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婔看了她一眼,人為了生存,都是要掙紮的。


    就像死前的納吉宴。


    “秘密?知道得太多,本宮怕過不好日子。”


    寧王妃有些著急,覺得六公主還是年紀太小,不懂一些東西的重要性:“是真的,很重要的秘密,六公主,這麽多人看著,我也不能對你怎樣,你可以相信我一回。”


    “對六公主來說,一定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虞婔挑眉,看寧王妃信誓旦旦的樣子,多少來了點興趣。


    左右無事,就聽聽吧!


    於是,虞婔讓人退到屋外,便隻剩她們倆了。


    “說吧!”


    寧王妃神情凝了凝:“六公主,我可以將嫁妝都給你……”


    虞婔直接打斷:“王妃如果是要說這個,大可不必。”


    “從現在起,你的嫁妝已經不受你支配了,如今寧王府的一切都在抄家的範圍。”


    “王妃要知道,若非本宮仁慈,沒有為難你,你現在根本不可能在這跟本宮說話。”


    “而且是在去天牢的路上。”


    寧王妃一噎,這可是大實話,一般來抄家的,最先是要控製人。


    清點東西的時候,人會送去天牢裏。


    怎麽可能還對自己的東西有支配權?


    原本她以為是虞婔不太懂,沒覺得這是個人情,直接戳破才更加沒臉了。


    平陽侯府都在被抄家,她還能繼續當寧王妃才奇怪了。


    在虞婔眼神越發冰冷,寧王妃越發慌亂,連忙開口:“不是的公主,嫁妝隻是其中之一,如果不行的話,就當沒有這個吧!”


    她沒想到虞婔這麽實誠,抄家哪有不貪的,難不成還要全部交上去?


    殊不知,虞婔就算知道盛昌帝默許她私藏一部分,但也不會讓一個罪犯知道啊!


    那不是紅果果送上門的把柄嗎?


    表麵肯定要做得極好,正氣凜然。


    虞婔沒開口,繼續等著,理由找得好,看她還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藏在越後麵,才越重要。


    寧王妃怕六公主生氣,不給自己機會,此時開口又快又急,“是平陽侯府,公主也知道,我祖父的來曆……”


    未盡之言,懂的都懂。


    “當初祖父被封了侯爵,一家人搬來了帝都城,也給自己留下了一條後路。”


    “畢竟帝都城是陌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虞婔眯了眯眼,啥?意思是第一任平陽侯府還藏了東西,留了家底?


    哇喔,這些人都這麽會藏嗎?


    不過,想來也合情合理,土匪一般都很有錢的好吧!


    當初朝廷招安之後,可沒有收繳財產。


    平陽侯府剛到帝都城,融不進圈子,但是從沒窮過。


    最後還是靠銀子和聯姻打入的圈子。


    被招安,完全信任朝廷,不留絲毫後路才是傻瓜。


    “所以呢?你想要什麽?”


    “先說好,救你……是不可能的,本宮做不到,也沒那權利。”


    “再說了,你都能知道的東西,平陽侯能不知道嗎?”


    “若是平陽侯下獄了,覺得不好過了,又拿這個消息來交易,豈不是我還有競爭對手?”


    “這麽看,你是把我往坑裏推啊!”


    “還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不行,這秘密,我不知道也罷。”


    寧王妃差點被自己口水噎著,怎麽說著說著還不想知道了呢?


    她真沒有這個意思啊!


    “六公主,我爹那個人,不到最後關頭肯定不會說出來的,他還指望自己去拿了過富足的日子。”


    “所以,隻需要六公主的人動作快些,東西已經沒了,也沒人知道啊!”


    虞婔嗤笑:“你知道啊!”


    “而且,現在什麽時候,小年夜,大雪封路至少還有兩個月,你怎麽就知道在這兩個月裏的平陽侯不會遭遇生死危機,為求活命就拿出來了?”


    雖然最關鍵的話還沒出口,但是一點都不妨礙她壓價。


    讓寧王妃不要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寧王妃:“……”


    這麽說,她都快哭了。


    因為她已經沒東西可以交換了。


    好在這時候,寧王妃也猜到了虞婔的想法,連忙表明態度:“公主,我之所以願意拿這個秘密來交換,並非要公主做什麽違反律法的事。”


    “我隻希望公主看在和寧王是兄妹的份兒上,看在同是女人的份兒上,在我入獄之後能幫忙打點打點,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前還遭遇非人的折磨。”


    “如果是被判流放,也希望公主能幫忙打點,然後能送一點銀子到目的地,讓之後的日子不至於餓死就成。”


    “我不奢望還能富足的生活。”


    如果過得太好,很可能盛昌帝都不舒坦,估計不會放過她的。


    而打點其實用不了太多銀子,跟祖父藏起來的家底相比,不過九牛一毛。


    原本她是想多要點的,因為大概率會流放,就算給寧王留點臉麵,她這王妃也不會直接賜死。


    但公主這麽一說,生怕公主不要那些東西,隻得說出最低要求。


    畢竟,那些東西對公主來說不是必須的,錦上添花的東西的確可以不要。


    虞婔:“這件事,除了你和平陽侯,還有誰知道?”


    寧王妃:“沒有了,我發誓,父親之所以會告訴我,還是因為我被賜給了寧王,成為了王妃。”


    “父親盼著我能關照侯府子嗣,光耀門楣,怕我有需要,才特意告訴我的。”


    連平陽侯府的兒子,暫時也是不清楚的。


    安靜了一會兒,寧王妃祈求的說道:“公主,我要的真不多。”


    虞婔嗤笑,搖了搖頭:“我們也聊這麽久了,你覺得,本宮傻嗎?”


    寧王妃緊張:“公主自然是冰雪聰明……”


    虞婔抬手,打斷了吹捧,“那你憑什麽認為我看不出來……你要的,僅僅隻是那不多,甚至可能都不超過千兩的銀子嗎?”


    寧王妃:“……”不是,以前雖然很少接觸,但是六公主,這般通透的嗎?


    這麽厲害一個孩子,寧王憑什麽從來不看在眼裏?


    但凡多注意兩下,她也不至於對六公主一無所知,總是預估錯誤,就連最後的底牌都隻能卑微的交換最基礎的東西。


    此時此刻的寧王妃,對寧王隻剩下恨和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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