的明黃色袖口,也是搭了一件皇帝的衣服。


    “阿彌陀佛,”住持大師使用二指禪,夾住了脖子上的匕首,直接坐了起來。


    那明黃色的裏衣就落到龍床上。


    秦王眼睛都快脫臼了,也沒發現自己看錯了,不由得看向賢妃,目眥欲裂,在這裏待這麽久,竟然沒發現床上不是盛昌帝嗎?


    賢妃也一臉難以置信:“這不可能。”


    猶如晴天霹靂,將她給劈懵了。


    她自然不會說做這樣的事,她心裏也是虛的。


    很怕多確認一眼,萬一盛昌帝就醒了怎麽辦?


    這件事,就得盛昌帝昏迷著才好辦。


    加上她一直擔心外麵,哪裏想得到床上躺著的還不是盛昌帝?


    “老禿驢,皇上昏迷不醒,你竟然敢躺上龍床?”


    住持大師:“賢妃娘娘逼宮的事情都敢做,貧僧隻是躺躺龍床,不至於死罪吧!”


    虞婔輕笑:“多大的破綻啊,賢妃娘娘這麽長時間,竟然從未掀開蚊帳看過麽?”


    “就連本公主離開也沒有為父皇做一件事情,還說什麽伺疾?”


    “還看不出來嗎?這些可都是父皇給你們的機會,是你們,從來不知道珍惜。”


    “這麽簡單的事情竟然一件都不去做。”


    秦王的眼睛紅如血,像極了那天晚上垂死掙紮的寧王。


    “你這麽淡定的看著笑話,難道父皇已經醒了嗎?”


    虞婔嘖了一聲:“還不算太笨。”


    說著,走向了多寶閣遮擋住的地方,扶著盛昌帝走了出來。


    在賢妃來之前,虞婔收到秦王的消息後,就避開暗龍衛的眼睛,以伺候的名義悄悄給盛昌帝紮了幾針。


    因為衣服的厚度,也因為她掌控了力度,盛昌帝延遲醒來了。


    這也不是救盛昌帝。


    相反,像住持大師說的,屬於強製喚醒,她盡可能的避開了壞處,但是對盛昌帝絕對沒什麽好處。


    這麽精彩的一出戲,怎麽能不讓盛昌帝親眼看看呢?


    不親自體驗就不知道痛,又哪裏舍得對兒子下狠手?


    當初寧王也是自己抹了脖子的,不然結果會怎樣很難說。


    賢妃沒有發現龍床上並非盛昌帝,也的確是盛昌帝給的機會。


    但凡她能用一點心,都能提前發現自己可能暴露了。


    當然,就算發現了也不會改變結局,但是會讓盛昌帝念舊情。


    就在床上之人暴露時,進屋的那個暗龍衛就動了,掠出殘影,將賢妃那兩個大宮女的脖子給扭了。


    牙酸的骨碎聲,讓秦王和賢妃心生恐懼,眸帶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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