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中氣十足,聲音在九重殿裏回蕩:“所以,微臣以為,王禦史不調查,不明真相,單純的為了參六公主一本,如此信口開河,不實事求是,不講究證據的行為……”


    “嗬……”


    王禦史眼前一黑,雙腿發軟, 內心升起很多不好的預感。


    果然,刑部尚書大義凜然,“王禦史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公主,對不起百姓,也對不起他這身官服。”


    “噗通”一聲,王禦史腿軟得站不穩,直接跪了,渾身抖如篩糠。


    大理寺卿舉著笏板出列,“啟稟皇上,臣對此也有發言權。”


    “不隻是刑部,大理寺的捕快也因為這次的調查發現了一些陳年舊案的線索,已經匯報上來,準備重審這些案子。”


    說著,還看了一眼刑部尚書:“到時候可能會跟刑部對接,說不定有些信息還能互通有無。”


    刑部尚書立刻捧場:“那是當然,本官也這麽認為,原本是想等下朝後跟寺卿大人交流一下的,既然大家都有此意,可以好好看看彼此的信息。”


    “若是能因此破掉一些舊案,也是大功一件呢!”


    畢竟,能留在刑部和大理寺的案子,都沒有小案子。


    盛昌帝聽得好奇:“原來如此,沒想到小六還做了一件好事兒?”


    大理寺卿繼續說道:“還不止這些,還增加了捕快們的親和,讓百姓沒那麽怕他們了。”


    “以往捕快上門,可能就沒什麽好事兒,問話也不敢亂說。”


    “現在是好事兒,大家敢說了,將來問話就能得到更多,更有利於查案。”


    “何況,六公主雖然急,但是寧願多加一個人,多付一份工錢,也不願意增加做工之人的時間。辰時末,巳時初(大約上午九點)上工,午正時分(十二點)準時下工。”


    “下午未正時分上工,酉正時分下工,(兩點到六點)再怎麽也談不上勞民吧!”


    “至於傷財……傷的是誰的財?不如王禦史說明白一些,讓大家也能判斷判斷,到底是王禦史在汙蔑六公主呢?還是六公主真的不行,擔不起武科舉之事?”


    文武百官側目,擔不起武科舉之事又當如何?如今都三月底了,難不成還換負責人?


    不換的話,六公主也做不好,事情可能十有八九要落回靖王手裏了。


    還真是好算計啊!


    刑部尚書也側目,說什麽捕快上門就沒好事兒,那不是正常的嗎?


    以前的大理寺二世祖也多,出門能幹什麽好事兒?


    不怪老百姓怕吧!


    結果,連刑部的捕快名聲都給敗壞了,明明他家規矩森嚴,約束得很好的。


    也就是俞勤這兩年將大理寺的捕快收服了,要麽被踢走,要麽聽話了才沒幹街溜子的事兒。


    借著六公主這把東風,終於將名聲給扭過來。


    這會兒倒是敢往臉上貼金。


    不過,這大理寺卿還挺了解六公主做的事,連時間都記得這麽清楚。


    大理寺卿眼神微閃,其實他能知道得這麽清楚也是巧合。


    一次偶然回大理寺,聽見去賺外快的捕快回來跟沒能去得了的吹噓,就說六公主嚴格規定了上工時間,羨慕了一片人。


    當然,捕快做背調是比較自由,不可能跟著這時間走。


    但是不妨礙現在拿出來說事兒。


    看看他們上早朝的時間,就看誰不羨慕吧!


    不用看,文武百官都低下了頭,就怕盛昌帝看見他們羨慕嫉妒到發紅的眼睛。


    在六公主手下辦事一定很開心吧!


    貌似銀子也不缺哦!


    盛昌帝一點不關注時間,隻在意大理寺卿提到了準確的時間,駁回了王禦史的話。


    “王禦史,你說呢?”盛昌帝看了他一眼,在這之前印象不是很深。


    禦史台的禦史不少的,這王禦史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很少單獨冒頭參誰,平日裏隨大流,濫竽充數。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皇後的人。


    當年投靠過崔家,隻不過牽扯不深,逃過了最後的清算。


    現在看來,可能不是逃過了,而是崔氏覺得他不起眼,特意出手保的。


    畢竟,崔氏留下的人不多了,能保則保。


    那現在……應該是受靖王指使,給六公主添堵的。


    可惜,能力有限,基本調查都不成,就安插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盛昌帝無語,難道他就這麽昏嗎?


    禦史一參,他就信?


    盛昌帝又有點懷疑人生了,實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因為禦史一席話,就冤枉了忠良。


    姚相捋了捋胡須,覺得靖王這一招還是挺好的,就是挑的人不行。


    這王禦史怕不是在禦史台混日子的,參本竟然不會參。


    反倒是要將自己搭進去了,事情辦砸了吧!


    難道靖王就沒旁人可用了?


    王禦史站不起來,還顫抖著狡辯:“你們隻看到了這些,怎麽沒看到六公主任人唯親?連你們這些大官都覺得是好事兒,公主卻隻留給自己的佃戶。”


    聞言,眾人一凝。


    這人嚇得不輕,還能找到突破口?


    莫非是死前急智?


    此時,帝都府尹也站了出來:“啟稟皇上,對於刑部尚書和寺卿大人說的,臣附議。”


    “府尹捕快,兵馬司的守城兵,還有駐軍等幫忙,可都鍛煉了搜查篩選的本事,對於以後的工作有著促進的作用。”


    “至於任人唯親這說話……看來王禦史是一點不調查啊!竟然就敢在皇上麵前信口雌黃。”


    “你不知道嗎?公主殿下已經讓人開始用其他莊子的勞力了。”


    “工錢還是一樣的。”


    當然啊,虞婔莊子就那麽點勞力,還要保證春耕,四個演武場加起來肯定是不夠用的。


    不能拖延時間,隻能加人。


    王禦史一怔,相當不甘心:“她自己的佃戶都上工這麽久,不過是看在說不過去才選其他人罷了。”


    “憑什麽其他人還得篩選?”


    刑部尚書氣得一腳踢了過去,隻不過王禦史本來就在地上,變成癱倒在地了而已。


    當這一腳力是完全手了。


    王禦史臉色鐵青,但暫時看起來沒事兒。


    餘英意味深長的看一眼刑部尚書,一腳讓王禦史全是內傷,這人寶刀未老啊!


    就是當著大家的麵,下手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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