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和虞淺下意識的看了兩眼箱子,若有所思。


    “有淑妃的。”蕭景開口說道:“剛才看到了一盞七彩琉璃燈,那是皇上賞給淑妃的東西。”


    “這裏麵,指不定有淑妃的家底。”


    虞婔詫異:“所以,寧王還將淑妃的嫁妝偷渡出了宮,並且藏起來了?”


    虞淺:“這些年,寧王表麵溫和,暗地裏……誰知道都做了些什麽?”


    “怎麽可能一點積蓄都沒有?”


    “寧王之前也辦過幾件事,肯定撈了好處的。”


    何況,這些年屬下上供的,依附的……單憑寧王的身份,收獲就不可能少。


    就算東西不如寶藏和淑妃的收藏精品,對普通人來說,也是價值不菲,指不定一件就能吃一輩子的存在。


    虞婔笑了:“行吧,那先撈走再說,不知寧王知道了會不會想吐血?”


    寧王之所以交代,是覺得可以和自己撇清關係。


    更覺得藏起來的東西不會被發現。


    損失一些人而已,走到這一步了那也沒辦法。


    可憐寧王還不知道私兵是真的沒了,藏在那裏的東西也沒了,若是這地方再沒了……不知道會不會瘋?


    正當虞婔想象寧王的反應時,那姓薛的女人還在發瘋,淒厲的叫著,讓兩個捕快都差點製不住她。


    沒辦法,捕快也不能下手太狠,萬一被賴上可怎麽辦啊?


    上司在這,郡主在這,公主也在這,沒命令直接下狠手也不好。


    虞婔挺無語的:“別嚎了,叫得厲害就以為能讓自己成為完全的受害者嗎?”


    那女人聲音戛然而止,有些驚恐的看著虞婔。


    總覺得這張嘴一開口,絕沒有好事。


    她有些怕了。


    果然,虞婔看著她說道:“教坊司屬於禮部,能成為教坊司的管事嬤嬤,之前一定是在後宮做女官的。”


    “這樣的人,有人脈,有銀錢,甚至可能還有靠山,是有多想不開,跟著一個男人跑了?”


    “那是多絕世無雙的男人?”


    “退一萬步說,真有這麽個男人,真的是愛情,她不想做教坊司的管事嬤嬤,說一聲,走個程序,這很難嗎?需要很長時間嗎?”


    “或者說這位管事嬤嬤是什麽必不可少的人物,她要走也非留不可,才會選擇這麽極端的手段?”


    說白了,辭職而已,其實是很簡單的。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非要跑是什麽意思?


    奔者為妾就很難聽了,還會成為黑戶,沒有官憑路引,但凡腦子正常點,都不至於做這樣的事吧!


    圖什麽呢?


    那女人瞳孔張大,聲音卡在喉嚨裏,完全發不出聲來。


    虞淺恍然大悟:“對哦,教坊司的管事嬤嬤是個不錯的去處,油水也不少,多少人想要都沒有。”


    “真的有人不幹了,走個程序而已,哪裏需要逃跑?”


    “造成混亂才不好解釋,容易獲罪好嗎?”


    “所以,那個管事嬤嬤不是自己要跑的?還能是被迫的不成?”


    虞婔:“指不定是被挾持的呢?”


    “一個跟著男人跑路的女人,竟然還帶上幾個調教好的女子?做什麽呢?用來當奴仆,當丫鬟伺候她嗎?”


    “還是說她那可憐的愛情需要人見證,非得帶上幾個外人不可?”


    “更或者帶幾個儲備銀,沒錢了就賣一個好過日子?”


    “就那麽不怕朝廷追查嗎?”


    虞淺好奇:“對啊,這不是很明顯的漏洞嗎?”


    虞婔笑了笑:“薛姑娘,你說呢?”


    “一個做過女官,做了管事嬤嬤的人,會是一個傻子嗎?”


    “她是去追求真愛又不是為了去送命,會無端做這種畫蛇添足的事?”


    “所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薛姑娘可知?”


    那女人嚇得搖頭,不敢再鬧了。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經不住推敲,但沒想到這麽經不住。


    一個剛聽完真相的人都發現了關鍵。


    沒錯,當初不是管事嬤嬤要跑路,也沒有那麽一個男人,純粹是她和另外三個不甘心的人突如其來的策劃。


    為什麽是突如其來呢?


    因為有一個人和管事嬤嬤起了爭執,一不小心將管事嬤嬤推了一把,撞在凳子角,後腦一個大洞,給撞死了。


    驚嚇之餘,四個人又想逃,就一拍即合,想出了這麽一個經不住推敲的理由,將管事嬤嬤埋了,然後拿走管事嬤嬤的積蓄跑了。


    按理說,教坊司也沒這麽容易離開的。


    然而,她們在管事嬤嬤房裏搜到了印章。


    她們沒有拿什麽行李,隻是貼身藏了一些銀票和銀子,穿了一身漂亮衣服,照往常一樣出門,關鍵時刻被守衛詢問,拿了印章忽悠過去。


    沒想到真的出來了。


    教坊司沒遇見過這種事,守衛也沒想到她們這麽膽大,畢竟賤籍消不掉,跑了有什麽用?


    正常來說,官府會立刻派人地毯式的搜尋,並且舉報有獎,要找到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沒人敢幫她們,光靠兩條腿又能走多遠?


    有銀子也未必花得出去啊!


    可也是她們運氣好,教坊司起了一場更大的衝突,一名備受看好的樂師臨進宮之前被陷害斷了手指,無法再恢複。


    雙方勢力撕破臉,當場爭吵升級,嘴炮變成了群架。


    男人比較少,大多是女人,幾乎都在扯頭花。


    等守衛兵趕到,一群披頭散發的女人端是嚇人,衣服淩亂,妝也花了,真的像極了女鬼。


    事後清點,當場送命了好幾個,重傷者十之一二,輕傷過半。


    事件瞬間升級了,氣得禮部尚書在盛昌帝麵前引咎辭職來請罪。


    當然,盛昌帝不可能因此擼掉禮部尚書。


    但是也的確重罰了教坊司。


    畢竟教坊司這名字就有教導之意,居然帶頭鬧事,還傷及人命,朝廷麵上也無光得很。


    這邊事情鬧得這麽大,薛姑娘四個女人的逃跑,似乎就很微不足道了。


    甚至,教坊司的管事們就算知道了也要幫忙掩蓋下來,就怕罰得更重。


    所以,四個女人成功跑了。


    事情之後再來找,肯定就找不到了。


    為了不被一網打盡,四個女人還是分散跑的,一人選擇了一個方向。


    當然,也想著誰遭殃了,就算誰倒黴,分開後,彼此也不知道彼此的去向,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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