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宮裝女子朝寧王撲了過去,淚如雨下,“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景兒,母妃來了……來看你了……”


    看見淑妃裝若癲狂的樣子,眾人沉默了。


    虞婔眼神落到了納吉宴身上,不想去看淑妃。


    無論寧王犯下多大的錯,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麵,她都看不得。


    倒也不是同情或者心軟,就是看不得,會想到很多很多的事。


    盛昌帝默默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劃過虞婔的時候,停頓了一息。


    因為,靖王和驍王隻有幸災樂禍,就連九歲的賢王也在高興。


    二公主在不屑,虞婷麵無表情。


    隻有虞婔似乎有不忍,移開了視線。


    淑妃是他帶出宮的,本來是預防寧王寧死不屈,死不認賬,看能不能從淑妃那兒找到突破口。


    發現寧王有死意時,盛昌帝就知道必然會有這情況了。


    淑妃雖然對寧王不太好,非打即罵,以至於寧王長大後根本不親近淑妃。


    但淑妃對兒子的愛一點沒少,就是生產之後,人瘋瘋癲癲的,將望子成龍擺在了明麵上。


    但凡淑妃對寧王的母愛能少一點,惡人村那批寶貝裏根本不會有淑妃的嫁妝,還有他賜給淑妃的東西。


    明顯是淑妃心甘情願給兒子的。


    寧王看著崩潰的淑妃,盛裝下的形象全無,眼睛裏最後的一點光亮了亮。


    他一直都知道母妃是愛他的。


    隻不過,他接受不了母妃愛他的方式。


    但他一直在努力的成為母妃期望的樣子,所以,他野心越來越多,不擇手段都想贏。


    寧王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來。


    此時此刻,寧王才知道,割脖子的人,都沒機會留下遺言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想告訴母妃,他真的已經努力了。


    可是,他還是失敗了。


    淑妃什麽都懂,隻是著急的喃喃道,“母妃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隻要景兒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景兒,你會平安無事的對不對?”


    淑妃的聲音並不大,離得遠其實聽不見。


    但是虞婔耳力好,不可能聽不到,還是會有些難受的。


    盛昌帝也就隱隱約約的聽見,又看了虞婔一眼:“餘英,讓人將淑妃和寧王帶走。”


    這麽一說,暗龍衛自覺出現,然後將淑妃和咽氣的寧王帶到了一旁。


    盛昌帝依舊站在大門口,看著驚恐到發抖的納吉宴。


    沒有說什麽,盛昌帝抬起手,似乎是發號施令的動作。


    納吉宴驚恐的看了看四周,弓箭手們的弓箭拉得更滿了,蓄勢待發。


    納吉宴慌忙的說道:“乾宇皇帝,你不能殺我,我若死了,寧王的兒子就永遠無法回來了。”


    盛昌帝動作一頓。


    吃瓜眾驚恐,什麽?還有轉折?


    靖王和驍王如遭雷擊,寧王是什麽蟑螂命?他都死了,還冒出一個兒子來?


    那豈不是皇長孫?


    賢王還是小了,雖然早熟得很,但此刻也隻是皺了皺眉,沒有想太多。


    他覺得自己就因為小,很多事情才沒法參與。


    寧王的兒子豈不是比他更小嗎?


    嗯,毫無威脅。


    九歲的賢王並不知道,皇長孫又意味著什麽。


    淑妃哭泣的聲音都為之一頓,目光灼灼的盯著納吉宴。


    盛昌帝輕笑:“十一月,你藏人的山莊已經被找了個底朝天,所有一兩歲的孩子都被轉移了。”


    “隻要他們到了帝都城,自然有辦法分辨誰是虞氏血脈。”


    納吉宴目瞪口呆,盛昌帝到底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寧王兒子這事兒也知道了?


    盛昌帝:“而且,你用這來威脅寧王就算了,還想用來威脅朕?這一件事,你想用幾次?”


    納吉宴結巴了:“我,我……我……”


    突然福至心靈,“我還知道當年戰神唐瑩一個秘密,事關乾宇的江山社稷。”


    聞言,明知道納吉宴已經黔驢技窮的盛昌帝還是多給了他幾息時間:“哦?事關乾宇的江山社稷?”


    “不是事關唐家軍?”


    納吉宴以為有戲,連忙說道:“對,事關乾宇江山社稷,隻要知道了這個秘密,乾宇就能培養出第二個唐瑩,第三個……到時候唐家軍也不會缺的。”


    “隻要皇上不殺我,我願意作為大蒲在乾宇的質子,以此來解決唐城的危機。”


    盛昌帝:“……”這口才,還可以。


    如果不是信口齒黃,他真的會考慮考慮,很誘人。


    杜太尉及時開口:“荒謬,說句不好聽的,乾宇的江山社稷跟你有什麽關係?”


    “而且,乾宇盛世昌隆,國力日強,到時候就是你大蒲王朝的死期。”


    “區區一個到別國的皇子,你敢做這麽重要事情的主?”


    納吉宴:“……”他隻是想活。


    若是在這時候的話裏挑他的毛病,那一挑一大堆。


    說到底,就是不想讓他活下去。


    姚丞相也嗤之以鼻:“若是你知道唐瑩戰神的練兵之法,為何不自己用?大蒲不用?”


    “在這信口齒黃,當誰是傻子呢?”


    納吉宴:“……”所以,他現在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人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活命,什麽話說不出來?


    憑什麽鄙視他?


    怪隻怪他跟寧王相處久了,就對乾宇的皇室高層有了傻缺濾鏡,以至於有了錯誤的判斷。


    一次錯誤,終身沒戲了。


    呐呐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我”了半天,全身的戾氣好像被抽掉一樣,開閘的流逝了。


    他終於明白,盛昌帝不僅僅是知道得多,自從他到了帝都城,可能所有的行動話語都在監視之下。


    所以,上次他威脅寧王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被知道了,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籌碼。


    至於質子……乾宇從來不需要大蒲的質子,兩國沒有和諧的可能。


    急切之下,靈光一閃,納吉宴突然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一處巨大的寶藏,在乾宇境內。”


    “是我在乾宇這麽多年,無意中得知的,在江湖上流傳。”


    “經過我多方打聽已經確定了位置,不僅有富可敵國的一處寶藏,還有很多消失的武學藏書,古方秘籍。”


    聞言,盛昌帝的手終於……暫時的放下了:“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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